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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很快就到了二月份。 纪嫣然和邓雄的婚期正好在二月初八。 巧的是，谢夫人的临产期也在二月份。 府中早已经安排好稳婆、乳母等，就等着发作了。 而王夫人的临产期还要晚一个月，正好跟上官凤妩的婚期撞了月份。 外面的人都纷纷调侃：“也就是定国公府家大业大的。” “才能经得住连着办几个月的喜事。” 这外人自然是不清楚国公府的烦恼。 当家主母鲜于夫人，现在就是担心谢夫人正好在二月初八那一日发作呢。 “大夫也过来看了，都说正好卡在初八前后。” 不过，鲜于夫人毕竟是大户人家出身，什么场面没见过 “这几日，让人都时刻准备着。” “嫣然大婚那一日，也不可出任何差错！” “若是这孩子想抢在姑姑出阁前出来，也不是不行！” 孟夫人一想到三月份外孙女出阁和王夫人生产，也差不多接近日子。 “是啊，这三月份恐怕也会如此！” “提前安排好人手，到时才不会出乱子！” 鲜于夫人笑着回应道：“是，母亲！” 谢夫人和王夫人皆满脸歉意道：“这孩子早不来晚不！” “非得赶着两位姑姑出阁的时候来。” “倒是让母亲操心了！” 纪嫣然笑着回应道：“兴许想早点出来给姑姑送嫁呢！” 上官凤妩也附和道：“没准我们出阁之前，就生了！” 孟夫人满脸笑容：“是啊，那该有多热闹啊！” “就是你们的母亲要辛苦一些了！” 谢夫人和王夫人齐声道：“这些日子辛苦母亲了！” “放心吧，我能应付得来！”鲜于夫人忍不住安慰了两个儿媳妇。 “眼下也没什么事，你们都忙自己的事吧！” “阿妩留下！” 上官凤妩大概也能猜到为何单独留下她，左右不过是交代一些备嫁的事。 鲜于夫人笑着说道：“阿妩！” “按理说，女儿出阁！” “做母亲的是应该帮忙绣一些枕套、被面的。” “舅母也一直把你当作亲生女儿养着！” “可、你也知道，舅母不擅长女红！” “云柔和嫣然的嫁衣、绣花鞋、枕套、被面这些绣品！” “我也是让绣娘统一准备的。” “所以，到你这儿！” “舅母也是一视同仁，让绣娘统一给你准备！” “不过，只有一样，是你们一定要亲手绣的！” “就是红盖头！” “想必你也看见了！” “嫣然和云柔都是提前绣红盖头！” “现在，你也不例外！” 对着绣红盖头，上官凤妩好似不陌生。 因为在那个梦中，她就亲手绣过，只不过，绣得真的很难看。 最后，鲜于夫人实在看不下去了，就让绣娘帮着补得好看一点。 至于，为什么不是鲜于夫人帮忙补呢 因为她的绣工更加见不得人。 其实，不只是上官凤妩，还有纪嫣然和纪云柔，姐妹三人的绣工都不好。 但即便如此，姐妹三人，也从来没被长辈指责过。 貌似听说孟夫人也不擅长女红，但她从来没承认。 说到这里，谢夫人和王夫人两位嫂夫人似乎也不擅长女红，但总体水平是偏中等的。 新进门的崔沐瑶，专门从娘家带来了一个绣娘。 不用多说，大家也都懂了。 一想到这里，上官凤妩就想笑：“舅母，我知道了！” “这段时间，我便开始准备刺绣！” 鲜于夫人笑着说道：“对，对！勤能补拙！” “早点准备，要是不满意，还能重新准备新的！” “这说不定啊，熟能生巧，最后就绣出好活计来了。” 孟夫人不禁笑道：“怎么听你说这话，那么耳熟呢” 能不耳熟吗鲜于夫人之前就跟纪云柔和纪嫣然说过差不多的话了。 上官凤妩回栖梧苑前，还特地去了一趟纪嫣然那儿。 听说，纪嫣然已经绣好了红盖头，她正好想去看看成果如何呢。 可当她来到纪嫣然院子里时，就大老远听到房间里传出了一个男子的笑声。 “呵呵呵……不行了！” “让小爷我笑死算了！” 不用猜也知道，是邓雄的声音。 紧接着，纪嫣然气得怒斥道：“你还笑还笑” “再笑就给我滚出去！” “不笑了！别生气嘛！” 一听纪嫣然生气了，邓雄立马求饶了。 兰香此时正守在房门外，一脸无奈的对上官凤妩说道：“见过表姑娘！” “请先容我进去跟大姑娘通传下。” “嗯，进去吧！” “我就在门外等着！” 