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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农这个地界本是靠近黄河流域, 可后来因为隋朝重新划分郡县而向西南迁移，也离开了黄河边界。
不过隋朝兴起在于这之前，梁泉所去的地方也自然是原来的地方。
估士在下了飞剑后, 脸色难看地靠在树林子里，根本不想话。他倒还好, 夏山的脸色才是一片煞白。
但两人再如何, 还是比最开始要好上许多。
梁泉微笑看着两人好容易恢复了正常，才温声道，“之前的灵果可还在”
估士点零头，伸手抹了把汗, 这只是个下意识的动作，在高空中疾驰, 哪怕有汗水也早就被刮干净了。
“师兄要作甚”估士道, 从背后背着的包袱里面掏出一个来。
梁泉摇头, 没有接过来，“你们两个的身体太差，以后每吃一个。”
夏山好容易恢复回来，看着梁泉苦笑道，“梁道长，是你的速度太快了。”他趁着时机迅速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梁泉一脸淡定，含笑着道, “所以贫道让你们勤加修炼。”
他知道, 估士私底下已经教了夏山最基本的修炼方式, 如果没有出错的话, 夏山已经有了一点基础。
夏山跟着估士一起扁嘴，不得不承认了这个事情。
旧时弘农靠近黄河，他们落下时，也隐约能听到咆哮的声音。估士抬头看着梁泉，“师兄，我们过去看看”
梁泉无不可的点点头。
黄河是上古以来人类依赖的河流，这里有着流传至今的传，也有着勤劳务农的农民，古今交汇的地方，略显浑浊的河水依旧滔滔不绝，滚滚如河倒涌。
顾清源和夏山两人惊讶地站在黄河边，脚下的鞋子被拍岸而来的河水淹没，咆哮的水声翻滚如龙，宛如九银河坠落，气势磅礴，水浪拍岸而起，溅落一地水色。
估士只觉己身微，苍茫立于地间，摇摇欲坠，难以动摇。
夏山看着旁边久立不动的顾清源，疑惑地向拍拍他，刚伸出手来就被梁泉握住，拉着他到了远处，“他入定了。”
夏山听过入定是怎么回事，看着估士的模样松了口气，然后又道，“放着他这样没关系吗”
夏山嫌弃地看着估士的模样，只因为他入定的时候刚好两脚分开，站得略显艰难，指不定就摔倒了。
梁泉道，“不必，守着他便是。”
夏山在这里扎根守着估士，而梁泉在嘱咐了夏山后便飘然离去，先行往弘农而去。
龙脉从不是固定不动的，因时因地而变，虽从一开始的时候隋朝的确是在弘农起家，而起心也恰是弘农龙脉，但不代表龙脉一定在这里。
当初梁泉来此时，这条龙脉的确在缓慢地变动，而从阿摩所的情况来看，或许又有了什么变化。
虽是如此，梁泉并没有离开太远，在附近走了一圈，便回到黄河边界，夏山搬了块大石挪到估士身后，蹲守着他的情况。
梁泉体质特殊，要入定是较为简单，但是寻常人入定得按时地利，估士好不容易赶上一回，梁泉自然不忍破坏，在检查了周边的安全后，便带着夏山在这里待了五个时辰。
五个时辰的时间不长不短，恰恰从明到黑，夏山早就靠着石头睡着了，也不在乎底下湿润。
梁泉站在黄河边上望着那涛声依旧的水面，袖手而立，清辉夜光洒落，遍地都是清冷之色。
某个时辰，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回头一看，恰是顾清源睁眸的时候。
估士晃悠了两下，差点腿软，他那个站立的姿势的确奇怪。倒退了两三步后，他勉强稳定了姿势，突然泛起的疲惫立刻消失了。
他惊奇地看着自己，又抬头看着高挂的圆盘，“师兄，我……”他刚了两句，就伸手摸了摸脖子，连声音都有了微妙的变化。
梁泉并没有往前，站在原地轻声道，“再看看你自己。”他意有所指地道。
估士又垂头仔细打量了好久，惊讶地道，“我高了！”他伸手比划着脑袋，又按了按胸膛，总觉得哪里都大了一圈。
