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赏花盛宴，陈年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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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莲儿深知，秦王心心念的那个人是上官凤妩，不是她。 她很是识趣地离开了王府。 楚熠辰让人安排马车把人送回了兰园。 姚莲儿回到兰园后，其他人也差不多都知道了她如今已是秦王府乐师，纷纷前来跟她道贺。 就连虞世安都派人来请她过去一叙。 “姚姑娘，您如今已贵为秦王府的乐师。” “那兰园这边的事，您作何打算啊” 虞世安心知，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姚莲儿从最初的风月场所，一举夺得花魁，得以入驻文人雅士聚集的清风阁。 然后，她又凭着出色的琴艺得到他的赏识，成功入住兰园，当一名乐师。 她这一路披荆斩棘，不知忍受了多少的恶语攻击。 现在看来，她的路恐怕也远不止于此。 “多谢虞大家关心。” “莲儿已经跟秦王说好了，愿意继续留在兰园当乐师。” “秦王虽然任命我为王府的专用乐师。” “但也无需时时刻刻都待在王府里。” “王府有需要用得着我的时候，他便会差人来传我。” 姚莲儿表示是自己主动留在兰园的，王府那边有需要再过去。 这既能给虞世安留下好印象，又能抬高了自己现在的身份。 “如此甚好啊！” “老夫还以为你以后就要长驻秦王府了呢！” 虞世安倒是有些意外，原以为姚莲儿会马上离开兰园的。 如今看来，倒是他小人之心了。 姚莲儿微微一笑，柔声细语的说道：“那以后还是要继续叨扰虞大家了。” “姑娘过谦了！” “如今姑娘身份有所不同，日后必前途无量啊。” 虞世安观此女心志，远不在此，她日后必能成就一番事业。 “对了，这次找你前来，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同你商量的。” “不知是何事啊”姚莲儿略微疑惑。 “是这样的，定国公府准备下个月初举办一场赏花宴，还专门给送来了请帖。” “请帖上还特地邀你前去表演琴艺呢。” 虞世安一边说一边把请帖递给了她。 姚莲儿欣然接过，仔细看了看，上面确实点名了要邀请她前去参加。 她微微一笑道：“好的，请帖我便收下了。” “这段时间，我定会好好准备，定不让您失望！” “嗯，老夫这里也没什么事了！” “你也早些回去歇息吧！” 虞世安交待完事后，就让她回去了。 定国公府这边总算是把所有的邀请帖子都送出去了。 这几天，若是有些府上因故不能前来参加的，便会差人提前通知一声，以示尊重。 上官凤妩平日里除了要帮忙准备一些宴会上需要的东西外，其余时间都躲在自己的栖梧苑里偷偷研究自己种的牡丹花。 这花种子还是几年前阿兄从洛京带回来的呢。 可花园中种植的牡丹花都开了，就独独她种植的牡丹花迟迟未开。 上官凤妩百思不得其解，为此，还专门向许多老人打听过种植的秘法。 好巧不巧，上次收了那个农庄里正好有一个种花农，他说可能是土壤问题，让她换一种土壤试试。 于是乎，她换了好几波土壤。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那几株牡丹隐隐有开花的迹象。 时光飞速，定国公府的赏花宴如约举行。 上官凤妩一大清晨就已经起来接待她的好姐妹了。 师姐薛清带着她的姐妹，还有侄子侄女，一起来到了府上。 上官凤妩连忙招呼着她们几个进了正院。 “师姐，今日宴会的才艺交流会，便由你来主持吧！” 上官凤妩之所以让她们早点来，也是为了此事。 她们能早点来，反而很高兴呢，毕竟身份比较敏感，若是与其他高门世家碰上了，难免会尴尬。 “放心吧！” “今日我也想让她们几个也露几手，就让她们一起帮忙着！” 薛清深知以后她们府上的命运全靠她们自己去争取。 所以，这些时日，众姐妹们都在努力提高自己的才艺。 “嗯！师姐做事，我很是放心！” 上官凤妩带着她们来到了文轩阁。 