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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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墨瘫在卧室地毯上的姿势，活像块被揉皱的模型包装纸 —— 手机横亘在膝盖上，屏幕亮得能映出他翘起来的头发丝，《高达无双》手游的决胜局团战正打到白热化。他操控的强袭自由刚在地图中央放出 “流星炮”，淡蓝色的光效铺满屏幕，手指在玻璃上戳得飞快，指甲盖都泛了白：“奶妈！奶我一口！我残血了！再跑我就要被对面砍爆了！” 地毯上的狼藉比他的游戏战局还乱：mg 强袭自由的银色装甲零件散得到处都是，刚拼到一半的肩甲压在无线游戏手柄上，前几天二叔助理送过来的树脂补件样品袋，被他脚边的棉拖蹭得歪歪斜斜，透明袋子里那枚仿冒的肩甲零件，在灯光下泛着廉价的塑料光泽。 “稳住！我大招好了！” 林墨盯着屏幕里残血逃窜的角色，嘴里还不忘跟队友语音，另一只手无意识摸向样品袋，指尖刚碰到冰凉的树脂件，门外突然传来 “咚咚咚” 的敲门声，力道重得像在砸核桃。 他本想扯着嗓子喊 “别敲了！打完这局再说！”，却听见张董那带着点急促的声音钻进来：“墨墨！开门！我带了树脂补件的正式样品！爷爷让我来送合同，签完字就能把补件给你，还能加速你的‘事务交接’！” “补件” 林墨的耳朵瞬间竖起来，操控角色往地图角落的 “安全区” 躲，手指在屏幕上飞快点了 “回城补血”，趿着半掉的棉拖就往门口冲 —— 膝盖上的手机还在亮着，语音里队友还在喊 “队长你去哪团战要输了！”，他头也不回地喊：“等我两分钟！签个破合同就回来！” 开门时，张董正拎着个黑色公文包站在门口，额头上沁着层薄汗，手里还捏着张皱巴巴的机票，上面印着 “今晚 8:00 本市海外” 的字样。他把公文包往林墨手里塞，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个印着 “林氏集团” logo 的透明袋子，里面装着枚泛着细腻光泽的树脂肩甲：“你看，这才是正式样品，比上次的仿冒品好多了，透光性也够，拼你的强袭自由正好。” 林墨的目光瞬间被样品勾住，伸手就想接，张董却往后缩了缩手，把公文包往他怀里又推了推：“先签合同，爷爷特意交代的 —— 这合同是海外模型材料合作项目，签完不仅能拿补件，还能加速你的‘家族事务交接’，也就是你盼着的那事儿（除名）。我 8 点的飞机要送文件，现在都 7 点 40 了，再晚就赶不上了！” 他这话说得又急又快，还故意把 “模型材料”“事务交接” 几个字咬得特别重，林墨的心思早飞到那枚树脂补件上，怀里的公文包硌得他胳膊疼，他却只想赶紧签完字拿零件：“行吧行吧，合同在哪我签完你赶紧走，我队友还在等我打团呢，再晚要被举报挂机了。” 转身往卧室走时，他没注意到张董悄悄松了口气，手指在公文包的拉链上蹭了蹭 —— 那是他昨晚特意在合同第 5 页 “亏损的运输险” 条款旁边划的细痕，本想找机会提醒林墨，可看着林墨那副眼里只有补件的样子，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回到卧室，林墨把公文包往堆满零件的书桌上一扔，手机还在断断续续传来队友的语音，他抓过张董递过来的笔，笔尖上还沾着点银色的颜料 —— 是上次拼模型时没洗干净的。张董已经把合同翻到了最后一页的签字处，上面用加粗字体印着 “乙方签字：__________”，旁边还放着印泥。 “快签吧，真的来不及了。” 张董催着，眼睛却瞟向书桌上的样品袋，林墨的手指已经按在了样品袋上，另一只手抓着笔就要往下划，手机屏幕突然亮了 —— 是队友发来的 “紧急消息”：“队长快回来！对面要推水晶了！” 【叮！检测到 “合同陷阱?团战版” 预警！】 系统突然弹了个举着 “危险” 牌子的高达表情包，亮得晃眼：【这合同里的 “运输险亏损条款” 就像敌方的 “隐藏刺客”，现在不防，等会儿就要 “背锅团灭”！张董在第 5 页划了细痕，你翻过去看看！别为了队友掉段位，把自己坑进 500 万的坑！】 林墨的笔尖顿了顿，心里嘀咕：“团灭掉段位比背锅还惨！我队友能骂我一礼拜！