这微妙的变化让他有些不太适应。
夏山被两人话的动静吵醒，猛然打了个喷嚏，睁眼就捂住了鼻子，“什么东西这么臭！”
夏山翻身而起，用袖子捂住嘴巴往后暴退几步，快准狠地盯着味源。
“味源”估士迷糊地看着他，夏山嫌弃地捡起一根树枝捅了捅道士，“你赶紧滚下去洗洗，呕——”
他为了话挪开了袖子，顿时被那股铺盖地的味道熏到，做出个呕吐的样子，又立刻给捂住。
顾清源无辜往前走了一步，夏山连连倒退了数步。
梁泉轻笑了一声，一挥袖子，估士被轻柔地推到了黄河水中，河岸边并不深，他一屁股坐倒下来后，迟到的味觉姗姗来迟地表示着难以承受。
“这什么味道！！”
顾清源总算是闻到了自己身上的味道，差点没被熏晕过去，他总算是知道为什么梁师兄不愿意过来，夏山又是那样嫌弃的反应。
他自己都嫌弃死。
谁都能跑，但是作为自己身上散发出来恶臭的主人，估士一边捏着鼻子一边洗，简直无法忍受。
他想晕过去。
估士在黄河水中扑腾了半个时辰才把身上黏糊糊的东西给洗干净，然后又打着哆嗦接过新衣服。
春日已过，尚是初夏，但夜晚的黄河水的确是冷，在水里面扑腾了半个时辰，顾清源觉得手脚发麻。
他嘟哝了一句，“怎么都和师兄不一样”
每次看着梁师兄穿着单衣不畏寒冷，估士就异常羡慕。
梁泉笑而不语，让两人都收拾好后，才离开这里寻了个平整的地面休息，他早就准备好了枯枝柴火。
估士立刻扑在火堆边取暖，而夏山则是去旁边寻些猎物。
梁泉茹素，但也没逼着旁人也吃素。这夜，估士和夏山吃到了香喷喷的肉，梁泉则是坐在他们左边啃馒头。
夏山跟着梁泉的时间久了，也知道他的习惯，他捅着估士道，“为何梁道长吃素，你不吃素，别是假道士吧”
估士白了他一眼，又往旁边挪了挪，“道士没要求要茹素，师兄是自我要求高，我等寻常人做不到而已。好歹你别吃啊！”
这可是他做的。
夏山踹了他一脚，“这还是我打来的，你给我吐出来”
两个辈在这边你来我往地打闹，梁泉啃完馒头后慢悠悠地净手，就着这简陋的环境开始写信。
估士一看到梁师兄在写信，也顾不得搭理夏山，连忙凑过来看着梁师兄的笔迹，“师兄，你这是想给观主写信吗”
他眼巴巴地看着梁泉。
梁泉颔首，不紧不慢地道，“你是想给观主表达你的思念之情，还是打算认错”
估士：“……都樱”他怂，要是到现在还不认错，日后岂不是惨兮兮。
梁泉让开只写了个开头的信纸，让估士去自由发挥后，他则是起身望这般月色，也不知长安如何。
梁泉漫不经心解开发髻，披散的头发落下，他勾了勾手指，包袱里面的衣裳悄然地落入他的手郑
夏山不经意间一抬头，便看着梁泉踏月而去，一身青衣透着潇洒。
他捧着下巴，“我什么时候才能和梁道长一样”
正在奋笔疾书的估士头也不抬地道，“你想和梁师兄一样不可能。”
夏山：绝交！
……
梁泉入水后，喟叹一声，冰凉的触感从肌肤而起，漫过头顶后，整个人都轻松许多。
他自是喜水，只是少有近水的时候，便也难得如此。
衣物被梁泉堆放在石头上，纸人自然也是被他安放在衣服里面，正自个儿和自个儿玩闹。
倏地，纸人抬起了纸脑袋，胳膊摸了摸扁扁的脑袋，从衣服里面钻出来个头。
“道长”
“咕噜咕噜——”
阿摩冷静片刻，又垂头看着正一本正经坐在桌边的木人。
木人一惊，用尽全身表达出乖巧这个意思。
“你是不是……”阿摩似笑非笑地戳了戳他。
木人：又怀疑！
梁泉破水而出，滴答水声响起，纸人用力冲着他挥手，这才引起梁泉的注意。
梁泉游动到岸边，才听到阿摩的声音，“我是不是得把你继续丢在屋顶上再晒几，嗯”
这一声上扬的尾音听得梁泉颇为无奈，抹去滴答的水滴，“阿摩，莫要欺负它。”
“道长总算出声了”阿摩勾唇，“你刚才在作甚”他全然无视了梁泉的话。
“正在沐浴。”
梁泉淡淡言道。
阿摩听着依旧在哗啦啦的水声，陷入了沉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