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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月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事情。 医院消毒水的味道早已散去,被排练室的汗水味和舞台化妆品的气息取代。杨凌的身体完全康复,声音甚至比之前更加清亮通透,声乐老师说那场大病反而让她学会更科学地运用气息。火箭少女101的新专辑取得了空前成功,而今天,是杨凌的首场个人演唱会。 场馆座无虚席。粉色和蓝色的应援灯海随着音乐节奏轻轻摇曳,像一片温柔的星海。杨凌站在舞台中央,聚光灯将她笼罩,白色演出服上的水晶在灯光下闪烁如泪光。 演唱会进行到尾声,按照流程,接下来应该是安可环节。但杨凌没有立即开始下一首歌。她走到舞台边缘,在一架透明钢琴前坐下。 台下的粉丝们有些疑惑,窃窃私语声在馆内轻轻回荡。 “今天,”杨凌开口,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场馆的每一个角落,“我想做一件特别的事情。”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vip区。那里坐着两拨特别的人——一边是十一位穿着统一应援t恤的火箭少女姐姐们,另一边是方婷宜、方廷皓、方爷爷、方父方母,还有特意赶来的范晓萤和曲光雅。他们都不知道接下来的安排,脸上都带着观看演出的专注表情。 “这几个月的巡演,我唱了很多歌。”杨凌的声音很轻,但异常清晰,“有欢快的,有悲伤的,有关于梦想的,有关于爱情的。但有一首歌,我一直没有唱过。” 她放在琴键上的手指轻轻动了动,弹出一段简单而温暖的旋律。 “这首歌,是我在医院里写的。”话音落下,vip区的所有人都怔住了。 杨超越猛地坐直身体,吴宣仪捂住了嘴,孟美岐和yamy交换了一个惊讶的眼神。方婷宜的眼睛瞬间红了,她紧紧抓住身边方廷皓的手。 “那段时间,我想了很多。”杨凌继续说,目光仿佛穿过时光,回到了那个充满消毒水味的病房,“关于恐惧,关于秘密,关于独自承担的重量,也关于……最后照亮黑暗的那些光。” 台下渐渐安静下来,连最激动的粉丝也停止了挥舞应援棒。 “所以今天,我想把这首歌,献给那些光。”杨凌的目光坚定地看向vip区,“献给我的家人,献给我的朋友们,献给所有在我以为自己要坠入深渊时,紧紧拉住我的手的人。” 方婷宜的眼泪已经掉了下来。方廷皓揽住妹妹的肩膀,自己的眼眶也湿润了。火箭少女的姐姐们互相握着手,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震惊和感动——她们完全不知道,杨凌竟然偷偷写了一首歌。 “这首歌的名字叫——”杨凌深吸一口气,手指在琴键上按下第一个和弦。 《归途有光》 前奏流淌出来,简单,纯净,像月光下的溪流。 杨凌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中盛满了真挚的情感。她开口唱出第一段主歌,声音清澈如泉: 「曾经在迷宫中央迷失方向/握着一张名为绝望的地图流浪/ 学会用微笑砌成围墙/把求救信号全部静音收藏/ 我以为这是保护你们的方式/独自吞咽所有苦涩的药片/ 却在黑暗中渐渐忘记/自己也渴望被看见……」 歌词一字一句,精准地刺入所有知情者的心脏。方婷宜哭得浑身颤抖,那些杨凌独自硬撑的日子,那些她咳血藏起手帕的瞬间,那些她笑着说“我没事”的午后——此刻全部随着歌声汹涌而来。 副歌部分,杨凌的声音扬起,带着泪意,却更显坚定: 「直到你们拆掉我所有围墙/直到你们的眼泪烫醒我的假装/ 原来归途一直有光/只是我不敢回头张望/ 那些欲言又止的守候/那些深夜徘徊的担忧/ 不是负担,是爱的另一种模样/在说:孩子,回家吧,路还长……」 孟美岐低下头,用手背抹去眼泪。吴宣仪靠在她肩上,无声地哭泣。杨超越早就哭花了妆,却睁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台上那个发光的人。 第二段主歌,旋律更加温暖: 「乌云散尽发现是场虚惊/但恐惧教会我珍贵的意义/ 现在的我终于懂得/脆弱不是该藏起的秘密/ 那些迟到的谢谢对不起/那些未说出口的我爱你/ 全部放进这首歌里/虽然它永远不够偿还万分之一……」 方廷皓紧紧握着拳头,这个在商场上从不示弱的男人,此刻任由泪水滑落。