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摔断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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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大家开始上山捡山货时，孩子们还在疑惑，今年怎么不见山葡萄。 不过还有其他很多果实，他们也就没太在意这件事了。 等到粮食入库得差不多了，大青山就彻底热闹了起来。 每天都能在家门口看到好多背着背篓上山的，胡林和李爱花也跟着去了。 虽然家里的山货已经很多了，但胡林还想弄点新鲜的来吃。 胡孝义就没跟着去了，他休息了两天，便上山去砍了竹子来围院子。 这是他和胡林说好的。 前几天，每天开始有依稀几个人上山捡山货的时候，胡林便把设置在山里的陷阱都撤了。 现在上山人很多，难免有些好奇心重的会往山上深处去，为了不必要的麻烦，胡林就暂时撤掉了陷阱。 孩子们的秋收假还有没结束，这几天，上山的人，几乎都是全家出动。 因为捡来的野货越多，冬天的时候，他们的肚皮才能吃得饱些。 冬天，大雪冰封万物，干不了活，为了节省粮食，大多数人的家里每天只能吃两顿糊糊度日。 所以秋收后捡山货这件事，对他们来说就尤为重要。 山上的情景如李爱花早先所说过的，大家都在争着抢着。 只有几岁的孩子在干活儿之余，会偷偷地趁大人们不注意摘些野果子来吃。 看着山上密密麻麻的人，胡林颇有种无处下脚的感觉。 此时心里也忍不住小小庆幸了一下。 还好打了个时间差，不然她们现在哪能这么悠闲。 一路上，李爱花看到山货还是忍不住去捡，胡林瞧见没管，自个儿去采她看见的野蓝莓了。 捡山货的这种好事，赵铭也不会错过，看到埋头捡榛子李爱花，他凑过去问：“怎么没见你家丫头” 这小半年来，李爱花经常和赵医生打交道，彼此之间也算是熟悉了。 见赵医生过来攀谈，笑着回，“上山的时候她说要去摘蓝莓，到前面去了。” 回答完，李爱花又问：“赵医生，你都捡了些啥” “跟你差不多，哪管是啥，只管抢就是。年年不都这样。”赵铭说着，手上也不停。 平日里用来拿笔的白皙手指，此时正快速的捡着。 在人群中捡山货的胡家人，有些也看到了这一幕，但此时他们没工夫多想，只赶紧捡。 倒是曹招娣看到，瞅了瞅四周埋头苦干的人，慢慢的往李爱花这边挪动。 赵铭又跟李爱花闲扯了几句，便说去找胡林，离开了。 胡林正摘蓝莓和柿子，赵铭便从她斜后方冒了出来，“我看这儿就你最有闲心，摘这些往往到了最后，才有人来摘的零嘴。” “彼之砒霜，我之蜜糖。”胡林悠闲的摘着，“你怎么没在秋收的时候来喜欢跟人争着抢着” 看赵铭这依旧是一副白生生的模样，也不像是下过地的。 “你以为我不想 我先是被拉去跟杨甜记工分，后粮食入库，我又要帮着登记造册，还要帮着分等级。 等过几天我还要帮着算工分，村长他们忙不过来，免得耽搁你们年底结算。 我很忙的好嘛！” 赵铭不满的抱怨，“要不是看在有钱的份上，我才不干这繁琐又无聊的事，还让我熬夜！” “谁让你是知识分子！总要物尽其用，人尽其才不是。” 胡林听到赵铭这一连两个月，天天都在干动脑子、掉头发的会计活计，打趣。 “哎，没办法，谁让我懂得太多了。”赵铭浅浅的‘自谦’了一下。 “啊——” 胡林正要说话，突然变故横生，一道短促的惊叫声传了过来。 她和赵铭看过去。 看见一个人正“咕噜咕噜”的往山下滚去。 胡林看见那人穿着的衣服，大骇，站起身，厉声喝道：“怎么回事” 说着她连忙朝李爱花追去，赵铭也紧跟其后。 在场捡山货的人都停了下来，没人知道是怎么回事，自然也就无法回答胡林的问题。 李爱花背着背篓一路滚，她捡的山货全都掉了出来，沿着陡坡往下落去。 变故发生得太快，李爱花来不及自救。 快速的滚动让她脑子发蒙，看不清东西，撞破带着刺的荆棘丛后，又顺着山坡一路往下滚。 他们捡山货的地方离山脚有几十米，中间杂草、灌木丛生，树木倒不是很密集。 只是从没人在这么高的山坡上掉下去过，所以谁也不知道李爱花接下来会是个什么光景。 