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真相的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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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婉握着话筒的手微微颤抖。 全场千余双眼睛都在看着她，等待着答案。她能感觉到聚光灯的热度，额头已经开始冒汗。她下意识地推了推眼镜，却发现镜片上全是雾气——原来不知不觉，眼眶已经湿了。 对不起，我需要一点时间。她取下眼镜，用手背擦了擦眼睛。 这个动作太真实了，真实到让人心疼。 台下有人小声说：慢慢来，不着急。 林清婉重新戴上眼镜，深吸一口气：三年前，我结婚了。 简单的开场白，却让整个会场更加安静。 结婚那天，有人跟我说——她停顿了一下，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胸针，那是母亲留给她的，女人不需要太有才华，才华会让男人有压力。女人只需要贤惠，懂得照顾家庭就够了。 台下传来窃窃私语声。有些女性设计师的表情变了，因为她们也听过类似的话。 说这话的人，是我当时的婆婆。林清婉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到每个角落，而我当时深爱的人，就站在她身边，沉默着。 陈锦程猛地抬起头，脸色惨白如纸。他记起来了，那是婚礼前一晚，母亲确实说过这样的话。而他，他当时在做什么他在玩手机，觉得这只是母亲的唠叨，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个沉默，我理解成了默认。林清婉继续说，所以婚后，我把所有的设计稿都锁进了抽屉最深处。把画笔收起来，换成了锅铲。把设计软件卸载，下载了菜谱app。 她苦笑了一下：说来可笑，我一个拿过国际金奖的设计师，却要装成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小女人。每天研究怎么做饭，怎么打扫，怎么让自己看起来。 您知道吗她看向主持人，但像是在对所有人说话，装笨其实比真笨更累。你要时刻记得不能暴露自己，不能在他面前展现才华，甚至不能看设计相关的新闻，怕自己忍不住评论。 台下一个女设计师忍不住抹眼泪。她也经历过类似的事，为了不让男朋友自卑，故意在工作上装得不如他。 最可笑的是什么呢林清婉的声音突然有些哽咽，是深夜。当他睡着后，我会偷偷爬起来，躲在书房里画图。就像做贼一样，还要担心被发现。 有一次，他半夜醒来找我，我慌乱地把设计稿藏在沙发垫下面。他问我在干什么，我说在看菜谱，想学做他爱吃的糖醋排骨。 她笑了，但眼泪却流下来：他很高兴，说我真是个好妻子。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好可悲。明明刚才在创作可能改变世界的设计，却要假装在研究糖醋排骨的糖醋比例。 秦墨轩在后台握紧了拳头。他从来不知道，她经历过这样的委屈。 苏雨薇已经哭成了泪人：老板太不容易了…… 但我不怪他。林清婉的话让所有人都愣了，真的，我不怪他。因为选择藏起光芒的人是我自己。是我太懦弱，太害怕失去所谓的爱情。 她擦了擦眼泪，声音变得坚定：直到离婚那天，我才突然醒悟——我弄丢了自己。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设计师，那个对未来充满憧憬的女孩，被我亲手埋葬在了婚姻里。 所以当他在离婚协议上签字时，我反而觉得解脱。不是解脱于这段婚姻，而是解脱于那个假装的自己。 全场鸦雀无声，很多人都红了眼眶。 这个身份，是我给自己的重生。林清婉推了推眼镜，这一次眼镜没有滑落，l是我的姓氏拼音首字母，也是lost的首字母——曾经迷失，现在找回。 掌声响起，起初稀稀拉拉，然后越来越热烈。 很多女性站了起来，她们在林清婉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那些为了爱情、为了家庭、为了别人的眼光而放弃梦想的自己。 陈锦程坐在椅子上，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灵魂。原来她经历了这么多，而他竟然一无所知。不，不是一无所知，是他从来没有在意过。 那些深夜，她说在看菜谱，他就真的信了。 那些设计稿，就藏在沙发垫下，他坐在上面却从未发现。 那些她欲言又止的瞬间，他都选择了忽略。 陈锦程，你这个混蛋！突然，有人在台下喊了一声。 所有人都循声看去，是一个年轻的女设计师：你知道你毁了什么吗你毁了一个天才！ 更多的声音响起： 就是，这样的男人最可恶！ 亏她还说不怪你，换我早就…… l女士太善良了！ 陈锦程想要站起来，想要说点什么，但腿软得厉害。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就在这时，评委长安教授站了起来。 这位德高望重的老人推了推眼镜，声音严肃：林女士，关于您刚才的讲述，我深感震撼和惋惜。但我必须提醒您一件事。 全场的注意力都集中过来。 就在昨天的初审中，有一位陈姓先生提交了作品参赛。安教授的目光扫过观众席，那幅作品，与您三年前的习作惊人相似。 林清婉愣了一下：您是说…… 是的。安教授点点头，那位剽窃您作品的陈锦程先生，此刻就在现场。 哗—— 全场哗然。 所有人都开始寻找陈锦程的身影。摄像机疯狂地扫过观众席，试图捕捉这个剽窃者。 陈锦程整个人僵在座位上，冷汗瞬间浸透了衬衫。他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像刀子一样割在身上。 在那！有人指着他，角落里那个！ 聚光灯瞬间打过去，把陈锦程完全暴露在光明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