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清醒后的隔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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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起床号角如同利刃，刺破了黎明的寂静，也刺醒了训练基地里两个几乎一夜未眠的灵魂。 谭晓琳睁开红肿的双眼，头因为宿醉和哭泣而隐隐作痛，但更痛的是心。昨夜的一切如同噩梦，却又无比真实。雷战的告白，她的爆发，还有他最终那沉默而痛苦的眼神……每一个细节都刻在她的脑海里，反复凌迟着她的神经。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坐起身。不能倒下，至少不能在这里倒下。她是火凤凰的教导员，是这群女兵和预备队员的主心骨。个人情感，必须为职责让路。 她用冷水反复冲洗脸颊，试图压下眼底的痕迹和心中的波澜。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眼神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后的坚硬。既然话已说开，界限已划清，那么以后，就只剩下纯粹的战友关系了。她必须做到。 当她走出宿舍，来到训练场时，雷战已经在那里了。他背对着她，正在检查训练器材，身姿依旧挺拔，但谭晓琳却敏锐地感觉到，那背影里透着一股以往没有的沉重和……疏离。 他似乎听到了她的脚步声，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却没有回头。 其他队员和预备队员们陆续集合，没有人察觉到这两位核心指挥官之间那几乎凝成实质的低气压。只有老狐狸等几个雷电的老队员，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暗自叹了口气。 “立正！稍息！”谭晓琳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刻意维持的平静和沙哑，“讲一下今日训练内容！” 她开始布置任务，目光扫过队伍，却刻意避开了站在队伍前方的雷战。她的指令清晰，逻辑分明，仿佛昨夜那个情绪失控、泪流满面的人不是她。 雷战始终沉默地听着，没有补充，没有打断。直到谭晓琳讲完，他才上前一步，面向队伍，声音低沉而略带沙哑：“按教导员布置的，开始训练！” 他的目光扫过全场，同样，没有在谭晓琳身上停留哪怕多一秒。 训练开始了。泥潭格斗，器械攀登，战术协同……每一项都在如火如荼地进行。谭晓琳和雷战各自负责不同的训练区域，彼此隔着大半个训练场，仿佛隔着一条无形的鸿沟。 他们不再有眼神交流，不再有战术讨论，甚至连必要的沟通，都通过老狐狸或者何璐等中间人进行。 “雷神，三号区域预备队员攀登成绩统计好了。” “嗯，交给教导员。” “云雀，雷神那边问下午的射击训练弹药配给……” “按标准预案执行，报表给我。” 简洁，高效，冰冷。 这种刻意的回避，连最迟钝的预备队员都感觉到了不对劲。 “喂，感觉今天雷神和云雀教导员怪怪的”休息间隙，一个预备队员小声嘀咕。 “是啊，好像都没看对方一眼。” “是不是吵架了” “领导的事，少打听！”带队的老兵呵斥了一句，但眼神里也带着疑惑。 叶寸心蹭到何璐身边，压低声音：“和路雪，云雀和雷神怎么回事昨天庆功宴不还好好的吗” 何璐看着远处各自忙碌、形同陌路的两人，轻轻叹了口气：“感情的事，外人说不清。做好我们自己的事，别给她们添乱。” 一整天，就在这种诡异而压抑的气氛中度过。谭晓琳将自己完全投入到工作中，用高强度的忙碌麻痹自己。而雷战，则比以往更加沉默，训练要求也愈发严苛，仿佛要将所有无处宣泄的情绪都发泄在训练场上。 傍晚收操，谭晓琳几乎是逃也似的第一个离开了训练场。她需要空间，需要独处，需要舔舐伤口。 而雷战，则站在指挥车旁，看着那个匆匆离去的、带着决绝意味的背影，久久没有动弹，他的眉头紧紧锁着，眼神里是化不开的疲惫和挣扎。 老狐狸走了过来，递给他一瓶水：“雷神，还没想明白嘛。” 雷战接过水，没喝，只是捏在手里，目光依旧望着谭晓琳消失的方向。 “有些坎，得自己过。”老狐狸叹了口气，语重心长，“但别把自己逼太狠。安然……那是个意外，谁也不想的。活着的人，总得往前看。” 雷战深深吸了一口气。他没有回答。往前看谈何容易。安然是他心底永远的殇，而谭晓琳……是他清醒意识到的心动，却似乎被他亲手推得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