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粮劫疑云：国民党兵临与民心初显（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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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痕》第一卷：焦土烙印?第十三章 粮劫疑云：国民党兵临与民心初显（第一部分?伪善慰问：粮被夺与村民泪） 壮丁被救回黑松秘营的第三天，雪终于停了。清晨的阳光穿透松枝的缝隙，像细碎的金箔洒在雪地上，织出斑驳的光网。原本冻得硬邦邦的积雪开始融化，顺着松树干缓缓往下淌，滴落在地面的水洼里，发出 “叮咚、叮咚” 的轻响，像是冬日里难得的温柔旋律。 张卫国正扶着小吴在营地边缘慢慢地来回走着练习走路。小吴的腿伤好了些，能拄着一根削得光滑的杨木拐杖慢慢挪动，但每走一步，眉头都会因为疼痛紧紧皱起，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滑，滴在胸前的粗布棉衣上。“慢点，别急，” 张卫国小心翼翼地托着小吴的胳膊，帮他调整着重心，“咱们每天就练半个时辰，不贪多，过几天肯定能把拐杖扔了。” 小吴咬着牙点点头，目光却忍不住往营地中央瞟。那里围着不少村民，正忙着帮刚救回来的壮丁缝补破得不成样子的棉衣。王大叔的儿子小虎也在其中，他手里握着一把砍柴刀，正费力地劈着一堆冻得发硬的木柴，动作还有些僵硬 —— 在炮楼里被关押的日子里，他的胳膊被鬼子用枪托砸过，到现在还没完全恢复。看到小虎笨拙却认真的样子，小吴的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丝微弱的笑容，心里琢磨着等自己伤好了，就去帮小虎一起劈柴。 不远处的篝火旁，赵铁山正蹲在地上，手里拿着一块烧黑的木炭，在一块平整的石板上画着炮楼的布防图。他眉头紧锁，时不时停下来回忆营救壮丁时的细节：哪里有铁丝网，哪里有岗哨，换岗的时间间隔有多久，每一个细节都力求准确 —— 他想把这些都画下来，方便以后队伍制定应对鬼子的计划，避免再有人受伤。 “铁山，歇会儿，喝点粥暖暖身子。” 王大叔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走了过来，粥里放了些晒干的野菜，虽然简单，却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这是村民们早上特意煮的，知道赵铁山这几天忙前忙后，担心他累坏了身子。赵铁山接过粥，说了声 “谢谢王大叔”，低头喝了一口，温热的粥滑过喉咙，瞬间驱散了身上的寒气。他刚想再说些 “不辛苦” 的话，营地入口处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那脚步声很特别，既不是村民们穿的草鞋踩在雪地上的 “沙沙” 声，也不是队伍里弟兄们穿的棉鞋发出的 “噗嗤” 声，而是硬邦邦的皮靴踩在融化的雪地上，发出的 “咯吱、咯吱” 的响声，还夹杂着金属碰撞的 “叮当” 声，听起来格外刺耳。 “谁啊” 张卫国扶着小吴，警惕地朝着营地入口的方向望去。正在窝棚里整理弹药的李正峰也听到了动静，立刻从里面走了出来，手里紧紧握着一把步枪，眼神瞬间变得凝重 —— 这脚步声，他太熟悉了，像极了国民党正规军穿的皮靴发出的声音，他们怎么会找到这个隐蔽的秘营 没过多久，一群穿着灰色军装、戴着大檐帽的人出现在了营地入口。大约有二十多个人，每个人都背着一把步枪，腰间别着刺刀，脸上带着一股倨傲的神情。领头的是一个瘦脸军官，嘴角叼着一根烟，眼神轻蔑地扫过整个营地，像在打量一堆不值钱的货物，让人看了心里很不舒服。 “你们是什么人来我们营地干什么” 李正峰往前跨出一步，挡在了身后的村民面前，声音冷得像寒冬里的冰块，带着不容置疑的警惕。 