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钓饵与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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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柳青青过招头一周，系统塞的那套“对付戏精的法子”，我背得比自己写的代码还熟。说白了就三句窍诀：夸她藏在光鲜背后的小折腾，亮她够不着的稀罕玩意儿，千万别让她觉得你一勾就来。我照本宣科，跟按程序跑数据似的，半分差池没有。 这女人上钩的速度，比我写的bug修复还快。 每天早上九点，手机准震。不是闹钟，是她的消息轰炸。要么是“卫柠你看我今天的穿搭，牛仔裤卷了三圈，是不是比上次腿长一截”，要么是“新剪的开箱视频，转场用了淡入，你帮我瞅瞅呗”——字缝里全是“快夸我专业”的劲儿，明摆着把我当成唯一的考官。 我偏要晾她两小时。旧手机屏幕裂了道缝，指尖蹭着玻璃碴子，看她的消息在对话框里沉下去，又跳出来，跟急着抢食的鱼似的。 回复的话语，无一不是从系统中挖掘出来的实用技巧和窍门，绝对不会说出诸如“好看”“流畅”之类空洞无物的话语。 当她分享穿搭时，我会回复道：“裤脚卷得恰到好处，刚好露出脚踝，显得十分利落。不过，如果能搭配一双三厘米的米色短靴，不仅可以让腰线再提升一截，还能避免出现头重脚轻的感觉。” 而当她发布视频时，我则会指出：“拿口红的那段镜头有些晃动，不太稳定。你可以将快门速度调快 0.5 秒，并添加一个轻度防抖插件，这样观众的注意力就会被牢牢地吸引在口红上。” 这就叫戳痒处。 她要的不是喜欢，是“被懂”，是让旁人觉得她跟那些真博主一个水准。系统提示跳得跟流水一样：好感度每周涨二十分，征服欲十五分，比我写的代码还稳。 好感度刚破五十，她就开始探我的底。 “你下班都干嘛呀是不是天天加班到死” “你肯定是干传媒的吧，不然怎么懂剪辑” 语气里的好奇快溢出来，活像猫盯着鱼缸里的鱼，爪子都快伸进来了。 嘿，时候到了，该亮底牌——当然是租来的底牌。 周五晚上改完支付bug，键盘缝里还沾着泡面汤，黏糊糊的。网上租的百达翡丽搁桌上，表带松，我垫了两层纸巾才戴上，免得磨得手腕疼。 发了张朋友圈，不是自拍，是之前在小众画廊拍的内景：莫奈睡莲的仿作，笔触糙但颜色像那么回事，我只露只搭画框的手，手表logo若隐若现。 配文就四个字：周末看展。 十分钟不到，柳青青的消息就炸了：“哇！你去看莫奈展了那家画廊要会员才能进的！你是会员还是朋友带的” “朋友给的邀请卡，偶尔晃一圈。”我故意说得轻描淡写，让她猜。越猜，就越往我设的套里钻。 “你手上的表好好看！什么牌子呀是不是超贵” “长辈送的老款，戴好几年了，不值钱，瞎玩。”这话半真半假，老款是真的，长辈送是假的——一天五百租金，我可舍不得买。 人就是这点贱，你越藏着，她越上赶着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