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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熠霄的意外身死，终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楚熠辰决定在战报简单写了：楚熠霄因收复夏县而战死。 裴轩和其他将领也没有任何意见，毕竟这是最好的体面了。 楚熠贤仿佛间一夜就长大了。 他作为兄弟一直都在棂前守着，安静得可怕。 裴轩想早点回盛京，便自告奋勇护送楚熠霄的棺椁回京。 此次一同回去的还有楚熠贤。 楚熠辰身为三军主帅，虽然晋州已经全线收复，可仍然需要他留下主持大局。 就在裴轩临行的前一天晚上，楚熠辰单独约见了他。 楚熠辰面无表情的说道：“裴相，真是好手段啊。” “真可谓是恶事做尽。” “却两手不沾一滴血。” 裴轩心中一惊，但又很快镇定说道：“二郎说笑了！” “我哪有那么大本事啊！” “这夏县的事，不都已经明了了吗” “刘镇山这个奸细潜伏在夏县多年。” “终于等到了他的同伙刘继业。” “然后直接开城门引他们入城。” “最后刘镇山奸细的身份暴露。” “被我们和夏县的百姓处死了。” “可最后夏县的百姓竟然勾结刘继业作乱，残杀了我军将士。” “他们最后竟然还杀害了我们的世子殿下。” “这些暴民全部都死有余辜啊！” 楚熠辰不禁冷笑道：“呵呵……” “果然很是精彩啊！” “裴相！” “难道你真的认为夏县的事实真相，从此以后就无人得知了吗” “可本相刚才说的都是真相啊！”裴轩依然满面春风。 “呵呵，是么” “不见得吧！” 楚熠辰忽然起身，然后来到裴轩的身边。 他悄悄地说道：“夏县可是还有活着的人啊！” “你确定！” “他们将来不会将事情真相公诸于众吗” 裴轩立即想到了张县令那几个人。 他顿时瞪大双眼，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楚熠辰。 楚熠辰冷笑道：“看来！” “你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这杯酒，本王敬你！” 裴轩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拱手行礼后便离开了。 果然，没过多久，楚辞前来向他禀报：“殿下！” “您所料不差！” “夏县的张县令那几个人全部……” 楚辞并未说出最后的字眼，而是用抹脖子的手势，暗示那几个知情人都被人暗中做掉了。 “哼！””楚熠辰轻蔑一笑。 “滴水不漏，这才是他的风格！” “殿下，既然您知道他会灭口。” “为什么还要暗示他呢”楚辞不明白为什么。 “张县令那几个人根本就是尸位素餐。” “若是真的让他们跟随裴轩回到盛京。” “肯定会占用许多朝中职位。” “我们大乾不需要他们那种人！” 楚熠辰主要还是认为那几个人才是最应该死的人。 “那裴轩呢”楚辞不禁问道。 “不急！他目前还有用！” 楚熠辰对着烛台上的焰火，用手狠狠地掐灭。 第二天，送行时，众人纷纷传出了张县令等人为了争一箱金银珠宝，竟然大打出手。 最后拔刀相见，落得个人财两失的下场。 楚熠辰温柔的抚摸着楚熠霄的棺椁，然后对裴轩说道：“裴相，这一路上辛苦你了！” 裴轩连忙回应道：“这是臣分内之事！” “不谈辛苦！” 楚熠辰继续说道：“对！” “张县令那几个人平日里跟裴相关系匪浅。” “如今竟然出了这等事。” “还请您节哀啊！”他最后还不忘补充上这一句。 裴轩顿时一脸尴尬道：“他们与本相同属大乾官员，纯属同僚之谊。” “不过，本相听到这个消息后，还是很震惊的。” “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想来，这便是他们最好的归宿了吧！” 楚熠辰默默地盯着他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那本王也祝裴相，今后能找到这么好的归宿。” 裴轩心中一颤，暗自露出一个狠厉的眼神。 果然道不同不相为谋，秦王和他终究不是一路人。 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往日的和颜悦色，笑着说道：“那便多谢殿下了！” “扬幡，起棂！” “壮士归!” 