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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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凉亭，老朱看到小胖墩正在练 字，虽然脸上流露出一丝满意，但嘴上仍批评他的字迹如春蚓秋蛇，并告诫他写字时需专注。 小胖子虽感沮丧，但在老朱的督促下，仍继续苦练书法。 徐达则前往叶瑾的书房，他深知这里如同一个小宝库，充满各种珍宝。 他特别钟爱叶瑾的珍藏雨前茶。 在书架上轻松找到茶叶和茶具后，他的目光却被书房里的一扇小门吸引。 他猜想叶瑾可能在其中藏有更多宝物。 推开那扇小门，徐达却有些失望，因为这并非他想象中的秘密宝库，而是一间充满怪异物件的浴室。 他看到了浴桶、挂在墙上的喷头和木桶，以及角落里的白色瓷器等物件。 他对这些物件感到困惑。 尤其是当他在一个瓷器中发现少量清水时，他以为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古井，然而这井太小令人困惑。 老朱走进浴室看到这一幕时批评叶瑾生活奢侈享受。 当他试图品尝瓷器的水时，被徐达阻止，提醒他未知物件的潜在风险。 老朱听从劝告放弃了尝试。 他们离开浴室拿着茶具来到凉亭。 刚刚烧开一壶水时，他们听到了院子外的脚步声。 回头看去，只见叶瑾和赵今夏走进了院子。 叶瑾一边行走一边对夜禁政策表示不解，觉得这是一个奇葩的决定。 他觉得现在天下太平，夜间经济有很大的发展空间，却被这种政策所限制，他怀疑制定者是否认为国库的钱多到花不完。 对此，叶瑾深感不解和愤怒。 突然间，叶瑾感到一道锐利的目光朝自己射来。 抬头一看，发现老朱正阴沉地看着他。 而徐达则是一脸无奈。 老朱向叶瑾提出了质疑，询问他对夜禁政策的理解。 如果叶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可能会受到惩罚。 叶瑾好奇地问他们为何在这个时候来找他。 徐达笑骂叶瑾吝啬，然后叶瑾透露了自己的困境，因为他的俸禄被罚没，生活变得艰难。 他面临选择，要么辞官回家种地，要么活活饿死。 叶瑾询问他们是否逼他走极端。 接下来进入正文章节——自此之后，叶瑾收起了他的同情心。 他深知，这是一个竞争激烈的时代，如果你不强硬，就会被他人欺凌。 从那时起，他学会了将人命视为寻常。 在治理上元县的过程中，他曾下令处决几条人命。 比如在处理秦淮河北岸烟花场所的事件时，面对众多勋贵管事和小厮的围攻和辱骂，他果断下令斩杀两人，毫不畏惧。 从前胆小谨慎的他已经彻底改变，心灵被黑暗所侵蚀。 对于这个世界来说，吃人与被人吃是常态。 对此老朱的威胁并没有触动叶瑾的心弦。 他不以为意地回应道：“既然选择了这条路，我就不怕去土地庙一趟。 陛下虽然杀了无数 污吏，但官员仍然层出不穷。 这只能说明，如果 问题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那么无论 多少官员，问题仍然存在。” 老朱也明白这一点，他采取严厉手段只是因为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来应对官场 问题。 然而，叶瑾再次提出了养廉银制度。 虽然朝廷在考虑实行这一制度时面临诸多困难，如财政紧张等，但徐达表示朝廷对叶瑾提出的商税改革很感兴趣。 叶瑾认为解决财政问题的途径有很多，除了商税改革外，广阔的大海也是一座宝库。 最后叶瑾还对徐达的泡茶技术表示赞赏。 徐达对叶瑾的话感到惊讶，询问：“稻谷一年三熟海外真有如此肥沃之地” 老朱虽粗鲁，但对信息持审慎态度。 他表示，若真是沃土之地，前唐和前宋不会仅让其成为藩属国而不占领。 他拥有丰富的历史知识，深谙汉唐故地的前尘往事。 叶瑾在他面前耍滑头并不容易。 听完老朱的解释，徐达方醒悟过来，对叶瑾不屑一顾：“你小子一天到晚只知道说大话唬人。” 叶瑾面露尴尬。 好吧，她的小计谋被老朱识破了。 她确实低估了这个布衣皇帝的洞察力。 中南半岛，尽管是一块肥沃的土地，但并非她所描述的世外桃源。 那个地方气候湿润，多雨炎热，植被茂盛，庄稼成熟迅速，稻谷一年三熟，这是事实。 但她也知道，仅仅因为土地肥沃，并不意味着任何地方都能轻易征服。 就如亚马逊雨林，土壤更为肥沃，但在21世纪，依然少有敢深入其中的人。 热带地区除了肥沃的土地，还有多变的天气、毒物猛兽等挑战。 自秦朝设立象郡、南海郡等四郡以来，中原王朝就一直在统治中南半岛的一部分。 