这里院中宽广，不仅可以供众贵客们喝茶歇息，还可以供一众公子贵女进行才艺交流。 而阁内的书架上整整齐齐的摆放着藏书典籍，墙上挂着历代名人的书画字帖。 除此之外，里面还存放着古谱名琴等孤品。 这次赏花宴，定国公府可是把全部底蕴都拿了出来了。 “阿妩姐姐，里面的这些书籍，我可以借来看吗” 薛家的孩子眼睛一闪一闪的盯着里面的藏书激动的询问道。 “可以是可以，不过，要等你长大后哦！” “现在那些书，你们还暂时用不上呢！”上官凤妩笑着回应她们。 上官凤妩笑着对薛清说道：“那师姐，等下这里就由你来主持！” 薛清点了头道：“嗯！你若是有事，可以先去忙吧！” 上官凤妩也不打算瞒着她们，直言道：“我等会就把我院子里的牡丹花搬到花园那儿去！” “阿妩，你院里里竟然也种植牡丹花”薛清疑惑道。 “对啊！要不要也一起去看看”上官凤妩神秘一笑。 “有那么神秘吗”薛清看了看她。 “那便一起去看看吧！” 众人跟着上官凤妩，来到了栖梧苑。 “姑娘！现在就开始搬吗”春华看到来人后，连忙上前询问道。 “嗯，这几株都开得最好，就把这几株都搬过去吧！” "其余的花还没开全，就暂时不用搬了！”上官凤妩笑着回应. “这竟然也是牡丹花”众姐妹惊呼 。 “好美啊！” “还真是第一次见呢” 这时纪嫣然和纪云柔也来到了跟前。 两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上官凤妩：“你偏心！” “竟然不是让我们第一看到！” 上官凤妩忍不住调侃了她们：“谁叫你们今日起晚了！” “不过，现在看了也不迟啊！” 按往常，她们两个人可不会那么晚到，可偏偏今日却是晚了许久。 上官凤妩忍不住打量下她们两人。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啊。 她们两人今日的装扮异常美丽动人，说是人比花娇，艳压群芳也不为过。 “不过，你们两个今日特别美！” 她们异口同声道：“真的吗” “真的！你不信，可以问问师姐她们！”上官凤妩轻轻地点了一下薛清的背部。 薛清这才转过头来，十分歉意的说道：“嫣然，云柔，对不住啊。” “刚才我看花都看看入迷了！” “师姐！没事！” 她们两人红着脸好像是在等待什么一样，腼腆又害羞的站在那里。 “不过，你们两个今日这装扮，真的十分衬肤色啊，很好看！” 薛清好歹是个经历过大场面的人物，岂会不知小姑娘家的心事 她们两人这才喜笑颜开的跑过去观看上官凤妩种植出来的牡丹。 这时，定国公府门大开，宾客接踵而至。 漆大门上的铜钉在阳光下闪耀着金光，门前两尊石狮子威风凛凛，气派非凡。 门房管事坚守岗位，此时正一丝不苟的查验宾客名单，查验通过后，才进行登记。 旁边还有专门的人负责唱报：“中书令崔怀远夫人携千金到！” “上官府有贵客到！” “端木府有贵客到！” “王府有贵客到！” “谢府有贵客到！” “五星商行凌夫人携千金到！” “郑小将军到！” “邓小将军到！” “裴相府有贵客到！” “萧相府有贵客到！” “东方寺中府有贵宾到！” “荣国公府有贵宾到！” “观王府璇玑郡主到！” “海陵王王妃携云霄郡主到！” 众宾客身着华服，络绎不绝涌入府中。 少年公子们玉树临风，身姿挺拔，谈笑风生，眼神中透露出自信与不羁。 他们的服饰上绣着精美的图案，腰间的玉佩叮当作响。 闺阁千金们则是妆容精致，笑语盈盈，手中的团扇轻轻挥动，遮住了那一抹娇羞的笑意。 此时，府内早已花团锦簇，生机勃勃，宛如一座繁花似锦的仙境。 花园中，各色花卉争奇斗艳。牡丹雍容华贵，红的似火、粉的如霞，花瓣层层叠叠，宛如华丽的裙摆。 芍药风姿绰约，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散发着淡雅的清香。 海棠花娇羞地倚在枝头，粉白相间的花朵如少女绯红的脸颊。 众人眼前一亮，纷纷赞叹不已。 “不错！都说整个盛京，就数这儿花开得最好了！” “如今一看，果然名不虚传啊！” 赏花之际，少男少女们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 他们漫步在花丛中，欣赏着美丽的花朵，不时地停下脚步，交流着诗词歌赋。 