第16章 杀机！第一个机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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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的期限，转瞬即至。 这一日，杂役峰中央广场再度人声鼎沸。 与上次宣布消息时的狂热不同，此刻聚集在此的年轻面孔上，更多的是紧张、忐忑，乃至一丝无法掩饰的恐惧。 粗略看去，约有二三百人。 他们都是报名参加此次晋升考核的杂役弟子。 修为最低的，也达到了炼气三层。 陆沉默默站在人群中，气息内敛，像一块未经打磨的顽石，毫不起眼。 他的目光扫过人群，看到不少熟面孔。 有曾经同屋的水生，他竟也来了。 也有一些在矿区或其它地方有过几面之缘的弟子。 赵干赫然在列。 他身边围着几个跟班，气息浮躁，根基虚浮，显然是用丹药强行堆砌出的练气三层。 此刻，他阴鸷的眼神在人群中搜寻，很快便锁定了陆沉，嘴角牵起一个无声的冷笑。 高台上，主持此次考核的并非内门执事，而是几位外门弟子。 为首的，正是曾有过一面之缘的楚云河。 他依旧是那副淡漠神情，目光扫过台下众人，不带一丝温度，仿佛在审视一群无关紧要的牲畜。 “规矩，想必尔等已知晓。” 楚云河的声音清冷，不含任何感情。 “黑风坳试炼，为期三日。” “每人发放一枚求救符箓，遇生死危机可捏碎，自有执事救援，但亦视为放弃考核。” “考核要求：生存三日，并取得至少一枚‘黑风令’。” “黑风令藏于坳内特定妖兽巢穴或险地之中，数量有限，先到先得。” 他话音一顿，语气陡然加重，带着森然的警告。 “黑风坳内，除妖兽外，不禁争斗！” “但严禁故意致死同门，违者废除修为，逐出宗门！尔等好自为之！” “不禁争斗”四个字，让台下不少弟子脸色瞬间惨白。 这意味着，除了要面对妖兽和环境的威胁，更要提防来自背后同门的刀子！ 楚云河不再多言，大手一挥。 “出发！” 数艘由不知名巨木炼制的青色飞舟，无声地降落在广场上空，投下巨大的阴影。 浓郁的灵压让所有杂役呼吸都为之一滞。 在执事的指挥下，众人依次登上飞舟。 飞舟破空，速度快得惊人。 脚下的杂役峰迅速化为一个黑点，连绵的青云山脉在视野中铺展成一幅壮阔的画卷。 大多数杂役都是第一次乘坐飞行法器，脸上交织着兴奋与紧张。 陆沉站在舟舷边，俯瞰着下方飞速倒退的山川河流，心潮亦不禁起伏。 这，才是修仙者应有的世界！ 约莫半个时辰后，飞舟开始下降，一头扎进一片雾气缭绕、山势险峻的灰黑色山脉。 一股阴冷刺骨、混杂着淡淡腥气的风迎面扑来。 黑风坳，到了。 飞舟在一片相对平坦的谷地降落。 众人走下飞舟，环顾四周，只见山壁陡峭如削，植被稀疏，多是些耐寒的黑色针叶林和狰狞怪石。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死寂的气息。 “试炼开始！三日后午时，于此地集合！” 楚云河的声音从飞舟上传来，随即飞舟拔地而起，转瞬便消失在浓厚的云雾之中。 二百多名杂役弟子，被彻底遗弃在这片危机四伏的绝地。 短暂的死寂过后，人群轰然炸开。 有的弟子立刻三五成群，紧紧靠拢，试图在这绝境中抱团取暖。 有的则自恃实力，身形一闪，便独自没入了山林或石缝，身影消失不见。 赵干带着他的几个跟班，不怀好意地剐了陆沉一眼，却并未立刻发难，而是选了一个方向，快速离去。 显然，寻找黑风令，才是他的当务之急。 水生犹豫片刻，走到陆沉身边，压低了声音：“沉哥，要不……我们一起” 陆沉看向他，水生的眼神清澈，透着真诚的担忧。 但他还是摇了摇头，声音平静：“不必了，各自小心。一起行动，目标太大。” 他习惯了独来独往。 更何况，他需要绝对的自由，去探寻那些只属于他自己的机缘。 水生眼底划过一丝失望，却也明白陆沉说得在理，只能点头：“那……沉哥你保重！” 说完，他也选了一个方向，匆匆离开。 很快，谷地中便只剩下陆沉一人。 他并不着急。 他先是仔细观察周围的地形，通过山势走向和云层后太阳的微光辨认了方向。 然后蹲下身，抓起一把湿冷的泥土，凑到鼻尖轻嗅，感受着空气中灵气的流动。 黑风坳的灵气，比杂役峰更加稀薄驳杂。 其中还混杂着一股淡淡的煞气与死寂之意，吸入肺中，让人胸口发闷。 他从怀中取出老孙头给的驱虫药膏，在脖颈、手腕等关键部位涂抹了一些。 一股刺鼻的气味散开，周围草丛里窸窣爬动的毒虫果然纷纷退避。 准备就绪。 陆沉选择了一条看似无人踏足、通往坳地深处的狭窄石径，迈步而入。 他的步伐沉稳，眼神锐利，五感被提升到极致。 他仿佛又回到了在青冥山中狩猎的日子，但此刻的警惕性，比那时高了十倍不止。 石径蜿蜒向下，光线愈发昏暗。 四周的怪石在阴影中扭曲，像是张牙舞爪的鬼怪。 风中，传来不知名妖兽的低吼，远处，还隐约有灵力碰撞的爆鸣和惨叫。 走了一炷香的功夫，前方出现一个岔路口。 一条路相对平坦，有明显被人踩踏过的痕迹。 另一条，则通往一个幽深的山洞。 洞口布满湿滑的青苔，一股浓郁的腥臊恶臭从中飘散而出。 陆沉在洞口停步，凝神感应。 怀中贴身存放的玉佩，竟传来一丝微弱的温热感，那热流隐隐指向洞穴深处。 同时，他的嗅觉也捕捉到了洞内那股特殊的臭味——属于群居妖兽“腐牙豺”。 这种妖兽个体实力约莫相当于炼气一二层，不算强大，但它们成群出动，极其难缠。 黑风令，会藏在这种低阶妖兽的巢穴里吗 陆沉陷入沉思。 风险极大。 可玉佩的感应……或许，洞内另有玄机。 富贵险中求！ 他不再犹豫，体内灵力运转，一层微不可见的灵光覆盖体表，是【基础护身术】。同时，身形也变得轻盈了几分，是粗浅的【御风术】。 锵。 他拔出腰间那柄被他磨得雪亮的柴刀。 这是他唯一能带来的武器。 他放轻脚步，身影无声地融入了洞口的深沉黑暗。 洞穴内阴暗潮湿，能见度极差。 没走多远，前方黑暗中，骤然响起一片低沉的、充满威胁的咆哮。 随即，一双双绿油油的瞳孔亮了起来。 一对，两对，三对……至少七八对！ 七八头形如瘦狗、獠牙外露的腐牙豺，彻底封死了前方的通路。 战斗，一触即发。 陆沉握紧了柴刀，眼神冰冷。 这黑风坳的三日，注定要用鲜血来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