胡林人小腿短跑得慢，赵铭很快就超过了她。 赵铭身侧同行的还有其他反应过来人，稀稀拉拉的追着李爱花而去。 赵铭跑在最前头，大声的对李爱花吼着，“抓身边的东西减速。” 李爱花听到赵铭说的，脑子清醒了些，双手胡乱的抓着。 还没等她减速下来，又滚到碎石多的地带。 她只好闭着眼睛，双手胡乱的扒着，紧接着就拦腰撞到一棵树上，痛昏了过去。 赵铭几人连忙奔过去。 李爱花停下的地方，离山脚只还有十来米的距离。 一时不知该说她运气好，还是不好。 再往下滚，就会直接掉下去，陡坡和地面没有衔接的地带。 赵铭连忙给李爱花做了最基础的检查，见没什么大事后，才对后头赶来的胡林说：“应该是撞着肚子痛昏了过去。” 见人没死，胡林稍稍放心了些。 回头看向身后跟来或好心，或看热闹的人，“有人看到是怎么回事吗” 无人回答。 胡林看了眼不吭声的人群，也不再接着问，回过身对赵铭道：“麻烦你把我妈背下山。” 胡林把李爱花背上的背篓卸下来。 赵铭背起李爱花下山去，胡林在后面跟着。 闹了这么一出后，大青山上的人，唏嘘了一阵。 大多都是在教育自家孩子小心些，不要像李爱花一样摔下山。 随后他们便又投入到捡山货的事业中去了。 赵铭把李爱花一路背到了卫生室，给李爱花做全面的检查。 胡孝义在家围院子，没注意到两人，胡林也没工夫通知他。 等到中午，都要到要吃饭的时候，也不见两人回来，胡孝义才后知后觉不对劲儿。 而这时，下山的汉子看到胡孝义还在围院子，揶揄，“胡家老大，你家媳妇儿，从大青山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没事吗” 胡孝义听到他们的话，吓一跳，“怎么回事你们开啥玩笑” 大青山那么高，摔下来还了得！ 几个汉子见胡孝义一脸不知情的样子，诧异的问：“你还不知道” 随后他们也收起了嬉皮笑脸，“你媳妇儿捡山货的时候从大青山上摔了下来，被赵医生背下山了。 你闺女跟着下山了，你…没看见” 他们家在山脚，一抬眼就能看到去大青山的路。 胡孝义这是干活有多认真，都不带抬头看一眼，偷个闲啥的 几个汉子在心里偷偷蛐蛐，没敢说出来，生怕惹恼了眼前满脸担忧的胡孝义。 胡孝义连忙往卫生室去。 看到胡孝义一脸担忧的进来，胡林瞟了一眼，懒得搭理。 胡孝义在屋里张望了一下，没看见李爱花，视线锁定赵铭问：“赵医生，我媳妇儿她咋样了” 可别出事啊！ 胡孝义一路过来心里都在打鼓，话一问出口，他就在心里祈祷。 “人没啥大事，就是腿摔断了，身上擦伤很多。 脑袋也磕出了血，先前肚子撞到了树，痛昏了过去，现在人还没醒。” 赵铭言语简练的说了李爱花的情况。 “脑袋没事吧”胡孝义连忙追问。 想起几个月前，他看见的贱丫头上两个汩汩冒血的窟窿，心里慌得很。 怕李爱花也这样。 “没事，只是磕破了皮，不是很严重。”赵铭理解胡孝义的担忧，解释。 上次他闺女脑袋上，那俩骇人的窟窿看来是在他心里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 按正常来说，听到他说的，都会先关心腿断了的这事才对。 “那我媳妇儿的腿还能好吗”要是摔成了瘸子，那可咋整。 “这个我也不好说。” 他又没有专门看骨头的医生那么专业。 一没见过很多案例，二没做过很多实操经验，能恢复到什么程度，他哪里知道。 “我已经把断骨重新接上，绑上了固定板。 你要想知道更多的，就只能带着你媳妇儿，去县城里找专门看骨头的医生看看。” 胡孝义艰涩的点点头。 胡林见胡孝义问完了，这才插话，“问完了就回去做饭去，我饿了。” 人是铁饭是钢，什么事都要等李爱花醒来后再说。 胡孝义听到胡林那跟没事人一样的态度，当即心里就冒起了一股火气。 “你就想着吃，你妈都成什么样了。” “难不成我不吃饭，她就能立马醒过来身体变好了” 胡林不想跟胡孝义废话，她现在心情极差。 人在她眼皮子底下出了这事，完全是对她能力的侮辱。 “赶紧回去做饭，再熬点薄粥，等她醒了喝。” 胡孝义还想发作，一旁见脾气很不好的胡林要发飙了的模样，连忙插话， “你闺女说的对，不然等你媳妇儿醒了，你俩都饿着肚子，哪还有力气照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