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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风将小雨轻轻放在沙发上时，女孩的睫毛还在微微颤动。他扯过搭在椅背上的薄毯，仔细掖好边角，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什么。茶几上还歪着半杯没喝完的牛奶，是小雨早上闹着要喝的；电视屏幕停在儿童动画片界面，画面定格在粉色小猪举着气球笑。可沙发底下，爸爸的拖鞋歪歪扭扭躺着，妈妈常坐的藤椅扶手上，还搭着她织了一半的灰色围巾——这些琐碎的日常，此刻都成了扎在心脏上的刺。 “爸妈，我得……收拾一下。”他对着空气喃喃，声音哑得像砂纸摩擦。 蹲在爸爸身边时，林风的胃部还在抽搐。他想起昨夜爸爸还坐在餐桌前剥蒜，说要给小雨腌糖蒜；想起妈妈总嫌他外卖吃不好，非逼他周末回家喝鸡汤。可现在，他必须用菜刀尖抵住父亲后颈的骨缝——那是之前砍杀李叔时，他摸到过变异者后脑有硬物的位置。 “咔。” 刀尖撬开皮肉的声响格外清晰。林风的呼吸骤然停滞，直到看见那枚淡白色晶核嵌在颅骨凹陷处，才松了口气。它比李叔的那颗更透亮些，表面浮着细若游丝的银纹，像凝固的月光。 “对不住了……”他喉结滚动，用刀背轻轻刮下晶核。同样的动作重复在第二具躯体上时，他的手已经不抖了——不是麻木，是把所有翻涌的情绪都压进了骨缝里。 两颗晶核并排放在手心，温度比体温略高，像两颗被焐热的鹅卵石。林风盯着它们，忽然想起妈妈总说“人死后会变成星星”，可这两颗“星星”，竟真成了留给他的、最残酷的馈赠。 就在他准备起身拿布包裹时，异变陡生。 左手手背突然泛起酥麻，那枚爸爸的晶核竟像活物般震颤起来！淡白的光晕从晶核表面溢出，顺着他的掌纹蜿蜒爬行，所过之处皮肤泛起淡金纹路。林风惊得想甩手，可晶核早像融化的蜡，顺着血管钻进了他的身体。 “嗡——” 第二颗妈妈的晶核紧跟着发光。这次他没躲，任由那股热流从掌心涌泉穴直贯而下。像是干涸的土地突然迎来暴雨，又像是冻僵的蛇被投入温泉——他能清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四肢百骸里苏醒、生长。 “呼……” 他长出一口气，肩头被爸爸抓出的伤口不再渗血，结痂的速度肉眼可见。更惊人的是体内翻涌的力量感：原本爬三层楼就喘的肺，此刻能装下整座山的空气；攥紧的拳头骨节作响，连指甲盖都透出健康的粉红。 林风踉跄着冲到阳台。那袋五十斤的大米还搁在老地方，是他三天前扛上来的，当时搬得虎口发麻。此刻他弯腰单手拎起，大米袋在他臂弯里轻得像袋棉花，甚至还能单手做几个弯举——肌肉绷紧时，能清晰摸到肱二头肌在跳动。 “体质56，力量47……”他喃喃念着系统面板上跳动的数字（注：根据前文推测可能存在系统设定），心脏狂跳得几乎要撞破肋骨。这不是幻觉，是真实的力量！ 他跌坐在地，额头抵着冰凉的瓷砖。眼泪突然涌出来，却不是因为难过——是委屈，是不甘，是终于抓住救命稻草的狂喜。原来晶核不只是战利品，是能让人“进化”的钥匙！ “小雨……”他抹了把脸，抬头看向客厅。妹妹还在睡，小脸红扑扑的，呼吸均匀。林风走过去，蹲在她面前，用指腹轻轻碰了碰她沾着泪痕的脸蛋。 “以后哥会更强。”他低声说，“强到能找到安全的基地，强到能弄到疫苗，强到……强到再也不让任何人伤害你。” 阳光从窗外斜斜照进来，落在茶几上的两颗空晶核壳上，折射出细碎的光斑。林风站起身，把晶核收进外套内袋——那里还装着李叔的白核，现在它们成了他最珍贵的宝藏。 他最后看了眼父母。 “对不起，但我会带着你们的希望活下去。” 客厅的挂钟指向下午三点。林风抱起小雨，将薄毯叠成小枕头垫在她头下。门把手转动时发出轻响，他知道，这不是逃离，是带着所有爱与恨，向末日宣战的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