再说有爷爷和张董呢，能出什么事” 他没理会系统的提示，对着签字处飞快划了自己的名字，字迹龙飞凤舞，比他拼模型时的手速还快 —— 连 “林墨” 两个字的最后一笔都没写完，就把笔扔回桌上。 “签完了签完了！” 他抓起书桌上的样品袋，把合同往张董怀里一塞，推着他就往门口走，“你赶紧去机场，别耽误我打游戏！对了，这合同的事别再找我，我不管公司的事，出了问题你自己跟爷爷说，别赖我头上！” 张董被他推得一个趔趄，手里攥着签好字的合同，看着林墨那副急着回去打游戏的样子，心里又喜又慌 —— 喜的是 “计划成了”，这 500 万的亏损锅总算能扣到林墨头上；慌的是林墨刚才那句 “别赖我头上”，还有自己昨晚划在合同上的细痕，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他强压着嘴角的笑意，点了点头：“好，好，墨墨你放心，出不了问题！我这就去机场，不耽误你玩游戏。” 转身走出门时，他下意识摸了摸合同上林墨的签名 —— 那上面还沾着点银色的颜料，像颗细小的星星，他突然想起林墨小时候，还曾拿着拼好的 fg 元祖给他看，奶声奶气地说 “张爷爷，你看我拼得好不好”，心里莫名泛起一丝愧疚。 可这愧疚很快就被 “能把林墨拉下来” 的念头压下去，他加快脚步往电梯口走，手里的合同被攥得皱巴巴的，像颗即将引爆的炸弹。 卧室里，林墨已经重新瘫回地毯上，手机屏幕里的游戏正处于 “逆风翻盘” 的关键期，他操控着强袭自由再次冲向战场，嘴里喊着 “兄弟们我回来了！跟他们拼了！”，手里还把玩着那枚树脂补件，完全没把刚才签的合同放在心上。 【叮！“草率签字成就” 达成！】 系统弹了个 “捂脸” 的表情包，语气里满是无奈：【你这签字速度比拼 mg 强袭自由的腿部关节还快 —— 关节至少得用砂纸磨 5 分钟，你这合同连 5 秒都没看！那枚补件是仿冒的，边缘能割手，你就没发现】 “仿冒的” 林墨低头看了眼手里的补件，指尖蹭过边缘，确实有点扎手，他却满不在乎地扔回样品袋，“凑活能用就行，总比没有强。再说我拼模型从不磨边缘，太麻烦 —— 合同的事你也别叨叨了，反正有张董和爷爷呢，能出什么事” 他说着，又把注意力转回游戏屏幕，手指在屏幕上戳得飞快，嘴里还喊着 “杀！把他们全杀了！”，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刚才随手签的那份合同，即将把他卷入一场更大的麻烦，而他心心念念的 “除名”，也将因为这份合同，变得更加曲折。 张董坐在去机场的出租车里，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路灯，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他掏出手机给二叔发了条微信：“搞定了，林墨签了字，没看合同内容，只关心他的树脂补件和游戏。” 很快，二叔回复了个 “大拇指” 的表情：“好！等项目亏损的消息传出去，咱们就把责任推到他身上，让他彻底没脸当继承人！” 张董收起手机，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可脑海里却总浮现出林墨刚才那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还有合同上那枚沾着银色颜料的签名 —— 他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可事到如今，他也只能一条路走到底了。 林墨打完游戏时，已经快半夜了，手机屏幕暗下去的瞬间，他才注意到书桌上的公文包还没收拾，里面的合同副本（张董留给他的）露着个角，上面 “运输险” 三个字用小字印着，他扫了一眼，觉得 “跟自己没关系”，随手把公文包扔到了衣柜顶上 —— 那里堆着他没拼完的模型盒子，合同副本很快就被淹没在零件和包装盒里，像从未存在过一样。 他伸了个懒腰，抓起那枚树脂补件，走到书架前，把它放在 mg 强袭自由的零件旁边，心里想着 “明天就把肩甲拼好”，完全没料到，一场关于 “500 万亏损” 的风暴，正朝着他慢慢袭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