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女人的苦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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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完朱家的疯婶娘，杜念青就说：“不知道街上的棉花咋卖的，想买点给孩子们做个棉袄穿。” 杜站长妻子说：“哎呀，你不早问，刚才那个朱大嫂家好像种的就有。你去店里买，不如从她手上或者其他农户手里买” “种的人少，大家都把地留着种粮食，但凡种了的，不是要给女儿备嫁妆用，就是自己家要用，大都不舍得拿出来卖的。” “这样啊，反正朱大嫂家种的有，我见过。你回头等她过来找你换菜的时候，可以问一嘴。” “行，我回头问问她。” 假期结束的前一天，老六老七和湾子里的侄子侄女们早上就坐车过来了。中午时，娘家那边的侄子侄女们也都过来了，因为都带了厚被褥，又是张家二哥赶着牛车送过来的。 好在今天是假期最后一天，中午的时候没啥客人过来吃饭，杜念青就先烧饭伺候好老六、老七、燕子、鹏鹏四个吃好饭，给他们打包好可以带走的包子馒头。 待他们四个走后，就又忙着招呼剩下的侄子侄女们吃喝，待给这一波伺候走。 杜站长妻子边帮忙收拾，边感叹：“亲戚多，热闹是热闹，但应付起来也是真的累啊！” 杜念青笑道：“这算啥，这还都是几个大的，家里还有一帮小的呢！” “就这也不得了啊，半大小子吃死老子，这一个星期，上学的时候来一遭，放学的时候又来一遭，你这婶娘做的也够可以的了。” 杜念青笑道：“要是我家哪些妯娌有你这想法，那我就觉得也值得了。没办法，大家人口，有的时候只能是睁只眼闭只眼，一较真，就会有吵不完的架。但愿我的这些侄子侄女们将来能记得我这个婶娘的好。” “这事儿真说不好，你对他们好，未必记得，但你对他不好，肯定是会记一辈子的。” 杜念青大笑道：“哈哈，你这话算是一点都没说错。” 下午的时候，杜念青就开始备货了，因为明天就得正式上班了，客流量就会正常起来的。这边杜念青正忙着洗菜切菜准备包子馅儿的时候，朱大嫂提了一大筐菜过来，后面还跟着一个杜念青没见过的人。 杜念青打了招呼，就给她们拿凳子坐，还顺手给两人都倒了一杯茶递过去。 杜站长妻子用很小的声音说道：“你咋把她带出来了” 朱嫂子看了一下安静喝茶的妇人，说道：“感觉这次开的药管用，最近不闹腾了，大多数时候都是安静的坐着。这不，家里人都让我走哪带哪儿，让她透透气，怕一直关在家里也不好，总之要是能好起来，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杜念青听出来了，这个脸生的妇人，就是前几天讨论的那个发疯的婶娘。 杜念青不经意的悄悄打量起了妇人，脸上倒没有好多皱纹，一看就是没有经常干农活的，衣服穿的也很干净整齐，头发花白了，一看就不是那种正常年老了，才白头发的。但头发也是梳的整整齐齐的，一丝不苟的用老式发夹盘在头上。看来，朱嫂子给她照顾的很好。 杜念青不知道的是，她在偷偷打量妇人的时候，妇人也在同样的好奇打量着杜念青，因为在她的记忆里，街上是没有这样一个人的。 朱嫂子问道：“今天有饺子没” 杜念青回过神来：“没有呢，中午做的手擀面。” “那你现在能现包点不，我家两个熊孩子吵着要吃。” “可以啊，那你是等下过来拿，还是就在这等着” “就在这等着，懒得再跑一趟。” “行，你要什么馅儿的呢” “你今天有啥馅儿啊” “我看你这拿来的有新割的韭菜，还有秋茄子。给你搞个韭菜鸡蛋馅儿和猪肉茄子馅儿，咋样” “不用那么麻烦，搞个猪肉馅儿的，要五份，不然不够吃。” “行，现在就来做。” 杜念青现在已经练到了一下子可以擀五六个面剂子，速度快了很多。 杜念青忙活的时候，杜站长妻子和朱嫂子就帮着杜念青摘菜，两人边摘菜，边聊天，杜念青从两人的交谈中得知，老朱家花了大价钱托人在大城市买了药回来给这个发疯的婶娘吃。 杜念青看了一下安静坐着的妇人，心想还是好命，至少遇到了一个有良心的婆家，丈夫儿子都没了，还能有人管她。 这要是换在他们村，要么没人管，要么就是悄无声息的死了。之前村里有个疯子不也是发疯拿棍子打伤了人家的孩子，没几天就说掉河里淹死了。后面杜念青才听人说，多半是被自家人推河里淹死的。听的杜念青心里一阵后怕，村里倒没人说疯子的家人狠心，反倒都说疯子的家人也是没办法。 杜念青说的这个疯子，原先也是一个正常人，但是一直生女儿，她婆婆就给她找了什么偏方喝，喝的儿子也没生出来，还把人给喝的精神失常了。后面婆家居然还把这女的给送回了娘家，娘家也去婆家闹了好几次，没办法只能娘家养着，不发疯还好，一发疯不是打人，就是去祸害人家的东西、庄稼，娘家也跟着遭了不少秧。 在人家都在讨论疯子的家人也是没办法时，只有杜念青觉得疯子真的很可怜，没有人同情她，到后来都觉得她是个累赘和负担，或许死了，反倒是个解脱。 杜念青不知道的是，老朱家也未必像杜念青看见的这样好，这么负责，实则是无奈。这是镇上，又不是那大山上，多少双眼睛盯着，何况这老朱家的族长，还是现任的镇长。只能是整个家族都出钱出力的好好养着这个疯婶娘，只要她不惹祸，肯定是不缺她一口吃喝的。不管怎样，这个疯婶娘还算是幸运的不是。 杜念青心想，这年头的女人真是可怜的很。田里地里的活儿要干，家里的活计也要干，还要会生儿子。真的好庆幸自己花钱买的准生证生了个儿子，不然在老许家只怕更没地位，连呼吸都是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