直至北宋年间，宋太祖赵匡胤表彰丁部领的忠诚，授予其静海军节度使及交趾郡王的爵位，越南北部才正式脱离中原王朝的统治。 然而，一千多年过去了，中原王朝始终未能完全融合并统治此地。 一方面是因为当地民风彪悍，拥有独特的文化传承；另一方面，统治这片广袤的区域需要巨大的人力和财力。 老朱熟知历史，对这些细节了如指掌。 “公子，你们回来啦” 这时，婵婵在厨房门口惊喜地叫道，见到叶瑾后向她点点头。 叶瑾回应她，刚回来，肚子饿得很。 在凉亭里练字的胖小子也嚷嚷着肚子饿了。 婵婵急忙回到厨房准备饭菜。 换好女装的赵今夏也加入了婵婵的帮忙。 老朱和徐达此时想起了他们的真正目的。 他们问起听说上元县发生的采花贼入室行凶的案子，询问叶瑾是否已经抓到凶手。 叶瑾点点头，回答已经抓到了捕鼠人为凶手，人证物证都在。 徐达严肃地提醒叶瑾不要因为追求名声而冤枉好人。 叶瑾给徐达倒了一杯茶，解释此案证据确凿无误，就算是神仙也无法翻案。 老朱虽有些不屑，但也想知道叶瑾如何破案的经过。 胖小子一听又有故事可听，赶紧收起纸笔跑到老朱身边听故事。 “此案初始，颇为棘手。” 叶瑾坦言，“只因嫌疑人行动无痕，直奔受害女子住处。 依受害人之述，嫌疑人有高强武艺或开锁技艺。 更有甚者，侵害人之时，能使受害者之夫昏睡不觉，推测其善用药术。” “故此，嫌疑人定熟悉各家地形，擅长运用 。 又有闻夜半鼠斗之声，虽此家已白日灭鼠，却有一捕鼠人在淳化镇游走，对鼠与鼠药极为熟知。” “据此推测，我锁定嫌疑人为淳化镇之捕鼠人。 赴其所居之破庙搜寻，果得最后之受害人。 证据确凿，无法抵赖。” 老朱与徐达闻此分析，皆点头称赞。 此分析深入骨髓。 且第三受害人恰在嫌疑人暂住的破庙找到，称之为“铁证如山” ，实不为过。 徐达笑道：“百姓称你为‘叶青天’，你确有大家风范。 此案半日便破，朝廷必将嘉奖。 虽被罚一年俸禄，然朝廷终究补足。 不必常怨声载道。” 叶瑾苦笑：“徐伯伯，你不知我养家之难。 因小事被罚俸禄，令我深感不安。” 老朱怒道：“小事街头之事，影响朝廷体面，且涉及国子监监生、皇亲国戚。 一年俸禄已算轻罚。 若换他人，流放甚至杀头。 你当陛下仁慈吗哼，‘朱扒皮’非虚名！” 叶瑾白眼一翻：“皇亲国戚又如何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那个吕某敢在我面前放肆，打断他一条腿已算轻饶。” 接着叶瑾笑道：“陛下之行事颇为奇特。” 老朱挑眉询问：“何出此言” 叶瑾继续道：“陛下虽以严刑惩处 污吏，得‘朱扒皮’之名，但对文人与官员却优待有加。 奇怪的是，他们似乎并不领情。 我觉得，这可能正是陛下之高明之处。” 老朱与徐达听后有些茫然。 对于文人和官员的好，全天下恐怕无人这么认为。 但叶瑾却认为老朱对文人和官员有超乎寻常的优待。 连当事人老朱都感到困惑。 因此徐达好奇地问：“你说陛下对文人与官员有超乎寻常的优待此言何意” 叶瑾平静地开口：“陛下如果对官员和文人不如百姓公平，为何他们不参与普通的纳税事宜呢” 这一言让老朱和徐达陷入了片刻的深思。 此刻开启安史之乱背后有世家大族的暗中推动。 唐朝中期和后期，世家大族的势力再次遍布朝野。 五代十国时期是长达百余年的乱世，这一时期的混乱才真正终结了传承千年的世家大族势力。 北宋建立后，宋太祖赵匡胤和宋太宗赵光义吸取前唐教训，认识到世家大族对政权的威胁，因此扶持了新的贵族阶级——士大夫。 士大夫阶级不同于旧贵族，它不是一两个家族或家族联盟，而是由一群读书人组成，源源不断的新鲜血液让这个阶级充满活力。 尽管明朝的建立者朱元璋对文官集团有所不满，但明朝的国策与宋朝相似，都是“与士大夫共治天下” 。 这是因为文官集团的势力庞大，远超隋炀帝杨广和唐太宗李世民面对的世家势力。 可以说，天下的读书人皆为士大夫阶级。 统治者需要依靠读书人治理天下，教化百姓，因此即便强势如朱元璋，也不敢对整个士大夫阶级采取行动，甚至采取拉拢的政策。 例如士绅不纳粮、不缴赋税等政策。 大明的赋税制度独特，如商税较低，士大夫阶级不需纳粮等。 只要考取功名成为士大夫，即可享受诸多优待，如免除徭役、见官不拜、良田免税等。 尤其是成绩优秀者，每年还能从朝廷领取廪米俸禄。 这种优待不仅限于最低等的秀才，举人、进士的待遇更为优厚，甚至有人主动赠送良田。 这是因为在古代中国，拥有功名的读书人名下土地可免缴赋税，因此很多有土地的百姓会选择将良田转赠给有功名的读书人以合法避税。 这种合法避税的方式从明朝初年到清朝雍正年间一直存在。 世人皆知明清两朝的“投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