瘦脸军官慢悠悠地吐掉嘴里的烟头，用皮靴在雪地上狠狠碾了碾，然后迈着大步走到李正峰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带着一丝不屑的语气说道：“你就是这伙‘游击队’的头头我是国民党奉天城西守备团的刘副官，奉团里的命令来‘慰问’你们 —— 听说你们前段时间救了不少壮丁，立了大功，团里特意派我来看看大家。” “慰问” 张卫国皱起了眉头，他的目光扫过那些国民党士兵，发现他们的手都紧紧握着枪托，眼神里没有丝毫 “慰问” 该有的善意，反而充满了警惕和贪婪，像是在打什么坏主意。“刘副官，如果你们是真心来慰问的，就请让弟兄们把枪放下，咱们有话好好说；要是来挑事的，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刘副官听到这话，冷笑了一声，根本没理会张卫国，反而转过身，对着围观的村民们大声喊道：“乡亲们，我们是国民党的正规军，是来保护你们的！现在鬼子还在到处搜山，你们跟着这些‘野路子’游击队，迟早会被鬼子一锅端！不如跟我们走，我们有充足的粮食，有精良的武器，保证能让你们平平安安的！” 村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个人说话。他们心里都清楚，队伍里的弟兄们为了保护他们，不惜和鬼子拼命，怎么可能像刘副官说的那样 “不靠谱”王大叔拄着拐杖，慢慢从人群里走了出来，看着刘副官，语气平静却坚定地说道：“刘副官，谢谢你的好意。俺们跟李团长他们在一起很安全，就不麻烦你们了。你们要是真心想为老百姓做事，就去前线打鬼子，别在这里说这些没用的话。” “嘿，你个老东西，还敢顶嘴！” 刘副官身后的一个士兵立刻火了，往前跨出一步，手里的枪托高高举起，就要朝着王大叔砸下来。赵铁山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那个士兵的枪托，用力往旁边一推。士兵没料到赵铁山会突然动手，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差点摔在雪地上，脸上满是错愕和愤怒。 “你们想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还想动手打人不成” 赵铁山怒视着那群国民党士兵，拳头紧紧攥着，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队伍里的其他弟兄也纷纷围了过来，手里都握着枪，和国民党士兵形成了对峙的局面。营地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空气仿佛都凝固了，连之前一直 “叮咚” 作响的水滴声，此刻都听不见了。 刘副官看到这一幕，赶紧上前拦住了那个士兵，脸上挤出一丝假惺惺的笑容：“别冲动，都是自己人，别伤了和气。我这次来，除了慰问大家，还有一件事想跟李团长商量 —— 我们团里最近粮食短缺，听说你们救壮丁的时候，缴获了鬼子不少粮食，能不能先借我们一些应急等打完鬼子，我们一定加倍还回来！” “借粮食” 李正峰心里冷笑一声，他早就听说国民党有些队伍打着 “抗日” 的旗号，却干着 “只抢粮不抗日” 的勾当，现在看来，果然不假。他们救壮丁的时候，确实从鬼子那里缴获了一点粮食，但大部分都分给了缺衣少食的村民，剩下的也只够队伍维持几天，怎么可能有多余的粮食 “借” 给他们 “刘副官，实在抱歉，我们没有多余的粮食。” 李正峰直接拒绝，语气坚定，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你们要是真的缺粮，应该去袭击鬼子的粮车，而不是来向我们这些连肚子都填不饱的游击队借粮。” 刘副官脸上的假笑瞬间消失了，脸色沉了下来，语气也变得凶狠起来：“李团长，别给脸不要脸！我再说最后一遍，把粮食交出来！