上官凤妩极力忍着让自己不要笑出声来。 听到外面的动静后，房间里面的声音，果然瞬间停了下来。 没过一会，邓雄就悻悻地离开了，临走前还不忘问一句：“不知表妹的女红如何啊” 就知道他嘴里没什么好话，上官凤妩理都不理他，直接走进了房间里。 “不是，叫表妹都不行了”邓雄还以为是因为他称谓叫错了呢。 “那我下次直接改口叫王妃哈！” 春华总觉得大姑娘都准备出阁了，姑爷还时不时往院子里跑，不像个事。 于是，她趁机说道：“姑爷，您误会我家姑娘的意思了！” 邓雄立马问道：“啊那你家姑娘是几个意思啊” 春华只得小声说道：“我们大姑娘都准备出阁了！” “你还老是往院子里跑！” “这传出去，多不好啊！” “原来她是因为这个生气啊”邓雄恍然大悟道。 “那行，回头我特地跟秦王说一声！” “让他以后不要再往王妃院子里跑了！” “王妃会不高兴的！” 春华听他说的那些话后，顿时目瞪口呆。 她内心暗自嘀咕：“我刚才说的明明是你好嘛！” 上官凤妩进入房间后，就看见纪嫣然满脸怒气的坐在里面。 “表姐，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啊” “不，你来得正好！” 纪嫣然看到上官凤妩来后，仿佛找到同类了。 “你过来看看！” “这些都是我一针一线、辛辛苦苦绣的！” “你就凭良心说，绣得如何” 上官凤妩看到她将绣好的红盖头、枕头套、被面凌乱的丢在了一起。 想来，刚才她应该是拿来给邓雄展示过了一遍。 邓雄应该是嘴里没说什么好话，纪嫣然才生气的。 不得不说，纪嫣然的绣工真的一般般。 但仔细看看，不难看出她足够用心了。 “表姐，凭良心说，绣得很用心！” “就是这效果不怎么样！” 纪嫣然听她这么一说，差点想哭了：“阿妩，连你也这么说我！” 上官凤妩有些心虚道：“表姐，你也知道，我绣工也不好！” “我这个时候过来，主要还是想看看你绣得怎么样的！” 纪嫣然：“是不是让你感到很失望啊！” 上官凤妩不禁问道：“舅母不是说，这些东西！” “除了红盖头，其他的都有绣娘帮准备了吗” 纪嫣然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是这样说的没错！” “可我还是想亲手试试啊！” “没想到！” “花了那么长时间，就绣出了这样的成果！” “你刚才为什么生那么大气啊”上官凤妩好奇问道。 纪嫣然：“还不是邓雄！” “他、他一边说我绣的好，一边不停地嘲笑我的绣品！” “哼，他还说，到时让我把这些给带上呢！” “绣娘准备的那些，他说看不上！” 虽然她刚才是生气的，可当听到邓雄说要将这些绣品带上时，心里还是有些许感动。 上官凤妩不禁说道：“表姐，有没有可能” “姐夫就是单纯喜欢你绣的这些东西！” 可纪嫣然才不信呢，她愤愤的说：“他就是单纯想笑我的绣工不好！” “真的白瞎了我花费那么大精力了！” “那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些绣品呢” 上官凤妩一边抚摸着那些红色的绣品，一边问道。 “毕竟，这些绣品可都是你辛辛苦苦的成果！” “扔了怪可惜的！” 纪嫣然有些犹豫不决：“是啊，怎么办啊！” “早知道，我当初就跟云柔一样，就只绣红盖头了！” 上官凤妩不禁笑道：“总归是你亲手准备的！” “这些绣品就留着你们小两口私底下用就行了！” “至于放在明面上让别人看的，就用绣娘准备的吧！” 纪嫣然这才眉开眼笑道：“也是，反正这些东西，都让邓雄看见了！” “总不能让他白白笑了去！” “你呢你怎么打算” 上官凤妩自知自己的绣工如何。 别说跟纪嫣然的半斤八两了，一半都可能比不上。 “我就在刚刚，下定决心了！” “我就绣红盖头就行了！” “其他的都用绣娘准备的！” 纪嫣然忍不住笑道：“也是，你那个绣工千万别被秦王给笑了！” “邓雄嘲笑我，我还可以大骂他一顿！” “那秦王嘲笑你，你敢大骂他一顿吗” “要换成郑丰年，兴许还行！” 