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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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七点十五分，林氏集团楼下的梧桐树还沾着露水，陈阳就已经缩在树影里了。他戴着顶洗得发白的鸭舌帽，帽檐压得快遮住眼睛，手里攥着个银色的 sdq 小蓝备用零件 —— 昨天在模型店特意挑的，想送给林墨，又怕对方觉得 “刻意”，揣在兜里捏了一晚上，边缘都被汗浸得发亮。 手机屏幕亮着，是 52 章偶遇李薇时偷偷拍的照片：只拍到黑色笔记本的一角，隐约能看见 “城西项目报销” 几个字，像素糊得像打了马赛克。陈阳对着照片练了三遍提醒的话，第一遍声音太小被风吹没了，第二遍卡壳在 “李助理” 三个字，第三遍刚开口，鸭舌帽就滑下来遮住眼睛，他慌忙抬手扶，手机差点摔进草丛里。 “小伙子，你在这儿晃半天了，等人啊” 保安大叔拎着保温杯路过，瞥了他一眼。陈阳吓得赶紧把手机揣进兜里，手忙脚乱点头：“是、是等朋友…… 他在楼上上班。” 保安 “哦” 了一声，没多问，转身走了。陈阳松了口气，后背的汗已经把 t 恤黏在身上，低头一看才发现，手里的备用零件攥反了，尖角戳得掌心发疼。 七点五十分，地铁口方向传来高跟鞋的声音 —— 陈阳赶紧把帽檐又往下压了压，从树缝里往外看：是李薇。她穿了件黑色西装套裙，手里拎着个质感挺硬的黑色手提袋，走路时总下意识摸袋子侧面，像是里面藏了什么怕掉的东西。 李薇停在路边，掏出手机发消息，陈阳眯着眼睛看过去，虽然离得远看不清内容，但她手机屏幕上的备注 “二叔” 两个字，还是晃进了他眼里。发完消息，李薇明显松了口气，抬手理了理头发，快步往办公楼走。陈阳心里咯噔一下：果然，她跟二叔是一伙的，52 章瞥见的报销单，肯定有问题。 没等他理清思路，就看见林墨背着帆布包晃悠过来 —— 帆布包上的自由高达图案被晨光晒得格外亮，手里还提着个模型店的纸袋，里面露出半截新天线的包装。路过街角的奶茶店时，林墨突然停住，推门走了进去。 陈阳的心又提起来：他怎么还去买奶茶不知道李薇已经进去了吗没过两分钟，林墨拎着两杯奶茶出来了，一杯是他常喝的 “无糖绿茶”，另一杯居然是 “草莓奶绿 + 少糖”—— 陈阳记得林墨最讨厌草莓味的甜饮料，这明显是给别人带的。 “不会是给李薇买的吧” 陈阳攥着零件的手更紧了，指节都泛白，“他连对方的喜好都记着，肯定没察觉李薇是来坑他的……” 林墨拎着咖啡和奶茶，刚要推开办公楼的玻璃门，突然从侧面冲出来个人，差点跟他撞个满怀。“哎呀！” 林墨手忙脚乱扶住奶茶，咖啡还是撒了点在帆布包上，褐色的液体顺着高达图案的翅膀往下流。 “对、对不起！林少爷！我不是故意的！” 陈阳吓得脸都白了，赶紧从兜里掏纸巾，手忙脚乱递过去，话都说不利索了，“我、我是陈阳…… 就是上次跟您拼 rg 扎古的那个……” 林墨这才看清是他，笑着摆摆手：“没事没事，洒点咖啡而已，正好给高达‘染个色’。” 他掏出自己的纸巾，小心翼翼擦着帆布包上的污渍，满脑子都是 “别弄脏里面的新天线”，根本没注意陈阳慌得不行的样子。 陈阳看着他专注擦包的侧脸，深吸一口气，终于把憋了半天的话说出来：“林少爷！李助理…… 李助理是二叔的人！昨天我看见她藏了城西项目的报销单，还跟二叔发消息！您别让她单独碰文件，会被坑的！” 说着就想掏手机里的照片，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去 —— 怕林墨觉得自己偷偷拍照很奇怪，只能攥着口袋里的备用零件，指尖都在抖。 “李姐啊” 林墨终于擦完包，抬头看他，眼里没半点紧张，反而笑着晃了晃手里的草莓奶绿，“她昨天还帮我扶正小蓝的天线呢，人挺好的。这杯就是给她买的，她早上没吃早饭，喝杯甜的垫垫。” “可她是二叔的人啊！会坑您的！” 陈阳急得声音都变调了，脸也红到耳朵根，“张磊哥也说，二叔在盯城西的项目，您千万别签任何文件！” 林墨这才停下脚步，从帆布包里掏出新天线 —— 银色的金属天线在阳光下亮晶晶的，比二叔上次送的假零件亮多了。他举着天线在陈阳眼前晃了晃：“坑就坑呗，反正我又不签字。你看这个新天线，下午我跟张磊装的时候，你要不要来帮忙装完我们去吃番茄火锅，我还剩了点肥牛卷在保温袋里。” 陈阳看着他眼里只有天线的样子，到嘴边的 “城西项目有假发票” 又咽了回去。他知道林墨的心思 —— 只要能被林家除名，就算被坑也无所谓。可他还是忍不住担心，只能小声说：“我、我下午有事，就不去了…… 您、您记得别签文件，也别让李助理碰城西的报销单。” “知道啦知道啦，” 林墨摆摆手，把没撒的那杯咖啡递给陈阳，“这个给你喝，我买多了。我先上去了，不然等会儿李姐该等急了。” 说完背着帆布包，拎着奶茶，脚步轻快地走进了办公楼，连头都没回。 陈阳捏着手里温热的咖啡，心里又无奈又有点酸 —— 他紧张了一早上，林墨却满脑子都是模型和奶茶，连提醒都没听进去。可他还是没走，转身绕到办公楼的侧门，盯着监察部的窗户 —— 至少得看着林墨，别真被李薇坑了。 监察部的窗户是磨砂玻璃，陈阳只能隐约看见里面的人影。他看见李薇接过林墨递的草莓奶绿，手指碰到杯壁时明显顿了一下，赶紧缩回去，把奶茶放在桌角，没敢喝。然后林墨从帆布包里抱出小蓝，放在桌上的文件堆上，开始跟张磊聊新天线的安装方法，手里还拿着个迷你螺丝刀，假装在 “调试” 零件。 没过多久，李薇拎着那个黑色手提袋走到工位前，从里面掏出个笔记本 —— 正是陈阳昨天瞥见的那个。她左右看了看，把笔记本放进抽屉最里面，还锁上了，钥匙藏在笔筒后面，用一支黑色的钢笔挡住，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陈阳掏出手机，偷偷拍了张窗户的照片，怕自己忘了钥匙的位置。刚要把照片存进相册，突然看见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停在楼下，车牌号是爷爷的专属号码 —— 京 a?，林墨跟他提过，爷爷的车从来不会随便来公司。 “爷爷怎么来了是来查林少爷的岗吗” 陈阳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把手机揣起来，帽檐压得更低，躲在树影里不敢动。他看见爷爷从车里出来，穿着件灰色的中山装，手里拄着拐杖，慢悠悠走进办公楼。 “完了完了，林少爷还在聊模型呢，肯定没准备！” 陈阳急得直跺脚，想给张磊发消息提醒，又怕手机铃声被爷爷听见，只能攥着备用零件，在心里祈祷：“张磊哥你赶紧提醒林少爷装样子啊，别被爷爷抓包了……” 监察部里，林墨正拿着新天线跟张磊比划：“你看这个角度，装在小蓝的头顶，是不是特别像‘监察小助手’的天线等会儿爷爷要是来，我就让它帮我挡文件。” 张磊突然收到一条微信，是陈阳发来的：“爷爷来了！在楼下！赶紧让林墨装样子！” 张磊赶紧把手机递给林墨：“墨哥！陈阳说爷爷来了，可能是来查岗的！你别总玩零件了，装装样子翻两页文件！” “爷爷来干嘛” 林墨皱了皱眉，把天线放在桌上，盯着堆在面前的文件，一脸为难，“我也不会看这些啊…… 全是字，比拼 pg 强袭自由的关节还难。” 