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生死簿初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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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凌九霄顶着一对浓重的黑眼圈，坐在石桌旁，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碗里的清粥。昨晚那个关于被舍弃的梦境太过真实，醒来后胸口还堵着那股冰冷的绝望感，让他食欲全无。 更让他心烦意乱的是，他隐约记得在梦境的最后，似乎有一股温暖的力量介入，抚平了他的痛苦。那感觉……很像白墨身上散发的气息。 【是巧合还是那家伙真的做了什么】 他偷偷瞄了一眼对面正襟危坐、连喝粥都像在完成某种仪式的白墨，内心疑窦丛生。 白墨放下碗筷，用素白手帕擦了擦嘴角，动作一丝不苟。他抬眼看向凌九霄，目光平静：“今日我需外出，查阅一些古籍。” 凌九霄（立刻放下勺子，精神一振）：“外出去哪儿带上我！” 他现在可不敢让这“人形续命丹”离开自己视线太久，万一距离超出生效范围，寿元灯又熄了怎么办 白墨（看着他）：“皇家书库。非相关人员，不得入内。” 凌九霄（眼珠一转，脸上堆起笑）：“哎呀，白大人，你看我现在也算是你的……呃，重点观测对象吧我这能量时稳时不稳的，万一你在书库待久了，我这边出点啥状况，通过契约影响到您，多不好不如让我在书库外面等你我保证不乱跑！就在附近溜达溜达！” 他嘴上说得诚恳，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正好看看这家伙平时到底在搞什么名堂，顺便试试离开他多远会开始扣老子寿命！】 白墨沉默地看着他，似乎在计算带着这个“变量”外出的风险与收益。片刻后，他点了点头：“可。但需保持静默，不得干扰书库秩序。” 凌九霄（眉开眼笑）：“没问题！我这个人最安静了！” 白墨走在前方，步伐依旧精准。凌九霄跟在他身侧，这次不再是亦步亦趋，而是开始有意无意地试探着拉开一点距离。 一步，两步，三步……体内寿元灯稳定。 五步……灯焰似乎微弱地跳动了一下 七步……一种轻微的虚弱感开始蔓延。 凌九霄（心里暗骂）：【这生效距离也太短了吧！超过七步就开始衰减！这他妈比风筝线还短！】 他赶紧快走几步，重新缩回三步以内的“安全区”，那股虚弱感才迅速消退。 白墨似乎完全没有察觉他的小动作，或者说察觉了但不在意。 一座气势恢宏、守卫森严的建筑。白墨出示了腰牌，守卫恭敬放行。他回头看了凌九霄一眼，用眼神示意他“安静等待”，便转身走了进去。 凌九霄（对着他的背影撇撇嘴）：【神气什么！】 他百无聊赖地在书库外围的广场上溜达。这里环境清幽，来往的多是些官员或者学者模样的人，个个行色匆匆，目不斜视。 【真是个无趣的地方。】 凌九霄打了个哈欠，找了个石凳坐下，掏出怀里那对核桃，百无聊赖地盘了起来，目光却时不时瞟向书库大门。 时间一点点过去。 凌九霄开始有点坐立不安。一方面是因为无聊，另一方面，随着白墨进入书库时间变长，即便他坐在门口，也能感觉到体内寿元灯的燃烧速度似乎比平时慢了一点点虽然不明显，但那种生命在缓慢“流失”的感觉让他极其没有安全感。 【这家伙在里面干嘛呢查个资料要这么久】 他站起身，开始在书库周围踱步，看似漫无目的，实则是在绕着书库外墙移动，试图找到一个能更靠近白墨可能存在位置的地方，缩短“直线距离”。 当他溜达到书库后方一条相对僻静的小巷时，突然，一种极其微弱但异常熟悉的能量波动从巷子深处传来——是昨晚那种带着死气的能量箭的气息！虽然极其隐晦，但凌九霄体内的妖血对此格外敏感！ 他心脏猛地一跳！ 【玄冥教！他们跟到这里来了！目标是书库里的白墨】 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立刻闪身躲进巷口的阴影里，收敛气息，小心翼翼地朝能量波动的源头摸去。 