上官凤妩微微一怔，是啊，谁敢骂秦王呢 纪嫣然也发觉自己失言了，连忙解释道：“不是、那个！” “阿妩、我刚才是一时口快……” “没事，表姐！”上官凤妩连忙回应道。 “这样看来，你和云柔倒是都嫁了好郎君了！” 纪嫣然忍不住安慰道：“其实，论身份地位，秦王才是最好的郎君！” “你嫁过去，身份也跟着涨了一大截了！” “待你回门之日，就连祖父、祖母都得跪着迎接呢！” 纪嫣然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只得从身份、地位来作对比。 “表姐!”上官凤妩立即转开了话题。 “你嫁给邓将军，此生一定会很幸福的！” 她原本是想送给她一句祝福的话语，可思来想去，还不如直接这样说的好。 纪嫣然不禁红着脸笑道：“幸福不幸福的，嫁过去再说吧！” 上官凤妩没待多久，便离开了。 在回到栖梧苑的这一路上，她不禁想了许多。 一个女子爱不爱一个男人，其实从细枝末节就能看得出了。 纪嫣然明明不擅长女红，却坚持花了许多时间来刺绣。 可见她内心充满了对那个男子的男子的爱意。 还有，纪云柔，虽然没有亲自绣那么多绣品。 可从她往日的一言一行，以及眼里对上官无畏的依恋和仰慕，足以看出她的真心。 唯独上官凤妩，无论是先前的郑丰年，还是现在秦王楚熠辰。 她似乎都没有过这种浓烈的爱意。 二月初三的晚上，谢夫人的肚子开始发作。 府上众人皆严阵以待。 纪弘、纪连城、纪衡、孟夫人、鲜于夫人、崔沐瑶等基本都齐齐守在产房门外。 上官凤妩和纪嫣然都是未出阁的姑娘，按理说是不允许过来的。 但她们二人最后都不约而同的坚持来到了现场。 好在，鲜于夫人这会可没多余的时间管这些。 产房里听到谢夫人痛苦和惨烈的叫喊声，同时还传出了稳婆催产的声音。 没过一会，丫鬟们又重新换了一盆盆热水。 “用力啊，夫人！” “看见头了！” “快出来了！” 纪衡作为丈夫和孩子父亲，此刻也焦急的站在门外不停的来回走动。 纪弘忍不住说道：“哎呀，你别站在门口那里挡道！” “小心撞上人，误了大事！” 纪衡心里那个急啊：“祖父！我这不是着急嘛！” “要不我进去看看” 孟夫人严肃说道：“你一个大老爷们，进去能有什么用” “别给稳婆添乱了！” 自古以来，女子艰难产子，男子都是不入产房的。 上官凤妩内心暗自在想，难不成真的是因为一个大老爷们进去没什么用，还会给稳婆添乱吗 这时，纪嫣然害怕的说道：“原来生孩子，那么痛苦啊！” “简直太可怕了！” “以后，我可不可以不生孩子啊！” 因为产房里传出的声音很大，再加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里面了。 所以，纪嫣然刚才说的这些话，基本没什么人听得进去。 倒是，上官凤妩正好与她挨在一起，自然能听见她说的这些话。 “应该、不可以吧！”上官凤妩缓缓地说道。 自古以来，哪个女子成了亲，是不用生孩子的呢 有些女子因为生不出孩子被夫家嫌弃，甚至被休弃的大有人在。 提到生孩子，上官凤妩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那个梦境。 她在梦中就有过一个孩子了。 他叫楚玄玉，虽然后来他长得软软糯糯的。 可她依然记得生他的时候，她可是差点赔了半条命啊。 即使是做梦，那种撕裂的痛感依然覆盖全身。 以至于，现在她竟然浑身还能感受到那种痛苦。 而且，当时她生产时，门外可没有那么多亲人守候着，就连楚熠明也没有回来看她一眼。 后来，她可是足足痛苦了将近两个多时辰，才顺利生下孩子的。 这么长的时间里，楚熠明岂会没时间回来看一眼呢 而现实里，谢夫人这一胎，足足用了一个多时辰，才顺利诞下一女。 随着孩子一声“哇哇”声响，守在门外的人总算能松了一口气。 “生了生了！”稳婆抱着孩子激动的跑了出来。 “恭喜小将军！” “恭喜国公爷，恭喜国公夫人！” “府上添了一个千金贵女！” 纪衡听说是个千金，激动的说道：“女儿啊！