浩浩荡荡的扶棂队伍离开了夏县，往盛京方向走去。 楚熠辰站在城楼之上，目送他们一路离开，直到他们的背影消失在眼前。 “报，殿下！”林五急匆匆来报。 “不好了！” 楚辞察觉到楚熠辰有一丝不悦。 “林五，有话好好说！” 林五镇定下来后，开始禀报：“弟兄们按例搜寻山里。” “结果在一处山洞里发现、发现了好多老弱妇孺。” 楚熠辰两眼瞬间放光。 “在哪儿” “快带本王前去。” 林五：“就在那面山的一个山洞里。” “其他地方我们都派人搜寻过了。” “只找到了这一处藏了人。” “确定都搜寻遍了吗” “楚辞，你也去，多派人手也去搜寻。” 要论搜查能力，没有比楚辞这些人更擅长了。 张柏孝也收到了同样的消息。 他此刻正匆忙的赶来与楚熠辰汇合。 “元帅，若是夏县还有活人。” “我们应当如何处置” “不急，先去看看吧！” 楚熠辰并没有想好如何处置那些好不容易存活下来的人。 “殿下，张将军！”一名将领亲自出来迎接两位军中主事人。 “他们现在一直都窝在里面，不肯出来！” “里面隐约还传出婴儿啼哭的声音。” “不过应该是饿了许久了。” “哭声绵绵无力，断断续续的。” 楚熠辰来到了山洞口，转身过来对林五说道：“快去准备水和一些吃食。” “哦，对了还要准备一些羊奶或是牛奶之类的。” 林五当下知道这些都是要干什么的，立即下去执行命令。 “殿下，小心前面有危险。” “让我等在前面带路吧！” 张柏孝果断的站在楚熠辰的面前，带头先走了进去。 经过了楚熠霄一事后，他对一些老弱妇孺感到后怕了。 越是这种时候，越是不能疏忽大意。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那个山洞。 里面光线阴暗，好在现在是阳光明媚之时。 阳光正透过山缝里疯狂的射进来。 一阴一阳，一明一暗，处处透着诡异，又处处透着和谐。 正如林五说的一样，这里面都是一群老弱妇孺。 他们看到来人时，纷纷缩在一个角落里，用又惊又惧的眼神防着外来者。 楚熠辰不禁开口说道：“在下大乾秦王楚熠辰。” 那些人听到“大乾”两个字后，显得更加惊恐了。 仿佛，像是要面临死亡那种恐惧。 “我们来此，就是为了要告诉你们。” “夏县已经被我们成功收复了。” “战乱已经停息了！” “你们可以回家了！” 站在最前面的老妇人顿时失控问道：“什么那我的儿呢！” “回家我的儿怎么没来接我啊” 楚熠辰望着她们的那种期盼的眼神，不忍再欺骗，他直言道：“他们都身陨了。” 其他几个妇人也连忙问道：“我当家的呢” 楚熠辰继续回应道：“夏县的人。” “但凡参与这场战乱的人，都死了！” 这些人大声狂吼：“啊……不！” “是你们，是被你们杀死的！” “我要杀了你们！” 其中一位妇人忽然起身想要朝楚熠辰冲过来。 可因为早已经饿了好几天了，却因体力不支而踉踉跄跄的。 “殿下，小心危险！”众人纷纷护在楚熠辰身边，生怕出一丁点差错。 这时，其她妇人的眼中也纷纷燃起了熊熊怒火。 “殿下，她们眼中只有仇恨！” 张柏孝连忙摇摇头，认为这些人没救了，根本没必要再留了。 “让本王试一试！”楚熠辰于心不忍。 他走上前去将那名跌倒在地上的妇人扶起来。 “你想杀我恐怕还不行。” “你看看你们，都已经饿了好多天了吧！” “就连襁褓中的婴儿都没有力气哭了。” “本王已经让人给你们准备了干净的水和吃食。” “等下就送到。” “你们大可以先吃饱喝足后。” “再想好要如何杀了我！” “殿下！”众将纷纷劝说道。 “万万不可啊！” “她们还有哪一个是正常人啊！” “元帅，别忘了世子的前车之鉴啊！” “本王自有分寸！” 楚熠辰不认为自己有多大的魅力能让仇人放下心中仇恨。 但他仍然想试一试，有什么办法可以寻找和解之道。 林五带着一帮人将水和吃食抬了上来，其中还有一壶羊奶。 林五递给楚熠辰时，摸着还是热乎的。 “殿下，实在找不到那么多羊奶了。“ “有这么一壶已经是不错了。” “好了，足够了！”楚熠辰笑着说道。 他缓缓地走上前，将那壶羊奶递给了抱着婴儿的妇人。 “这是我们好不容易找到的羊奶。” “你先喂给婴儿吃一点吧。” “还热乎呢！” 那位妇人刚想伸出手来拿，可又迅速把手收了回去。 因为旁边的妇人呵斥了她：“别拿敌人的脏东西！” 楚熠辰继续对着众人说道：“你们的也都有。” “这些都是干净的水和食物。” “你们也饿了好久了。” “先吃点东西吧。” “我们宁可饿死。” “也不要你们大乾的施舍！” 