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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营的炊烟刚在晨光里散开，小周就扛着歪把子机枪跑进来，声音里带着急：“萧哥！不好了！下游陈家村的王婶，被鬼子的猎枪打了！” 萧锋手里的窝头“啪”地掉在地上，一把抓过驳壳枪：“怎么回事鬼子怎么会去陈家村打猎” “是依兰县城的鬼子！”跟进来的老乡喘着气，脸涨得通红，“听说守备队的小队长叫松井，今天带了十几个鬼子，说是去山里打猎，结果枪走火，打在了去江边洗衣裳的王婶身上！现在人还躺着，血止不住！” 李嫂刚把渔叉靠在炮艇边，听见这话，手里的木盆“哐当”砸在甲板上。她一把抄起老栓的渔叉，眼神瞬间冷了：“这群畜生！打猎我看是故意找茬！陈家村离山远着呢，哪来的猎物分明是对着老乡开枪！” 萧锋咬着牙，指节攥得发白：“昊天，炮艇留两个人守着，你带三个兄弟，扛上那门小钢炮，跟我去陈家村！淑娴，你带上急救包，先去给王婶治伤！” 众人应声而动。炮艇在江面上疾驰，水花溅起老高，70毫米炮口迎着风，像是憋着一股火。李嫂站在船头，渔叉紧紧握在手里，江风把她的衣角吹得猎猎作响——她想起去年，老栓就是在陈家村附近，被鬼子以“私藏军火”的名义开枪打死的，如今这群鬼子，又把枪口对准了无辜的老乡。 半个时辰后，炮艇停靠在陈家村的江边。刚上岸，就听见村里传来哭声。萧锋带着人快步往里走，只见王婶家的院子里，几个老乡围着门板，王婶躺在上面，胸口的伤口还在渗血，脸色白得像纸。郑淑娴正蹲在旁边，用绷带紧紧裹着伤口，眉头拧成一团。 “怎么样”萧锋低声问。 郑淑娴摇摇头，声音发哑：“子弹打穿了肺，我只能暂时止血，得找郎中，可最近的郎中在二十里外的李家集，路上还得防着鬼子。” 王婶的男人红着眼，蹲在地上，手里攥着一块带血的土布：“松井那畜生，打完人还笑着说‘误伤’，扔了几块大洋就走了！还说要是敢报官，就把全村烧了！” “误伤”于昊天气得一脚踹在院墙上，墙皮掉下来一块，“他娘的！猎枪打猎物往天上打，怎么就正好打在王婶胸口分明是故意的！” 李嫂走到门板边，看着王婶苍白的脸，突然想起王婶去年还送过她一筐鱼干。她伸手摸了摸王婶的手，冰凉。“萧哥，不能就这么算了！”她转头看向萧锋，眼神里满是狠劲，“松井肯定还在附近，咱们去把他揪出来，让他给王婶抵命！” 萧锋点点头，刚要说话，门外突然跑进一个半大孩子，喘着气喊：“萧队！鬼子！松井带着人，在村西头的坡上，还在打猎！刚才又放了一枪，说是打着了野兔！” “走！”萧锋拔出手枪，“昊天，你带两个人，把小钢炮架在坡下的树林里，听我信号再开炮！小周，你跟我从侧面绕过去，先看看情况！李嫂，你留在村里，保护老乡，别让鬼子反扑！” 众人分好工，萧锋和小周猫着腰，沿着田埂往村西头摸去。坡上的枪声断断续续，夹杂着鬼子的笑骂声。爬到坡边的土坎后，萧锋探出头——只见松井穿着猎装，手里举着一把猎枪，身边围着十几个日军，地上躺着一只死野兔，旁边还扔着几个空酒壶。 “八嘎！这地方的猎物太少！”松井把猎枪扛在肩上，骂骂咧咧地说，“下次带更多人来，顺便把村里的女人抓几个，给兄弟们解闷！” 日军们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刺耳。萧锋攥紧了枪，刚要下令，突然看见松井转身，猎枪的枪口正好对着坡下的村子——那里有几个老乡正背着柴火往回走。 “不好！”萧锋低喝一声。 话音刚落，松井扣动了扳机。“砰！”枪声响起，坡下的一个老乡“啊”地叫了一声，踉跄着倒在地上，柴火散了一地。 “队长！是老张！”小周红了眼，就要冲出去。萧锋一把拉住他，对着坡下的树林里比了个手势。 树林里，于昊天看见信号，立刻调整炮口，对准坡上的鬼子。“轰！”炮弹呼啸着飞出，正好落在日军中间。火光炸开，两个日军当场倒在地上，剩下的鬼子吓得四处乱窜。 “打！”萧锋大喊一声，和小周一起冲了出去。驳壳枪和歪把子机枪同时开火，坡上的鬼子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松井吓得魂飞魄散，扔了猎枪，抱着头就往坡下跑。 “想跑”李嫂不知什么时候也赶了过来，手里的渔叉对着松井的后背就掷了过去。渔叉擦着松井的胳膊飞过，钉在旁边的树上，叉尖还在发抖。松井吓得腿一软，摔倒在地上，正好被萧锋追上。 萧锋一脚踩在松井的背上，手枪顶在他的后脑勺：“刚才说要抓村里的女人说要烧村” 松井哆哆嗦嗦地求饶：“太君饶命！是我错了！是误伤！” “误伤”萧锋冷笑一声，指了指坡下受伤的老张，“那也是误伤王婶也是误伤你们鬼子的枪，怎么总‘误伤’中国人” 这时，村里的老乡们也都赶了过来，手里拿着锄头、镰刀，围着坡上的鬼子，骂声一片。松井看着眼前的人群，知道自己跑不掉了，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短刀，就要往萧锋身上扑。 李嫂眼疾手快，捡起地上的猎枪，枪托对着松井的脑袋狠狠砸下去。“咚！”松井闷哼一声，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把他绑起来！”萧锋对着战士们喊，“剩下的鬼子，要么投降，要么打死！” 没一会儿，战斗就结束了。受伤的日军被捆了起来，死了的直接拖到坡下的沟里。于昊天扛着小钢炮，走到萧锋身边：“萧哥，这松井怎么处置” 萧锋看向围过来的老乡，王婶的男人红着眼说：“萧队，不能让他活！他打死了俺们多少老乡，今天必须抵命！” 李嫂蹲在松井身边，一把揪起他的头发，眼神冷得像冰：“你不是喜欢打猎吗今天就让你当回猎物！”她说着，捡起地上的猎枪，把枪口对准了松井的胸口。 松井被疼醒，看见枪口，吓得尿了裤子，拼命磕头：“饶命！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萧锋按住李嫂的手，摇摇头：“留着他有用。依兰县城的守备队肯定会来找他，咱们正好设个埋伏，把守备队的人引出来，一网打尽！” 李嫂咬着牙，松开了手。战士们把松井捆得结结实实，像拖死狗一样拖下了坡。郑淑娴带着老乡，把受伤的老张抬回村里，继续包扎伤口。 夕阳西下，陈家村的炊烟又升了起来，只是比早上多了几分沉重。萧锋站在坡上，望着远处的依兰县城方向，手里握着松井的猎枪——枪身还带着余温，却沾满了中国人的血。 “通知下去，今晚在村西头的坡上设埋伏，架起小钢炮和歪把子机枪。”萧锋转身对着战士们说，声音里带着坚定，“明天，让依兰县城的鬼子知道，中国人的命，不是他们能随便糟蹋的！这松花江边上的村子，也不是他们能随便撒野的地方！” 李嫂握着老栓的渔叉，站在萧锋身边，望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