一位身着月白色长袍的少年公子，手持折扇，指着一朵盛开的牡丹，吟诵起诗来。 “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此人正是盛京大世家出身的王硕，跟府上的王夫人算得上同姓连枝。 一位身着淡粉色长裙的少女微微颔首，随即接道：“若教解语应倾国，任是无情也动人。” 她的声音轻柔婉转，如黄莺啼鸣。 “原来是萧相的孙女，萧姑娘！” “失敬失敬！”王硕连忙拱手道。 “听闻王公子诗画双绝，等下若是有机会。” “我们倒是可以切磋一二！”萧意晴微微行了一个平辈礼。 “好！在下很是期待！”王硕嘴角微微上扬，一副志得意满的姿态。 就在这时，有眼尖的人早已发现了园中的牡丹另有独特之处。 “你们快看，那是什么” “我没看错吧天呐，竟然是绿牡丹” “真的是绿牡丹！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这是我们府上官姑娘种植的绿牡丹！” “请诸位观赏！”府上负责打理花园的丫鬟用清脆悦耳的声音对众位宾客说道。 “盛京第一才女上官姑娘” “听说了吗” “上次在兰园，东方云扬跟人家上官告白了！” “结果怎么着你们知道吧” “能怎么样，肯定被拒绝了呗！” “他府上都有几个通房小妾了，还敢肖想人家上官姑娘呢！” “你们都给本公子住嘴！”东方云扬这时出现在众人面前愤愤的骂道。 “让开！”这时候邓雄和郑丰年两人也霸道的扒拉开众人来到了绿牡丹前面。 “我说，郑兄，上官姑娘本将军要定了！” 邓雄虽然不懂赏花，但他知道这绿牡丹不但漂亮，还十分的难得啊。 “哼！邓兄，你说的可不算啊！” “上官姑娘既是盛京第一才女，那自然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现在就连种植的牡丹都独具一格！” “你说，就凭你，配吗” “哈我不配，你就配了” “那我们就打个赌！” “今日，我便跟上官凤妩告白！” “你可千万别跟我抢了！” 邓雄的个性可是一点都不服输的。 “你们两个，到底有没有把我们这些人放在眼里啊！” 东方云扬忍不住大声说道：“我们可都在这儿看着呢！” “那打赌，你要不要跟”邓雄直接回了一句。 “不跟拉倒！” “我、我谁说我不跟！” “我赌你告白不成功！”东方云扬这就直接被带歪了。 旁边众人纷纷笑出了声。 “别闹了！” “今日可是定国公府的赏花宴，岂能容得你们如此放肆” 上官无畏这时来到他们几人中间。 “好吧，给你这个面子！”邓雄看到是上官无畏来了，自然不敢再胡闹了。 “那便作罢了！” 毕竟都是自家兄弟，不好伤了和气。 此时，对面也并排站满了许多贵女，她们同样驻足在此，观看十分罕见的绿牡丹。 “听说了没，是上官凤妩亲手种植的。” “没想到她竟然还有这等手艺啊！” “哼，我看定是花农种植出来的，让她冒领了去！”裴如烟不屑回了一嘴。 “裴姑娘，大可不必如此恶意猜测。” “上官姑娘本就是名满盛京的才女，又何必要冒领一个花农的功劳！” 崔沐瑶听后连忙替上官凤妩辩白。 叶璇玑此时正从其他地方缓缓而来，直接插话道：“也许是她沽名钓誉呢” “见过璇玑郡主！”众贵女纷纷向叶璇玑行礼问安。 崔沐瑶听不得别人在背后如此编排自己的好姐妹。 她忍不住站出来说道：“璇玑郡主，今日我们都齐聚在定国公府赏花！” “既然大家都对这绿牡丹感兴趣，不如我们一起向上官姑娘讨教一二如何” 崔沐瑶此话分明就是暗讽她们在人家的府上，与其乱嚼舌根，不如当面与人对质 裴如烟和叶璇玑两人皆哑口无言。 “绿牡丹的确是我妹妹亲自种植出来的。” “你们若是仔细看，不难发现，这几株绿牡丹还是今天一大清晨刚刚搬运过来的！” “在这之前，它们可一直都在我妹妹的栖梧苑！” “你们若是还不信，我不介意带你们前去查看。” “栖梧苑此时还有几株尚未开全的绿牡丹！” 上官无极不知何时来到众人面前，他表面上一副温文尔雅，可说话的语气掷地有声。 “只不过，到时造谣的人可要当众向我的妹妹道歉才行！” 在她们几人讨论绿牡丹之时，上官无极已经在附近了。 当他听到崔沐瑶竟然一直都在帮着阿妩说话时，内心激动不已。 在场的好多贵女也纷纷附和道：“我们自然是相信上官姑娘的！” 唯有叶璇玑和裴如烟两人面如土色，忍不住拂袖而去。 “崔姑娘！”