他想起了机场那次诀别的回眸,想起了医院里杨凌昏迷的样子,想起了她醒来后那句“姐姐别走”——所有的愧疚和心疼,在此刻化作滚烫的液体。 桥段部分,杨凌从钢琴前站起身,走到舞台中央。聚光灯追随着她,她在光中转身,面向vip区,也面向全场所有听众: 「所以这首歌不唱告别/它唱的是破碎后的重建/ 唱的是眼泪汇成的河/如何浇灌出新的春天/ 给所有爱我的人啊/请收下这份迟到的礼物/ 它不够完美不够动听/但每个音符都在说:/ 谢谢你们成为我的光/让我在迷途中找到方向/ 从此不怕黑夜漫长/因为我知道归途有光——」 最后一句,她几乎是哽咽着唱完的。眼泪终于落下,在她化了精致妆容的脸上划出闪亮的痕迹。但她没有擦,只是站在舞台中央,对着vip区,深深地、深深地鞠躬。 长达十秒钟。 场馆内一片寂静,然后,掌声如雷鸣般爆发。起初是零星的,然后迅速蔓延成海啸般的声浪。粉丝们虽然不完全了解背后的故事,但那份真挚的情感穿透了一切,击中了每个人的心。 vip区,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火箭少女的姐姐们抱成一团,哭成一团。方婷宜想要冲上台,被方廷皓轻轻拉住——这是杨凌的舞台,她的时刻。 杨凌直起身,擦去眼泪,对着麦克风,声音依旧哽咽:“这首歌……是送给你们的。谢谢你们,没有放弃那个固执的、爱撒谎的、总是让你们担心的我。” 台下,杨超越用尽全身力气大喊:“杨凌!我们永远爱你!” 其他姐姐们也跟着喊起来:“我们永远爱你!” 方婷宜哭得说不出话,只能拼命挥手。 杨凌破涕为笑,那笑容在泪光中无比明亮。她重新坐回钢琴前,手指在琴键上跳跃,这一次不是《归途有光》,而是一段轻快温暖的旋律——那是火箭少女101出道曲的改编版。 全场跟着旋律合唱起来。 歌声中,杨凌看向台下那些她爱的人们。孟美岐对她竖起大拇指,吴宣仪比着爱心,yamy严肃地点头,杨超越又哭又笑地做鬼脸,傅菁、张紫宁、段奥娟、李紫婷、杨芸晴、徐梦洁、赖美云——每一个人,都在用她们的方式回应着她。 还有方婷宜泛红的眼眶,方廷皓欣慰的笑容,方爷爷不住点头的认可,方父方母骄傲的泪水,范晓萤和曲光雅激动地拥抱。 光。 这些都是她的光。 演唱会在一首温暖的大合唱中落下帷幕。帷幕缓缓合上,但台下的掌声和安可声久久不息。 后台,杨凌刚走下舞台,就被涌上来的人群淹没。 “你什么时候写的歌!”杨超越第一个冲上来抱住她,眼泪蹭了她一脸。 “在医院的时候。”杨凌轻声回答,回抱住她。 “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吴宣仪也挤过来,声音哽咽。 “想给你们惊喜。”杨凌笑了,眼泪又流出来,“而且……那时候还没写完。” 孟美岐拨开人群走过来,什么也没说,只是用力地、紧紧地拥抱了她。然后是yamy,是傅菁,是每一个姐姐。十二个人在后台抱成一团,哭成一团,又笑成一团。 方家的人站在稍远的地方,没有打扰这属于团队的时刻。但他们的目光,一直温柔地落在那个被爱包围的女孩身上。 等姐姐们情绪稍微平复,杨凌才走向家人。 “萱儿……”方婷宜刚开口,又泣不成声。 杨凌上前抱住她:“姐姐,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不,是姐姐对不起你……”方婷宜摇头,“但以后……以后我们都不说对不起了,好吗” “好。”杨凌用力点头。 方廷皓走过来,揉了揉她的头发:“歌唱得很好。” 简单的夸奖,却让杨凌的鼻子又酸了。 范晓萤和曲光雅也凑过来,七嘴八舌地说着这首歌有多动人,她们在台下哭得有多惨。 后台渐渐安静下来,但那种温暖的、充盈的、被爱包围的感觉,却久久不散。 杨凌看着眼前这一张张脸——这些她曾经差点失去,又幸运地找回的脸;这些她曾经想要远离,最终却发现无法割舍的脸;这些在她最黑暗时成为光,如今依然照亮她前路的脸。 她拿出手机,打开社交媒体,发了一条简单的动态: 「《归途有光》,送给所有我爱的人。从此不怕黑夜漫长,因为我知道,归途有你们的光。」 配图是舞台上她流泪微笑的照片,和一张后台大家拥抱的合影。 几乎瞬间,评论和点赞如潮水般涌来。粉丝的祝福,朋友的感动,还有那些爱她的人们的回应。 杨凌放下手机,走到窗边。窗外,城市的灯火璀璨如星河。 她曾经以为自己是孤岛,后来才发现,她是被星群温柔环绕的那颗小小星辰。 而那些光,将永远照亮她的归途。 从此,不再怕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