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沙海圣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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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入西域地界时，扑面而来的不再是南源村的湿润草木香，而是干燥的风沙气息。极目望去，连绵的沙丘如金色波浪，在阳光下泛着刺眼的光泽，偶有几株胡杨扎根在沙丘间隙，树干扭曲却挺拔，叶片在风中抖落细碎的光斑。 “沙族的圣泉在黑沙山深处。”历飞羽展开揽星盘，星图上西域的位置有一道淡青色的光带，蜿蜒如蛇，“这光带与南源灵泉的气息同源，果然是同一条上古灵脉衍生的分支。” 孩子们从未见过沙漠，好奇地蹲在沙丘边，用手掬起金沙，看着细沙从指缝漏下。梳双丫髻的小姑娘突然指着远处：“快看！那里有会跑的沙丘！” 众人望去，只见一道黄色的沙柱在沙丘间移动，速度极快，所过之处，金沙翻涌，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细碎的嘶吼。 “是沙蝎兽。”韩立认出了这种生物，“西域特有的灵兽，以金沙为食，不会主动伤人，只是在守护领地。”他取出几块灵泉结晶，朝着沙柱抛去。结晶落入沙中，发出柔和的蓝光，沙柱顿时停下，片刻后，一只巴掌大的蝎子从沙中钻出，叼起结晶，摇着尾刺钻进沙里，消失不见。 “原来它是要吃这个呀！”孩子们看得新奇，纷纷从布袋里掏出零食，想学着韩立的样子投喂，却被历飞羽拦住：“灵泉结晶能安抚它，普通食物可不行，小心被它的尾刺扎到。” 一行人继续前行，越靠近黑沙山，风沙越大。沙丘上开始出现零星的脚印，脚印旁散落着兽骨，显然是沙族猎人留下的痕迹。在一处背风的山坳里，他们遇到了一队沙族护卫，为首的是个络腮胡大汉，看到韩立腰间的守心剑，立刻单膝跪地：“参见韩先生！族长已在圣泉等候多时。” 跟着护卫穿过黑沙山的峡谷，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峡谷尽头是一片圆形的绿洲，绿洲中央有一潭碧水，泉水清澈见底，倒映着头顶的蓝天白云，与周围的金沙形成鲜明对比。泉边围着不少沙族族人，男女老少皆有，看到韩立一行，纷纷行礼。 “韩先生，您可算来了。”沙族族长是个白发老者，拄着一根胡杨木杖，杖头镶嵌着一块青色的玉石，“圣泉这半年来越发怪异，泉水里总映出些奇怪的影子，族里的祭司说，是上古灵脉在示警。” 韩立走到泉边，俯身看向水面。圣泉的泉水确实与灵泉不同，水面上漂浮着一层淡淡的青雾，雾气中隐约有画面流动——有沙族祖先迁徙的场景，有灵脉最初喷涌的模样，甚至有初代仙帝路过此地的模糊身影。 “是灵脉的记忆。”历飞羽的星力探入泉水，“南源灵泉滋养生机，这里的圣泉则记录过往，难怪会映出影子。”她指着雾气中一个一闪而过的灰袍身影，“你看，那是老舟前辈！” 画面中，老舟正站在泉边，手里拿着守心剑，似乎在刻着什么。韩立集中精神，轮回之力与泉水共鸣，画面顿时变得清晰——老舟在泉边的石壁上刻下了一行字：“灵脉同源，轮回同息，守此泉者，守西域生机。” 字迹刻完，老舟便转身离开，身影消失在风沙中。石壁上的字迹在泉水的冲刷下渐渐模糊，却在灵脉的滋养下，与圣泉融为了一体。 “原来老舟前辈也来过这里。”韩立恍然大悟，“南源灵泉与西域圣泉本是同根，他是在以轮回之力维系灵脉的平衡。” 就在这时，圣泉的水面突然剧烈翻涌，青雾中浮现出无数黑色的影子，那是心魔余孽的气息！它们顺着灵脉的连接，从南源灵泉一路蔓延到这里，此刻正试图污染圣泉的记忆。 “不好！”沙族族长脸色剧变，“祭司说的示警就是这个！这些影子会吞噬族人的记忆，让我们忘了自己是谁！” 孩子们吓得躲到历飞羽身后，却有个小男孩鼓起勇气喊道：“我们有灵泉结晶！韩大哥说这个能赶走坏东西！”他掏出一块冰晶，扔进圣泉。 冰晶落入泉水，立刻爆发出蓝光，黑色影子如遇克星般后退。韩立眼神一凝，守心剑出鞘，金光与圣泉的青雾交织：“这些心魔余孽藏在灵脉深处，靠吞噬记忆壮大，必须彻底净化！” 历飞羽的星轨同时展开，金色光带顺着灵脉蔓延，与南源灵泉的气息遥相呼应：“我来稳住灵脉，你净化余孽！” 两人再次联手，轮回之力负责驱散黑影，星力负责守护记忆画面。圣泉的水面上，青雾与金光交织，那些被吞噬的记忆画面——沙族的歌谣、狩猎的技巧、祖先的训诫——纷纷重现在雾气中，清晰得仿佛就发生在眼前。 一个时辰后，最后一缕黑影被净化，圣泉的水面恢复平静，青雾中流淌的记忆画面变得更加清晰。沙族族人看着画面中祖先的身影，不少人热泪盈眶，那些快要被遗忘的传统，在圣泉的映照下重新变得鲜活。 “多谢韩先生、历姑娘。”族长对着两人深深鞠躬，“圣泉不仅是我们的水源，更是我们的根。你们保住了圣泉，就是保住了沙族的魂。” 韩立收起剑，看着泉水中流动的画面，忽然明白老舟刻下的“守此泉者，守西域生机”是什么意思——所谓生机，不仅是草木生长，更是文明的延续、记忆的传承。就像南源村的灵泉滋养庄稼，圣泉则滋养着沙族的文化，两者缺一不可。 离开绿洲时，沙族族人送给孩子们用胡杨木雕刻的小骆驼，还塞了不少耐旱的果干。孩子们捧着礼物，在沙丘上追逐打闹，笑声惊起几只沙雀，在蓝天上划出优美的弧线。 韩立与历飞羽走在后面，看着孩子们的身影与远处的胡杨交织在一起，像是一幅流动的画。 “接下来去哪”历飞羽轻声问。 韩立望向东方，南源村的方向被沙丘遮挡，却能感受到灵泉的气息在与圣泉共鸣：“回去看看吧。孩子们该练字了，田里的麦子也该浇水了。” 风沙掠过胡杨，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在低语着古老的故事。圣泉的青雾在阳光下渐渐散去，只留下清澈的泉水，倒映着蓝天白云，也倒映着两个并肩前行的身影，以及他们身后，一串深浅不一的脚印，延伸向远方，延伸向那些需要守护的平凡与安宁。 轮回的长河依旧流淌，而他们的脚步，从未停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