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破势、正合、奇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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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辅摩拳擦掌,指着代表神机营的模型位置,信心满满: “何须如此麻烦李卫公,我神机营已全部就绪,二百门各式火炮,数千杆火铳,弹药充足! 可先用炮火覆盖其前沿及中军营地,反复犁庭扫穴! 任他狼狄如何凶悍,在密集火雨之下,必魂飞魄散,阵脚大乱! 届时我军再掩杀,可事半功倍!” 帐内其他将领也纷纷请战,战意高昂。 王贲嚷嚷着要带铁骑直冲中军;程咬金吵着要当先锋;朱能、丘福则表示大明铁骑已饥渴难耐。 王翦沉吟片刻,综合各方意见,最终拍板,定下了之前议定的、融合三家之长的精妙战术: “诸位将军求战心切,此乃好事。 然此战,贵在速决,亦在震慑诸界,更要尽可能减少我军儿郎伤亡。 老夫以为,当合三家之长,行‘明火破势,秦锐正合,唐骑奇胜’之策!” 他手持长杆,在沙盘上清晰而有力地划动,声音沉稳,不容置疑: “其一,破势!” 长杆重重指向代表明军阵地的区域:“张将军!” “末将在!”张辅洪声应诺。 “神机营所有火炮,于黎明时分,看红色信号火箭为号,集中全部火力,轰击敌前沿营寨及中军主营区域! 首轮射击,务求覆盖最大范围! 后续炮击,依旗号指引,进行延伸和精准打击! 不求当场全歼,旨在制造最大混乱,摧毁其指挥中枢,挫其锐气,丧其胆魄!可能办到” “得令!” 张辅眼中闪过兴奋的火光,拍着胸脯: “翦公放心!定叫狼狄营地化作一片火海,让他们未战先怯,魂飞魄散!” “其二,正合!” 长杆移向秦军正面方向: “王贲、及各步兵方阵将领!” “末将在!” 以王贲为首的秦将齐声领命,杀气腾腾。 “待炮火延伸,以黑色信号火箭为号,我大秦锐士,首先以强弩进行五轮覆盖射击,肃清冲锋通道之残敌! 随后,重步兵结‘玄襄之阵’,稳步推进,正面强攻敌主营! 尔等任务,是吸引并牢牢钉死其主力! 以堂堂之阵,泰山压顶之势,让其知何谓不可阻挡!何谓大秦锐士!” “诺!风!大风!” 秦将们以战吼回应。 “其三,奇胜!” 长杆划向战场两翼:“李靖将军!” “翦公!” 李靖沉稳拱手。 “在大明炮火准备期间,大唐与大明所有骑兵,皆由你统一调度! 待炮火开始延伸,趁敌混乱,视线不清之际, 大唐精骑与大明三千营铁骑,立即自两翼快速迂回出击,以黄色信号火箭为号!” “李靖领命!” “具体而言: 大唐骑兵,以弓弩袭扰、分割其侧翼各部,驱赶溃兵,坚决阻止他们向主营支援; 大明铁骑,则寻敌薄弱环节,果断突入,直扑其指挥中枢,与正面秦军配合,内外夹击,彻底瓦解其抵抗! 程咬金、尉迟恭、朱能、丘福!” “末将在!” 四位骁将齐声吼道。 “尔等皆听卫国公号令,若有违逆,军法从事!” “遵命!” 王翦目光锐利如刀,扫过帐内所有将领: “此三管齐下,破势、正合、奇胜,环环相扣,定让其首尾不能相顾,指挥彻底失灵,士气顷刻崩解! 诸位,依令行事,不得有误! 此战,不仅要胜,更要胜得漂亮,扬我华夏武威于诸界!” “谨遵将令!扬我华夏武威!” 帐内爆发出雷鸣般的吼声,战意直冲云霄。 战斗,在精心选择的三日后的黎明打响。 这是一个无风的清晨,寒冷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利于火药烟雾的弥漫和声音的远传,也对守方的箭矢精度造成了影响。 狼狄哨兵抱着武器,在即将熄灭的营火旁蜷缩着身体,昏昏欲睡。 连续几天的紧张和对“天兵”的恐惧,让他们身心俱疲。 他们根本未曾料到,灭顶之灾已悬于头顶,即将以最猛烈的方式降临。 “咻——嘭!” 一颗红色的信号火箭拖着耀眼的尾焰,蹿上微亮的天空,猛地炸开! “咚——!!!” 几乎在信号火箭炸开的同时,第一声震耳欲聋的炮响,如同沉睡巨龙的怒吼,瞬间撕裂了黎明所有的宁静! 这声音是如此巨大、如此突兀,许多狼狄士兵被直接从睡梦中吓醒,心脏狂跳! 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第十声…第百声! 直至连绵成一片让整个雪原都在颤抖、让耳膜几乎破裂的恐怖雷鸣! 大明神机营的阵地上,二百门早已校准完毕的火炮,按照预定顺序次第喷吐出长达数尺的炽热火焰与浓密的白烟。 火光映红了炮兵们严肃而专注的脸庞。 “装填实心弹——放!” “一窝蜂火箭——放!” “盏口炮,霰弹准备——放!” 军官们声嘶力竭的口令在炮声中隐约可闻。 沉重的实心铁球带着毁灭的凄厉呼啸,划破微亮的天空, 如同致命的冰雹,精准而密集地砸向狼狄联军的前沿营寨和中军区域! 一窝蜂火箭拖着火舌,发出“咻咻”的恐怖尖啸,如同飞火流星般覆盖下去, 部分近距离部署的盏口炮则喷射出密集的铅子铁砂,如同死神挥舞的镰刀! “轰!轰轰轰——!!” “砰!哗啦——!” 刹那间,木制的栅栏、拒马如同纸糊般破碎纷飞; 兽皮帐篷被轻易撕成碎片,并被瞬间点燃; 囤积的草料、粮秣堆猛地蹿起冲天火炬;简陋的窝棚在爆炸中坍塌! 狼狄士兵、牲畜在实心弹恐怖的冲击力和横飞的弹片、碎木、铁砂面前, 如同脆弱的玩偶被轻易撕碎、抛飞,混合着泥土四处飞溅! 仅仅是第一轮齐射,狼狄前沿营地就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攥住、揉碎,然后扔进火海! “怎么回事!地龙翻身了吗!” “天塌了!天塌了啊!!” “是雷神!雷神发怒了!我们触怒了神灵!!” 从睡梦中被惊醒的狼狄士兵,茫然四顾,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茫然。 身边是熊熊烈火,是同伴的尸体,是伤者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哀嚎。 许多愚昧的士兵被这从未见过的恐怖景象彻底摧毁了意志,吓得跪地疯狂叩拜,甚至有人精神失常,狂笑着冲向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