凌九霄如同狸猫般在堆放的杂物和墙壁阴影间穿梭，动作轻盈得与他平时吊儿郎当的样子判若两人。他能感觉到那死气波动正在移动，方向似乎是……书库的某个侧门 他加快脚步，绕过一处拐角—— 凌九霄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看到前方不远处，两个穿着不起眼灰色短打、面容模糊（似乎用了某种幻术）的人，正一左一右挟持着一个……月白色的身影！ 正是白墨！ 他看起来似乎失去了意识，头低垂着，被那两人架着，快速拖向巷子深处一辆毫不起眼的、窗帘紧闭的马车！ 【他们得手了！】 凌九霄脑子里“轰”的一声！不是因为担心白墨的安危（虽然也有一点），更多的是恐惧——白墨要是被抓走或者死了，他凌九霄也得跟着玩完！ 不行！绝对不行！ 他来不及多想，体内那点微末的灵力疯狂运转，就准备冲出去救人！哪怕暴露妖血，哪怕再次反噬，也顾不上了！ 然而，就在他脚步即将迈出的瞬间，异变再生！ 被挟持着的、看似昏迷的白墨，垂落在身侧的一只手，几不可查地动了一下。他的指尖，在空气中极其迅速地勾勒了一个凌九霄从未见过的、结构无比简洁却透着无尽玄奥的符文！ 那符文一闪而逝，甚至没有引起任何能量波动。 但紧接着—— “嗡！！！” 一声仿佛来自九幽深处的嗡鸣凭空响起！ 白墨的头顶上方，虚空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一本巨大、古朴、非金非玉、散发着难以言喻的威严与沧桑气息的书册虚影，骤然浮现！ 书册自动翻开，页面上是流动的、如同星辰般闪烁的银色文字！那些文字并非人间任何一种字体，扭曲变化，蕴含着生死轮回的至理！ 凌九霄（目瞪口呆，内心炸裂）： 【生……生死簿！这他妈是生死簿！】 他看得分明，那翻开的书页上，赫然出现了两个紧紧并列的名字！一个是“白墨”，另一个是……“凌九霄”！ 两个名字被一道刺目的朱砂红圈紧紧圈住，旁边还有一行更加细小、却散发着不祥红光的批注： 【核心bug！状态：已绑定（生命共生）。风险等级：极高！处理建议：立即隔离观察，若失控，执行……】 后面的字迹模糊不清，但那“执行”二字后面透出的冰冷杀意，让凌九霄瞬间汗毛倒竖！ 这生死簿虚影的出现，仿佛触动了某种至高规则。那两个挟持白墨的灰衣人，连哼都没哼一声，身体就像被橡皮擦抹去的铅笔痕迹一样，从头到脚，瞬间分解成了最基础的能量粒子，消散在空气中！ 连那辆准备接应的马车，也一同化为了虚无！ 巷子里，只剩下白墨静静站立的身影。那巨大的生死簿虚影在他头顶缓缓旋转，银光流淌，映照得他清俊的脸庞一片肃穆，宛如执掌生死的神明。 他缓缓抬起头，似乎并未昏迷，那双深眸之中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一片冰冷的、洞悉一切的漠然。他看了一眼生死簿上那两个被红圈标注的名字，以及那行刺目的批注，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然后，他抬起手，对着空中的生死簿虚影，轻轻一挥。 如同关闭一个无关紧要的界面，那威严无比的生死簿虚影瞬间收敛、淡化，最终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 巷子恢复了寂静，只有风吹过的声音。 白墨整理了一下丝毫未乱的衣袍，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拂去了一点尘埃。他转过身，目光精准地投向凌九霄藏身的阴影处。 “看够了” 他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穿透阴影，直抵凌九霄的心底。 凌九霄僵在原地，手里的核桃“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