他想了想，突然把小蓝抱起来，放在文件堆最上面，还把新天线插在小蓝头顶，对着张磊眨眨眼：“有了！我假装跟小蓝‘商量查账思路’，就说‘用模型思维梳理监察逻辑’，爷爷肯定信！” 张磊笑得直拍腿：“墨哥你这脑洞也太大了！不过也行，总比你盯着零件发呆强。” 他刚说完，就听见走廊里传来爷爷的拐杖声 ——“咚、咚、咚”，越来越近。 林墨赶紧坐直身体，假装对着小蓝说话：“小蓝啊，你看这个城西项目的报销单，是不是有点不对劲你觉得这个金额合理吗” 说着还故意皱了皱眉，装出 “认真思考” 的样子。 张磊憋笑着帮他打掩护，把文件往他面前推了推：“林总，您要是觉得有问题，我们可以再核对一遍。” 门被轻轻推开，爷爷拄着拐杖走进来，目光扫过办公室，最后落在林墨身上。林墨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把小蓝往文件后面藏了藏，笑着站起来：“爷爷，您怎么来了” 陈阳在楼下盯着窗户，看见爷爷走进来，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看见林墨站起来跟爷爷说话，小蓝的天线还露在文件外面，爷爷好像笑了笑，没说什么。过了几分钟，爷爷又拄着拐杖走出来，慢悠悠下楼，坐上车离开了。 “呼 —— 应该没被发现吧” 陈阳松了口气，后背的汗已经把衣服湿透了。他看着爷爷的车走远，才掏出手机给张磊发消息：“爷爷走了，林少爷没事吧” 张磊很快回复：“没事！墨哥用小蓝装样子，爷爷还夸他‘有想法’呢！你放心吧，下次别蹲在楼下了，太危险，有情况我跟你说。” 陈阳看着消息，忍不住笑了，捏着手里的备用零件，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他抬头看了看监察部的窗户，林墨好像又在跟张磊聊模型，窗户上的磨砂玻璃映出两个模糊的人影，还能隐约看见小蓝的天线在晃动。 “只要他没事就好。” 陈阳把备用零件揣进兜里，转身慢慢离开。虽然林墨没听进去他的提醒，但至少爷爷没发现异常，李薇也没机会坑他。他想着，下次一定要找个机会，把李薇藏报销单的事跟林墨说清楚，就算林墨不在乎，也得让他知道有这么个隐患。 而监察部里，林墨正拿着新天线，给小蓝拍照发模型群，配文：“今日份监察部打工崽，成功帮我躲过爷爷查岗～奖励它一个新天线！” 张磊凑过来看，笑着说：“你还发群里不怕被二叔看见” 林墨摆摆手：“看见就看见，反正他也不知道小蓝是‘监察小助手’。” 他完全没意识到，陈阳在楼下蹲了一早上，更没想起自己还没跟陈阳说谢谢 —— 满脑子都是下午怎么给小蓝装新天线，还有晚上的番茄火锅。 下午两点，陈阳收到张磊发来的照片：林墨正趴在沙发上，给小蓝装新天线，张磊在旁边帮忙扶着，桌上的文件堆得像小山，根本没人碰。张磊还附了句话：“放心吧，李薇没敢碰城西的报销单，爷爷走后她就把笔记本锁得更紧了。” 陈阳看着照片，忍不住笑了。他把照片存进相册，备注 “林少爷的摆烂日常”，然后掏出那个备用零件，放在桌上 —— 等下次跟林墨拼模型，再送给她吧，这次太紧张了，没敢拿出来。 他不知道的是，李薇锁在抽屉里的笔记本，不仅有城西项目的假报销单复印件，还有二叔其他项目的异常记录；更不知道，爷爷虽然没戳破林墨的 “装样子”，却在离开前给李薇递了个 “盯紧点” 的眼神。一场更大的风波，正在悄悄酝酿，而林墨还在满脑子都是模型和火锅，对即将到来的麻烦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