女儿也不错！” “快让我看看！”纪衡急忙抱过孩子，仔细瞧瞧。 “你们看，孩子长得多像她娘啊！” 纪弘等人迅速上前争着看看新出生的小婴儿。 鲜于夫人听他那么一说后，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个傻小子！” “还不进去看看你媳妇！” 纪衡这才反应过来，恨不得马上冲进去。 “兰儿，我进来了！” “你现在还好吗” 当他看到谢芷兰浑身虚脱的躺在床上时，小声问道。 “嗯！”谢夫人有气无力的点头回应一声。 纪衡笑着说道：“兰儿，你还没得看看孩子吧！” “快瞧，她这小模样长得多像你啊！” 纪衡抱着孩子往谢夫人身上蹭。 谢夫人伸出手，轻轻地抱了一下。 “孩子那么小，哪里看出来像我了呢” “这女儿，不都长得像娘吗”纪衡连忙回应道。 上官凤妩和纪嫣然也想进去屋里看一看谢夫人，却被鲜于夫人挡下了。 “你们两个，就先别进去凑热闹了！” “你们的嫂子这会儿最是需要清静和好好休息！” “晩枫，看着她们点！” 鲜于夫人吩咐一句后，就缓缓地走了进去。 只留下一脸懵逼的纪嫣然和上官凤妩。 鲜于夫人进去后，就先将孩子抱了起来。 “来，宝贝乖孙女，快让祖母抱抱！” “你娘亲呀，现在要休息了！” “芷兰啊，你辛苦了！” “接下来，你就好好休息吧！” “看到了吗乳娘都安排好了！” 话音刚落，三位乳娘就排排站在谢夫人的面前。 谢夫人看了她们一眼，都是长得比较年轻壮实的模样。 “多谢母亲！”她轻声说道。 鲜于夫人笑着回应道：“好啦！” “让乳娘先把孩子抱下去喂奶吧！” “衡儿，你好生伺候你媳妇！” 这时，丫鬟们也将产妇所需的膳食都备了过来。 没过一会，屋子里就只剩下纪衡和谢芷兰这对夫妇了。 虽然孩子生下来时候，还没到半夜。 可因为生孩子的那个场面太过血腥了，纪嫣然和上官凤妩都失眠了。 第二天早上，她们两人都无精打采的，吃也吃不下任何东西。 “阿妩，怎么办啊，我昨晚都没睡着！”纪嫣然有些痛苦的说道。 上官凤妩叹了一口气道：“我也没睡着！一整夜都翻来覆去的！” 纪嫣然睡不着纯粹是被吓到了，而上官凤妩是翻来覆去的回想起了那个梦境。 “嗐！怎么办，我好怕生孩子了！”纪嫣然又继续叹气道。 “如你所见，生孩子确实很痛苦的！” 上官凤妩没敢说，有些产妇甚至还要痛苦上好几个时辰才顺利诞下婴儿。 更甚者，有些产妇会难产而死。 也有一种说法，女人生孩子既意味着在鬼门关里走一遭。 纪嫣然不禁问道：“阿妩，你怎么还那么冷静啊 “你都不害怕吗” “害怕啊！”上官凤妩有些无奈的说道。 “可又有什么用呢！” 鲜于夫人大老远的看到她们俩如此颓丧模样，不禁感叹道：“瞧瞧！” “昨个儿都说不让她们过来了吧！” “她们非得过来！” “就她们这状态，还怎么美美的嫁人啊” 晚枫只得说道：“昨个儿，我们拦也拦不住啊！” 鲜于夫人想了想说道：“去，让乳母把孩子抱过来吧！” 没过多久，鲜于夫人将襁褓的婴儿抱来纪嫣然和上官凤妩的面前。 “看看，这是谁啊” 纪嫣然看到孩子后，瞬间来了精神：“母亲，我也要抱抱！” “姑姑，抱抱！” 鲜于夫人连忙将孩子递了过去。 可没想到，纪嫣然不会抱孩子，姿势怎么都不对。 孩子一不舒服，就开始“哇哇”大哭起来。 “你看你，都没抱对！”鲜于夫人不禁嗔怪道。 然后，她开始耐心的教两个未出阁的姑娘，如何抱孩子。 上官凤妩一旁仔细听着，没想到很快，就学会了。 或许说，她本来就会了。 鲜于夫人忍不住白了一眼纪嫣然：“瞧瞧，人家阿妩，这么快就学会了！” 上官凤妩抱着孩子轻轻地哄着她：“舅母，给孩子起名字了吗！” 鲜于夫人：“小名叫一一！” “是我们家第一个曾孙辈！” “大名还没取呢！” “回头让你外祖父找人合过生辰后，再给取大名儿。” “原来你叫一一啊！”上官凤妩笑着哄着怀里的婴儿。 不知怎么的，纪嫣然看到这么一个软软香香的侄女后，心情瞬间变好起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