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瓜州城南三十里。 三匹马在戈壁滩上疾驰,马蹄踏起滚滚黄尘。 夏淮南伏在马背上,左肩的伤口在颠簸中渗出血迹,染红了包扎的布条。 夏淮西策马紧随,不时回头张望。 最小的夏淮北咬紧牙关,死死抓住缰绳——这是他第一次骑马长途奔驰。 “三哥,后面!”夏淮西忽然低喝。 夏淮南回头,远处地平线上,十几个黑点正快速接近——是追兵。 “分开走!”夏淮南当机立断,“五弟,你带小六往东南,我往西南!在预定地点汇合!” “不行!”夏淮西急道,“你的伤……” “死不了!”夏淮南勒马调头,“快走!” 三匹马分作两路,冲进前方一片风蚀雅丹地貌。嶙峋的土柱如迷宫般林立,很快遮蔽了身影。 追兵赶到岔口,为首的是个黑脸汉子——永王暗卫甲字组甲三。他勒马停住,眯眼望着两条蹄印。 “分头追!”甲三挥手,“甲七,你带五人追东南那路。其余人跟我追西南!” 马蹄声再次响起,兵分两路追入雅丹林。 西南方向,雅丹深处。 夏淮南藏在一根粗大的土柱后,听着马蹄声由远及近,又由近渐远——追兵过去了。 松了口气,正要牵马出来,忽然听见头顶传来冷笑: “夏三公子,躲得挺好。” 夏淮南猛抬头——甲三不知何时已站在土柱顶端,正俯视着他。 “甲字组……”夏淮南握紧刀柄。 “认得我们”甲三跃下,落地无声,“那就好办了。乖乖跟我们走,或许还能留条命。” “休想!”夏淮南拔刀。 刀光如电,直劈甲三面门! 甲三侧身避开,反手一掌拍向夏淮南受伤的左肩。夏淮南闷哼后退,伤口崩裂,鲜血涌出。 “负隅顽抗。”甲三摇头,正要上前擒拿,侧面忽然射来一支冷箭! 箭矢擦着甲三脸颊飞过,钉入土柱。 “谁!”甲三怒喝。 土柱后转出三人——正是墨字卫墨七、墨九、墨十七。墨七手持弓箭,冷冷道:“甲三,这人我们要了。” 甲三瞳孔一缩:“靖远侯的人” “知道就好。”墨七收弓拔刀,“让路。” “若我不让呢” “那就打。”墨九和墨十七同时上前,三人呈品字形将甲三围住。 甲三扫视三人,忽然笑了:“墨字卫……靖远侯为了夏家余孽,连最后这点家底都掏出来了” “少废话。”墨七刀尖前指,“战,还是滚” 甲三沉默片刻,缓缓后退:“今日算你们走运。但告诉靖远侯——永王要的人,谁也护不住。” 说完,他身形一闪,消失在土柱间。 墨七收起刀,走到夏淮南面前:“夏三公子,能走么” 夏淮南点头:“多谢。” “不用谢。”墨七扶他上马,“侯爷有令,护你们入蜀。这一路……恐怕不太平。” 三匹马冲出雅丹林,往南疾驰。 甲三从阴影中走出,眼中寒光闪烁:“传信给王爷——靖远侯果然插手了。” 同日午时,瓜州往肃州官道。 一辆马车缓缓前行,车帘半卷。车内,青罗和夏含章扮作兄弟,谢庆遥则扮作药材商人姚庆,坐在车辕上赶车。 车后跟着两匹驮货的马,油布盖着,看起来像是普通商货。 “姚掌柜,”青罗掀开车帘,“还有多久到肃州” “照这个速度,三日。”谢庆遥头也不回,“不过前头有关卡,得小心。” 话音未落,前方果然出现哨卡——五六个兵卒持枪而立,旁边还站着两个便衣,眼神锐利。 谢庆遥勒马停车,跳下车辕,陪着笑上前:“军爷辛苦,这是要去肃州贩点药材。” 兵卒接过路引看了看:“药材打开看看。” 谢庆遥掀开油布,露出里面的药材包——当归、黄芪、三七,都是常见的西北药材。 便衣走过来,仔细检查药材,又打量马车:“车里什么人” “舍弟。”谢庆遥掀开车帘,“身体弱,受不得风,这才雇了车。” 便衣盯着青罗和夏含章看了半晌——两人脸上都抹了灰,穿着粗布衣裳,看着确实是普通人家孩子。 “走吧。”便衣挥挥手。 马车重新上路。走出半里地,青罗才低声道:“那两个便衣……不是官兵。” “永王的人。”谢庆遥淡淡道,“他们在找夏家三子,也找你。” “找我”青罗挑眉。 “凉州卫已经查出,去石场探视夏淮南的人,是徐州罗青。”谢庆遥转头看她,“小兄弟,你现在可是钦犯了。” 青罗沉默片刻,忽然笑了:“那姚掌柜还敢收留我” “做生意,总得冒点险。”谢庆遥也笑,“再说了,我既然敢收,就有把握把你送到地方。” “什么地方” “肃州往西,出玉门关。”谢庆遥说得平静,“到了关外,永王的手就伸不过来了。” 夏含章一惊:“出关那三哥他们……” “他们走另一条路。”谢庆遥道,“放心,我的人会护他们周全。” 青罗盯着他的背影,许久,忽然道:“姚掌柜,你到底是什么人” 谢庆遥没回头:“药材商人。” “不像。” “那像什么” 青罗顿了顿:“像……掌兵的。” 马车里静了一瞬。 谢庆遥终于回头,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小兄弟眼力不错。” “不是眼力,”青罗摇头,“是感觉。你那些伙计,对你不是敬畏,是服从。你说话的语气,不是商量,是命令。还有你检查哨卡时的眼神——不是商人的谨慎,是军人的审视。” 谢庆遥笑了:“所以” “所以,”青罗直视他,“你不是姚庆。你到底是谁” 四目相对,马车在官道上缓缓前行。 许久,谢庆遥缓缓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护你们周全。” “为什么护我们” “受人之托。” “谁” 谢庆遥没回答,只转回身,继续赶车。 马车颠簸,车帘落下,遮住了青罗沉思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