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血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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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云渡粮仓被焚！ 粮道断绝！ 这噩耗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将镇北关内本就压抑绝望的气氛彻底推向了崩溃的边缘。 士兵们眼中最后一点光芒熄灭了，只剩下麻木的死灰。 将领们面如土色，窃窃私语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恐惧。 没有粮食，再坚固的雄关，也守不住人心！ 中军帅帐，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 刘莽如同困兽般在舆图前焦躁踱步，斩妖剑在他腰间疯狂嗡鸣，猩红的血煞之气不受控制地丝丝缕缕溢出，将他半边脸映照得如同恶鬼。 他眼中布满了血丝，充斥着暴怒、恐惧以及一种被逼到绝境的疯狂。 “李君！阿史那咄吉！霍去病！还有那该死的天机魔宗！”刘莽低吼着，声音嘶哑，“都想本侯死！都想看本侯身败名裂，万劫不复！休想！休想！！” 他的目光死死钉在舆图上镇北关的位置，又扫过关外那片被血色浸透的焦土。 十万平民的怨魂，仿佛在风雪中哀嚎，那滔天的怨气、死气、绝望之气，如同无形的潮水，不断冲击着他的心神，更被腰间的斩妖剑贪婪地吸收着！ 剑身越来越烫，血光越来越盛，那股凶戾的煞气几乎要反噬其主！ “侯爷…”副将王沉不知何时已悄然返回，脸色惨白，身上带着狼狈的痕迹，显然在葬骨林被霍去病吓得不轻。 “粮仓被毁，军心涣散…最多十日，军中必生哗变！我们…必须早做决断！” “决断”刘莽猛地转身，那双被血煞充斥的眼睛死死盯住王沉，如同择人而噬的凶兽。 “如何决断弃关而逃背上千古骂名，被朝廷问罪斩首还是…开城投降，向那些狄戎蛮子摇尾乞怜！” 王沉被刘莽眼中那毫不掩饰的疯狂吓得连退两步，冷汗涔涔。 “不！”刘莽猛地一拍案几，坚硬的铁木桌面轰然碎裂！ 他状若疯魔，声音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决绝，“本侯还没输！本侯还有这把剑！还有这关外十万怨魂！！” 他一把拔出斩妖剑！ 嗡——！！！ 刺耳的凶戾剑啸瞬间充斥整个帅帐！ 剑身血芒暴涨，化作一条狰狞扭动的猩红血蟒虚影！ 一股冰冷、污秽、吞噬一切的恐怖煞气轰然爆发！ 帐内温度骤降，烛火瞬间熄灭，只剩下那妖异的血光在闪烁！ “侯爷！不可！”王沉骇然失色，他清晰地感觉到刘莽的气息正被那凶剑的煞气迅速侵蚀、同化！“此剑凶煞，反噬主人！您…” “闭嘴！”刘莽厉声打断，他的瞳孔深处，一点猩红正在迅速扩散，几乎要覆盖整个眼白！“凶煞反噬哈哈哈哈！力量！这才是真正的力量！足以毁灭一切的力量！” 他贪婪地抚摸着滚烫的剑身，感受着其中蕴含的、来自十万冤魂的滔天怨力，以及那股毁灭一切的诱惑！ “传本侯将令！”刘莽的声音变得异常冰冷，带着一种非人的质感，“自今夜子时起，于关墙之上，设‘血煞祭坛’！以本侯之精血为引，沟通关外十万怨灵！引其怨煞之力，注入斩妖剑！” “本侯要以此剑，此怨，此煞…” 他猛地将斩妖剑指向舆图外狄戎大营的方向，血蟒虚影发出无声的咆哮！ “…血祭百万狄戎！铸我无上魔威！！” “待功成之日，本侯…便是这北境唯一的王！” 血狼原深处，南戎大营核心。 巨大的冰晶帐篷内，寒气森森。 李君盘坐于一张万年玄冰雕琢的寒玉床上，脸色依旧苍白，嘴角残留着一丝未干的血迹。 霍去病那通幽一枪蕴含的霸道枪意和破灭之力，在她体内留下了不轻的伤势，需要时间化解。 但她银灰色的眼眸，却比帐外的风雪更冷，倒映着面前悬浮的一面由寒冰凝结而成的镜子。 镜中，赫然是镇北关内混乱的景象：士兵麻木呆滞，将领惶惶不安，中军帅帐方向，一股越来越浓烈、越来越污秽的猩红煞气如同狼烟般升腾而起，带着令人心悸的凶戾与疯狂！ “血煞祭坛…引怨铸魔…”李君的声音带着一丝冰冷的嘲弄，“刘莽…你终究还是走上了这条绝路。斩妖噬主，自取灭亡。” 她指尖轻轻拂过冰镜，镜面波纹荡漾，景象切换至风雪弥漫的镇北关上空。 一股肉眼难以察觉、却蕴含着极寒阴毒的灰白色气息，正悄无声息地随着凛冽的寒风，从关墙的缝隙、通风口、甚至士兵呼吸之间，缓缓渗透进关内！ 这便是李君为刘莽，为这座陷入绝境的雄关，准备的最后一道“厚礼”——冰煞毒疫！ 此疫非寻常瘟疫，乃是她采集北境万年冰川深处最阴寒的“冰魄煞气”，混合南戎秘传的“蚀魂蛊”虫卵炼制而成。 无形无质，随风而散，遇生气则入！ 一旦侵入人体，初时如同普通风寒，使人畏寒乏力。 三日后，冰煞蚀骨，蛊虫噬魂，中者浑身血液渐凝，神魂如坠冰窟，在极度痛苦中化作冰雕而亡！ 且此疫传播极快，一旦爆发，无药可解！ “霍去病…你坏了本帅断魂坡之局，便用这满城生灵的性命…来偿还吧。”李君银灰色的眸中毫无波澜，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待冰煞爆发，镇北关不攻自破。霍去病，刘莽…你们纵有通幽巅峰战力，凶剑在手，又能护住几人又能…坚持几日” 她缓缓闭上双眼，开始全力调息疗伤。 冰镜悬浮在她身前，忠实地映照着镇北关内，那悄然弥漫开来的死亡阴影。 镇北关内，一处临时划拨给霍去病及其残部的破败院落。 浓烈的伤药味混合着血腥气弥漫。 三百鹰扬卫几乎人人带伤，或躺或坐，默默运转着《龙象镇狱功》疗伤，气氛凝重而压抑。 断魂坡一战的惨烈，袍泽的牺牲，刘莽的卑劣，粮草断绝的绝境…如同沉重的枷锁，压在每个人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