好几位老妇人都纷纷表示，不接受这些吃的。 “死了也好。” “正好可以下去和我们家的团聚了！” 楚熠辰继续说道：“大娘，这些不是我们的施舍！” “这都是夏县的东西。” “你们的东西，这都是你们应得的。” “不吃，那便是浪费了。” “哦，还有就是便宜了我们了！” 那几个老妇人瞬间爬了起来，骂骂咧咧的拿起水壶，咕噜咕噜的喝了起来。 又将箩筐里的食物拿出来分给其她人一起享用。 “殿下，你这招牛啊！” 林五看着这波操作，顿时对楚熠臣竖起大拇指说道。 楚辞这时也前来汇报，说是在其他地方也找到了人。 “目前抓到了十二个。” “他们看上去都是一些十几岁的儿郎。” “都饿得不行了。” “出来找吃的才被我们的人发现的。” “把他们都带到这里来吧！” “这里或许有他们的亲人长辈。” 楚辞迅速让人将那几个少年带了过来。 当他们看到这里的人都是夏县留存的老弱妇孺后，纷纷感觉绝望了。 “看来，我们都活不成了！”其中一人感叹道。 楚熠辰对他们说道：“你们过去看看。” “那边可有你们的亲人长辈！” 他们这才走了过去，果然，还是有人遇到了自己的亲人的。 “三叔母！” “小四！你还活着啊！”一名老妇人激动抱着他痛哭。 “娘！”又有一个孩子遇见了自己的母亲。 “我的儿，娘以为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 母子二人相拥而泣。 虽然，其他人没有找到自己的亲人，可现在的结果已经算是很好了。 老妇人连忙对着那一群少年说道：“都饿了吧，先喝水，吃东西！” “这些都是我们夏县的东西。” “可千万不要便宜了那些畜牲！” 劫后余生的重逢这一幕，才是这个世间最珍贵的场面吧。 就连楚熠辰、张柏孝、楚辞等在战场上叱咤风云的人物，也忍不住为之动容。 如果说，他们之前起兵造反打天下，更多是为了自己的权力地位。 可经历了那么多次生死离别过后，他们的内心开始多了些许人性。 那便是，早日能结束这世间的战乱，让那些流离失所的人们早日回家团聚，真正实现天下太平。 夏县的这些幸存者，都聚集在此了。 他们今日要面临的便是生死决战。 “你就是大乾的秦王楚熠辰”一位少年吃饱喝足后，便开口问道。 “大胆，竟敢直呼殿下名讳！”楚辞立即呵斥道。 “无碍！”楚熠辰让楚辞退下。 “没错，正是本王！” “我想知道，你想怎么处置我们”那人继续问道。 “处置” “想必你们也知道。” “夏县的战乱已经平息了！” “你们从来都不是我们的敌人！” 楚熠辰语重心长的说道：“而我们，也从来都不是你们的敌人！” “你们在这之前。” “不一直都是大乾管辖之下吗” “无论是从前的乾，还是现在的大乾！” “那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我们却成了敌人” “从刘衍舟作乱开始，从晋州被攻陷开始。” “若是没有刘衍舟等人作乱。” “夏县根本不可能会有战争！” “所以，刘衍舟才是这一切祸乱的根源！” “如今，刘衍舟已经向瀚海那边逃亡。” “整个晋州也重新回到了大乾的手中。” “晋州其他地方的百姓都已经重建家园。” “流离失所的人也正回归自己的故乡。” “本王相信，夏县也是如此。” “你们很快就可以回到家中，重新生活。” 那几个少年眼中开始泛光，对未来开始有了期待。 “家都没了，人都死光了。” “还回什么家啊！” 一位老妇人痛苦不已。 其他人也跟着啜泣着，就连襁褓中的婴儿也大声啼哭。 楚熠辰忽然觉得，此刻山洞里的回声比之前的更响亮了。 “在夏县这场战乱之中。” “本王也失去了一个弟弟！” “他是被一名因思念儿子成疾的妇人给杀死的！” “那名妇人疯疯癫癫的。” “却唯独没有忘记自己的儿子！” “我的弟弟虽然是一名骁勇善战的战士。” “可他唯独没有向那位妇人出手！” “你们说，这是非曲直又有谁得够说得清呢” 那些人听了楚熠辰这番话后，陆陆续续停止了哭喊声。 “你们应该还记得，夏县曾经拥有一个忠君爱民的好将军！” 当听到楚熠辰说到这个好将军时，他们的脑海里瞬间想到了一个人。 “刘镇山！” 楚熠辰继续说道：“他是我大乾最忠心正直的守城将军！” “他不是奸细！” “他还活着时候。” “为了避免夏县战乱，曾经尽心尽力的跟敌人周旋。” “他之所以引刘继业大军入城。” “也只是想跟刘继业谈合作。” “目的就是不想夏县也变成了战场。” “可后来，大乾派往前线的大军被刘衍舟打败。” “那些吃了败仗的残兵败将来到了夏县！” “我想这才是你们夏县所有悲剧的开端！” 