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暗卫之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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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极殿上的喧嚣与后宫刻意营造的奢靡，如同浑浊的迷雾，笼罩在洛阳城的上空。然而，在这片迷雾之下，一股纯粹而冰冷的力量，正在皇城最深处悄然孕育。 夜色深沉，万籁俱寂。杨广屏退了所有宫人，独自立于寝宫一幅巨大的《万里江山图》前。他伸出手，在图上山川脉络的某处不起眼的节点轻轻一按。 “咔哒。” 一声几不可闻的机括轻响，壁画旁的书架竟无声地向侧滑开，露出其后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向下延伸的幽深石阶。阴冷潮湿的空气夹杂着尘封的气息扑面而来。这里，是前朝某位疑心重重的皇帝秘密修建的逃生密道之一，早已被遗忘在宫闱档案的尘埃中，如今却被《御尽万法根源智经》从庞杂的记忆里重新发掘，赋予了新的使命。 杨广拾级而下，脚步声在狭窄的通道内回响。阶梯尽头，是一扇厚重的、包裹着铁皮的木门。门前，两名如同石雕般肃立的甲士单膝跪地，他们甲胄普通，眼神却锐利如鹰，正是司马德戡从“雁门军”中挑选的、身世清白且对皇帝有着近乎狂热忠诚的心腹。 “陛下。”两人低声道，声音在狭小空间内显得异常清晰。 杨广微微颔首。其中一人掏出特制的钥匙，插入锁孔，缓缓推开木门。 门后的景象豁然开朗。这是一处利用天然洞穴和人工开凿相结合的巨大地下空间，墙壁上镶嵌着散发幽光的萤石，勉强照亮了这片与世隔绝的领域。空气流通系统被巧妙设计，虽有潮湿感，却不至于令人窒息。这里，便是“暗卫”的摇篮。 此刻，在这片空旷之地的中央，三十道身影如同标枪般挺立。他们年龄不一，装束各异，有的还带着边塞的风霜，有的面庞尚显稚嫩，但眼神却无一例外地燃烧着一种混合着敬畏、激动与决绝的火焰。 这些人，是杨广借助智经的洞察力与司马德戡的严格执行力，从数千名雁门、马邑老兵中，以及暗访的民间寒门、孤儿中，精挑细选出的首批骨干。他们或是在战场上为救同袍舍生忘死，或是因为门阀压迫家破人亡，或 simply 是因为身世清白、具备某项特殊潜质（如过目不忘、耳力超群、擅长伪装），更重要的是，他们对皇帝杨广的个人忠诚，经过了智经对微表情、气血波动的反复观测和极端情境的推演考验，被判定为“绝对”。 杨广走到他们面前，目光缓缓扫过每一张面孔。他没有穿龙袍，只是一身玄色劲装，却比任何时候都更像一位掌控生死的帝王。 “你们，可知为何在此”杨广的声音不高，却带着金石之音，在地下空间中回荡。 众人沉默，眼神更加炽热。 “因为信任。”杨广自问自答，“朕，将身家性命，将大隋的未来，托付于尔等之手。” 他停顿了一下，让这句话的重量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外界所见，是朕的昏聩，是朕的奢靡。但那，不过是麻痹豺狼的假象！”他的声音陡然转厉，带着一丝铁血的味道，“真正的战场，不在朝堂，不在边关，而在阴影之下，在无人可见之处！我们要做的，是帝王的暗刃，是刺入敌人心脏的毒刺，是守护国本的最后屏障！” “你们的名字，将隐于黑暗；你们的功绩，将不载史册；甚至你们的生死，也无人知晓。你们唯一拥有的，是朕的信任，和守护这片华夏山河的责任！” “现在，”杨广的目光如同实质，掠过每一个人，“告诉朕，你们可愿舍弃光明，永堕黑暗，成为朕之暗卫，至死方休” “愿！” 三十人，异口同声，声音不大，却汇聚成一股钢铁般的意志，撞击在石壁上，发出沉闷的回响。没有犹豫，没有恐惧，只有毫不犹豫的奉献。 “好！”杨广低喝一声，“今日，朕便赐予尔等‘暗卫’之名！天、地、人三组，自此而立！” 他根据这些人的特质和潜力，进行了初步划分： “天组，司职监察！朝臣宗室，百官动向，皆在尔等耳目之下！”他点了九人出列，这些人或心思缜密，或擅长观察记忆。 “地组，司职渗透！江湖民间，市井巷陌，三教九流，皆为尔等战场！”十人出列，他们或精于伪装，或熟悉江湖门道，或本身就是孤儿，易于融入底层。 “人组，司职格物与奇技！朕将授尔等超越时代之知识，铸就神兵利器，钻研非常之道！”十一人出列，他们中有军中巧手匠人，有对数字格物敏感的寒门士子，甚至有懂得粗浅炼丹之术的方士。 分组已定，杨广亲自为他们制定了最严苛的纪律：单向联系，上下级之间除非必要不得横向接触；所有行动以代号相称，严禁打探同僚身份；任务失败，视情况或自我了断，或由上级清除，绝不容情。 “记住，”杨广最后肃然道，“暗卫只有一条铁律：绝对忠诚，绝对服从。违者，魂飞魄散，株连亲族！” “誓死效忠陛下！卫护国本！”三十人再次低吼，如同宣誓。 杨广看着这群即将成为他黑暗中獠牙的男儿，心中古井无波。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一股足以撬动天下格局的力量，已经在他手中悄然成型。光明下的表演仍在继续，而黑暗中的利刃，已然出鞘。 他转身，走向地下空间深处，那里有他为暗卫准备的、由智经推演出的超越时代的训练场和初步的技术工坊。 真正的博弈，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