不然，我就以‘通共’的罪名，把你们所有人都抓起来，送到省党部去严加审问！” “通共” 张卫国怒极反笑，他指着刘副官的鼻子，大声质问道，“我们出生入死打鬼子，拼死拼活救百姓，怎么就成了‘通共’你们拿着国家的军饷，穿着军装，却不去前线打鬼子，反而来抢老百姓的粮食，威胁我们这些抗日的队伍，你们才是真正的汉奸！” “你敢骂我们是汉奸” 刘副官被张卫国的话激怒了，他猛地拔出腰间的手枪，枪口直指张卫国的胸口，眼神里满是杀意，“我看你们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给我搜！把营地里所有的粮食都搜出来，要是有人敢反抗，直接开枪！” 随着刘副官的一声令下，那些国民党士兵立刻像饿狼一样冲了上去，开始在营地里四处搜查。他们闯进村民们居住的窝棚，翻箱倒柜，把村民们藏在床底下、草堆里的红薯干、玉米饼、甚至是几颗晒干的野果都搜了出来，装进随身携带的布袋里。有一位年过七旬的张老太，把自己藏在棉衣夹层里、准备留着过年的半块红糖也被他们搜走了，张老太急得直哭，想要抢回来，却被一个士兵粗暴地推倒在地。 小虎看到这一幕，气得眼睛都红了，他冲上去想要阻止那些士兵，却被一个身材高大的士兵狠狠推了一把，摔在坚硬的雪地上，疼得他龇牙咧嘴，半天都爬不起来。“住手！你们不能这样！这是我们老百姓的救命粮啊！” 赵铁山也冲了上去，想要拦住那些士兵，可刚跑几步，就被两个国民党士兵死死按住了胳膊，动弹不得。他眼睁睁地看着村民们的粮食被抢走，看着村民们绝望的眼神，心里像被一把锋利的刀割着一样疼 —— 这些粮食，是村民们省吃俭用攒下来过冬的希望，现在却被这些所谓的 “正规军” 抢得一干二净。 李正峰站在一旁，拳头紧紧攥着，指甲深深嵌进了掌心，渗出了血丝，可他却没有下令让弟兄们开枪。他心里清楚，一旦开枪，就会引发内战，不仅会让无辜的村民们陷入危险之中，还会让鬼子坐收渔翁之利，这是他绝对不能接受的。他只能强忍着心中的怒火，看着那些国民党士兵把抢来的粮食一袋袋扛在肩上，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村民们看着自己的粮食被抢走，再也忍不住了，纷纷哭了起来。有的老人坐在雪地上，拍着大腿嚎啕大哭；有的妇女抱着孩子，眼泪无声地滑落；就连那些刚被救回来的壮丁，也气得浑身发抖，却又无能为力。王大叔蹲在地上，看着被翻得乱七八糟的窝棚，眼泪一滴一滴落在雪地上，融出一个个小小的黑坑，他声音哽咽地说道：“这可咋整啊粮食都没了，这个冬天可咋过啊” 张卫国赶紧走过去，扶起王大叔，轻声安慰道：“王大叔，您别太难过了，粮食没了，咱们再想办法。咱们可以去山里挖野菜，去河里凿冰捕鱼，实在不行，咱们就再去打鬼子的粮车，一定能熬过这个冬天的！” 他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也沉甸甸的 —— 现在天气这么冷，山里的野菜早就被冻坏了，河里的鱼也不好抓，打鬼子的粮车更是危险重重，可他知道现在必须给村民们希望，不能让大家失去信心，否则...同时对刚才那伙人充满激奋，要不是太顾及大局... 赵铁山被国民党士兵松开后，立刻跑过去帮村民们收拾被翻乱的窝棚。他把被推倒的干草重新铺好，把散落的衣物一件件捡起来，叠整齐递给村民们。看到村民们脸上绝望的神情，他心里暗暗发誓：不管以后遇到多大的困难，不管面对的是凶残的鬼子，还是这些抢粮的国民党士兵，他都要拼尽全力保护好这些村民，保护好这个营地，保护好大家想过安稳日子的希望。 阳光渐渐升高，可营地里的气氛却依旧压抑。国民党士兵抢完粮食后，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只留下一片狼藉和村民们无尽的泪水。这场所谓的 “慰问”，最终变成了一场残酷的掠夺，像一把冰冷的刀，深深刺进了每个人的心里。 赵铁山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里...第一次对国民党的行为产生了怀疑，这只是偶尔还是...他不敢想去了....只祈求以后不要再发生这样的事情...可一想起小虎的话，心理.似乎被覆盖一层阴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