上官无极这时终于有了时间同崔沐瑶单独打招呼。 “刚才真的谢谢你！” “上官公子、你不用谢我！” “我本来就与阿妩情同姐妹！” “我为她说话，是理所应当的事！” 崔沐瑶看着上官无极的脸，忍不住低下头，柔声细语的回应道。 “阿妩能有你这么好的姐妹，是她的福气！” 上官无极激动的说道：“今日赏花宴，人多眼杂的。” “我给你安排个人，这样有什么事，都方便！” 他说完紧张不已，连忙吩咐一个叫“迎春”的丫鬟过来，吩咐她今日负责全程照顾崔沐瑶。 “多谢上官公子！”崔沐瑶羞红了脸轻轻地跑开了。 迎春很识趣的跟上了崔沐瑶主仆二人。 上官无极也很想就此跟上去，多与崔姑娘亲近。 可府上人多眼杂的，也不好冒然行事，坏了人家姑娘家的清誉。 这时，众宾客都被一阵优美动听的琴声所吸引。 众人循着乐声前去才发现花园后面还有一大片池塘，池塘里开满了莲花。 莲花争艳，翠绿的莲叶与娇艳的莲花交相辉映，如同仙女洒下的霓裳羽衣，美不胜收，美得令人陶醉。 池塘里的水清澈碧绿,水明如镜，隐隐约约还能看见小鱼在里面游动。 莲花的倒影与水中的鱼儿相映成趣，构成了一幅和谐生动的画面。 “此景如画，美不胜收，仿佛人间仙境，令人心旷神怡，陶醉不已。” 顾韵向来最是喜爱莲花，平时吟诗作画也大多以莲花为主。 这段时间，他正愁找不到灵感呢，这下不就有了吗 “确实好美啊！简直就像是一幅完美的画卷！” 正当众人陶醉其中时，有人惊呼：“快看，那水榭处正在抚琴的莫不是姚莲儿” “没错，正是姚莲儿！” “听说她如今已是秦王府的专用乐师了！” “想不到今日，在此竟还能听到她的琴音！” “宛如天籁之音啊！”众人忍不住发出赞叹之声。 “姚姑娘的琴音果然是越来越精进了呢！” 端木言第一个人来到了水榭处，主动跟人家姑娘搭讪。 姚莲儿微微颔首，接着弹奏曲子，并不想过多理会他，甚至有些厌恶和嫌弃。 “多谢端木公子！” 端木言见她的状态如此傲慢，不禁言语挑衅道：“姚姑娘，如今既成了秦王的座上宾。” “怎么还四处献艺呢” “这岂不是失了身份” “哦那公子以为我姚莲儿应该是个什么身份” 姚莲儿手上的动作忽然有些停顿，但沉下气来后，她立即调整了节奏。 “本姑娘即便是四处献艺，也是为了我自己和亲族的生计着想，这有何不妥吗” “虞大家不觉得我此举有失身份。” “秦王殿下亦是如此，怎么的偏偏是你端木公子觉得我有失身份呢” 端木言霎时间被震住了，常言道，关心则乱。 他之所以有此一问，无非就是不想姚莲儿再像以前那样到处献艺了。 可他又是以什么身份去对她进行说教呢 他此番言论在姚莲儿看来，就是对她人格上赤裸裸的侮辱。 “抱歉，姚姑娘！” “在下刚才的话唐突了！” 端木言察觉到她的情绪仿佛融入音律之中，琴音像是无形的反抗一般，变得愈来愈高昂。 “端木，你是不是又吃了闭门羹了” 东方云扬趁机对他一阵嘲讽：“别介意了，她不过是一介官妓，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回头啊，兄弟我给你多介绍几个美娇娘！” “滚！”端木言露出了少有的怒气。 “不识好歹！”东方云扬气得扭头就走。 独留下端木一个痴痴地望着那个单薄又倔强倩影。 “若是没有当年的那一场反叛，我们两人的结局会不会有所不同”端木言暗自神伤。 或许鲜少人知，当年，端木言曾经与姚莲儿定过娃娃亲。 可因为当年姚铮追随叶应玄造反，自此，姚家女眷也都被充为官妓。 端木家唯恐避之不及，更别说是继续履行婚约了。 事发后，他们就给姚家送去了退婚书。 几年后，当端木言再次见到了姚莲儿之时，她已经名动盛京，受到众多文雅士的追捧。 一开始，他对此感到很失望，认为姚莲儿是自甘堕落。 再然后，他便默默地关注她，发现她从清风阁入住了兰园，直到最近，她又摇身一变成了秦王府的专用乐师。 他终于对她另眼相待了，想要继续接近她、了解她。 可他发现，她好像离她越来越远了。 他此刻就像是一个忠诚的护卫一样笔直地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 当别有用心的人想要上前搭讪姚莲儿时，都会被他一记冷冷的目光给吓退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