那些人听后忍不住抱头痛哭。 这是真正戳痛了他们的心。 “当时的大乾将军莫言。” “他和他的手下将士。” “在夏县肆意妄为，奸淫掳掠，无恶不作！” “是刘镇山和他的人。” “想方设法保护了你们！” “可惜，最后刘镇山却被他们污蔑成了奸细。” “还被公开处死了！” “听说夏县当时可是有好多人。” “也是十分期盼着刘镇山去死啊！” “没有！”那些人终于忍不住反驳了。 “我们都是被欺骗了！” 楚熠辰心想，这些人还有的救。 他暗自松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对，你们都是被莫言给欺骗了！” “所以，最后夏县的老百姓纷纷站出来反抗。” “最终，你们成功的杀死了莫言和那些作恶的人！” “那么，第二个元凶也死了！” “接下来便是刘继业了！” “你们仔细想想。” “当初我们大乾军队前来收复夏县的时候。” “真正拼死杀敌反抗的人是谁” 张柏孝忽然想到了什么。 “哼，当初我们率兵攻城的时候。” “真正拼死反抗的是夏县的百姓。” “刘继业和他的人都只是躲在你们的身后指挥。” “然后在我们和你们纠缠之际，趁机偷袭我等。” “说白了，你们就是白白送死的份！” “想不到他竟然如此阴毒！” “不可能，刘将军一直都在保护我们！” 他们依然不信。 当初要不是刘继业等人及时相救，他们好多人都死在莫言的人刀下。 楚熠辰大声质问：“他若是真的想保护你们。” “为什么不及时出手营救刘镇山将军” “为什么在你们最开始和莫言等人发生打斗的时候。” “就及时出来制止” “因为他从一开始就想要好好利用你们。” “让你们做马前卒。” “等你们和莫言两败俱伤之时。” “他再跳出来坐收渔翁之利！” 那些人唯有面面相觑，不敢相信。 楚熠辰继续说道：“你们可能还不知道吧。” “刘继业最后表面上是要率军出城迎敌。” “实际上却是想趁机跑路。” “不可能！你胡说！”那几个少年纷纷反驳。 “那好，本王问你们。” “刘继业离开后，可有给你们留下他们的一兵一卒” 楚熠辰知道他们不愿意相信，只能继续揭开他们的伤疤。 “他早就把他的人全部都聚拢起来。” “目的就是为了能及时跑路。” “而你们的生死，他们根本就不屑一顾！” “从始至终，你们都只是他们用来当挡箭牌的！” “这场战乱，你们死了多少人” “可刘继业又死了多少人” 张柏孝适时补充道：“那刘继业当初率军出城的时候。” “可是有成建制营队。” “就他带着那点人马。” “哪能阻挡我们那多天” “可见，他们就是充分利用了夏县百姓对我们的深深的敌意。” “才让城中的百姓全部武装起来对抗我们。” 夏县的幸存者们似乎也回忆起来过往的点点滴滴。 刘继业等人一直反复和他们说。 他们杀了大乾的将军，日后势必会遭受到大乾的疯狂报复的。 就在大乾军队攻城的那一天。 刘继业等人也再三强调，只有拼命死守，才能保卫家园。 否则整个夏县就会被大乾屠杀殆尽。 想到这些之后，他们纷纷流下了痛苦不堪的眼泪。 “不过，幸亏老天开了眼。” “刘继业等人没能顺利逃脱。” “被我们的人给杀了！” 楚熠辰说这话时还看了楚辞一眼。 “至此，第三个元凶也死了！” “好了，本王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 “你们若是还有想不开的。” “想要寻思报复的。” “可以，这把刀在此！” 楚熠辰拔出腰间的刀放在一旁。 “你们可以拿起这把刀，杀了我！” “殿下！万万不可啊！” 张柏孝等人立即警惕起来。 他们纷纷拔刀挡在他的身前保护。 “都给本王退下！”楚熠辰大声呵斥。 “本王说了。” “你们可以杀了本王，替你们死去的亲人报仇雪恨。” 那几个少年默默地看着那把刀，又看着眼前的秦王。 他们不禁摇摇头说道：“你不是我们的仇人！” “你们都不是！”他们又看了周围的那些将士。 楚熠辰忍不住双眼微润，温柔的说道：“我说过。” “我们从来都不是仇人！” “大乾也不是你们的仇人！” 那些老人和妇人虽然一言不发，但也没了先前的满眼仇恨。 她们此刻不禁又抱头痛哭。 终于，这些幸存者自愿走出了这阴暗潮湿的山洞，迎接外面的新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