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春风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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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实按部就班的在派出所做民警，想有出色表现都难，你想破个惊天大案，一个乡镇，百年难得一遇。 就算碰到，也轮不到你，县公安局刑警大队直接接管。 派出所的民警，很多时间，是调解纠纷，处理鸡毛蒜皮的小事。 在民警这里，都是小事，在当事人那里，会是大事。 上班保证一点，别出错就行，一切按规章制度来。 陈实近段时间，迟迟不敢回去，陈星打电话问，落户的事办得怎么样，他含糊其辞，说快了，让等等，不要着急，有些手续，要麻烦一些。 不回去，也是怕哥嫂追问给侄子落户的事，他们觉得很简单，其实很难。 你在派出所不是领导，就是一个民警，没人买你账，顶多能知道内部消息，该怎么样还的怎么样，没人给你破例办。 陈实想起，上学的时候，有同学亲戚在重点高中，想进去读，就让亲戚帮忙。 亲戚拒绝，这个同学家，现在还记恨这个亲戚，没有来往，说人家不帮忙。 其实这事，不是亲戚不帮，他亲戚在里面就是个普通任教老师，根本说不上话。 重点高中，对学生都是有要求的，不是任何一个老师说一声，都可以招进来。 说一声能招进来的，那是学校领导，可不是普通教职工，他们在里面，什么都不是。 这就好比你在一个公司上班，你只是一个普通职员，能随便拉一个亲戚进去吗你顶多知道招聘信息，叫亲戚去面试，能不能进，得看他自己。 你要是公司领导，这事就简单了，跟人事打声招呼，就可以招进来。 不管是在公司，还是政府单位，你只是普通员工，都没有用，得当领导，说话才好使。 刘有光承诺，让自己当副所长，正股级，陈实回来，没有跟任何人说过，更没有表现出来。 没有尘埃落定，一切皆有可能。 这个副所长，能不能当上，得看刘有光命硬不硬，要是因为黄厂镇大煤窑矿难被撤职，自己的仕途，跟着完蛋。 指望自己那个便宜的舅舅，人家根本不搭理自己，地位不对等，没办法，不是一个量级。 道理很简单，你手里有苹果，他手里有西红柿，他问你要苹果，你会毫不犹豫的给他。 有时候，你也想换换口味，吃他手里的西红柿，你要是不给他苹果，他也不会给你西红柿，这就是等价交换。 成年人的交往，不管是什么关系，都是等价交换。 你手里有苹果，他手里什么都没有，问你要苹果，第一次看在关系上，你可能会给他，要是接二连三，没完没了的要，你会不搭理，让他有多远滚多远。 他手里什么都没有，你从他手里，得不到任何东西，这就是成年人的人际关系，你手里得有筹码，人家才愿意带你一起玩。 陈实站在寒风中沉思，时间已经进入到十二月份，2009年的最后一个月，从县城回来，陈实每天都祈祷，刘有光不要有事，他要是出事，自己这一辈子，可能只是一个民警，别说副科，股级都难。 马国良笑呵呵走来，他最近心情很好，后面又找了所长王剑明两次，王剑明承诺，副所长老常的退休申请镇党委已经通过，新的副所长的人选，他推荐了自己。 马国良连忙表忠心，以后唯王剑明马首是瞻，在体制内这么多年，他也是人精，知道嘴上表忠心不够，还得来点实际的。 他再次提着米口袋，到王剑明家，这回，里面放了五万块钱。 马国良这回是下血本，副所长势在必得，这是他唯一的机会，这次上不去，再也不会有这么好的机会。 乡镇上的领导岗位，就这么多，一个萝卜一个坑，别人不退休或者是不调走，根本没有领导岗位空出来给你。 就算有领导赏识你，没有合适的机会，一样不可能。 退休或者调走的领导岗位，上面还不能空降，一旦空降下来，还是没戏。 这次他打听得清楚，这个副所长的位置，不会空降。 王剑明还是没有收他送去的大米，跟之前拒绝的理由一样，要感谢，等任命文件下来，再送。 他知道，王剑明做事谨慎，没有正式任命下来，谁都不敢保证，这个副所长，一定是谁的。 提前收了礼，事情没办妥，有好些人，马上就举报你，鱼死网破，这样的事情不少。 王剑明不会阴沟头翻船，做这种蠢事，提前收礼。 马国良知道，这是提前让王剑明知道，只要事办成，他会重谢。 派出所涉及到双重领导，乡镇党委班子搞定了，还有县公安局，人事任免上，县公安局的话语权很重，派出所，算是县公安局的直属单位。 县公安局有一票否决权，一般乡镇不会插手太多，只要所长是乡镇府的人就行，至于副所长，是谁并没有多重要。 派出所是乡镇唯一的武装力量，所长是县公安局任命，同时还是镇政府的副镇长，位置至关重要。 王剑明县公安局也把自己推荐上去，十拿十稳不可能，十拿九稳还是有可能的，毕竟王剑明是派出所一把手，他推荐的人，不管是镇政府这边，还是县公安局，都会重视。 派出所很多人得知消息，已经开始提前祝贺马国良。 马国良可是春风得意，等了二十多年，总算等到今天，迈入领导行列，情况完全不一样。 王剑明昨天，让他搬进副所长办公室办公，这个信号很明显，告诉所有人，接任老常出任副所长的，就是他马国良。 马国良看见陈实站在寒风中一动不动，叫道：“小陈，怎么回事，这么冷的天气，一个人站在外面发呆。” 陈实回过神，微笑说：“马哥” 连忙拿出香烟，递给马国良。 马国良摆摆手：“不抽，最近抽太多，嘴里发苦。” 陈实连忙赔笑说：“马哥，有什么工作安排，交给我，我们小年轻，就要多做一些。” 马国良皮笑肉不笑的看向陈实：“你工作挺忙的，随时要出警，谁敢让你多做事。” 陈实在心里腹诽，这是还记恨自己前段时间，没有帮他整理案件，要是他真当上副所长，自己是要被收拾的。 满脸赔笑说：“马哥，这就见外了，派出所谁不知道，我跟马哥关系好，你的事，就是我的事，随叫随到。” 表忠心，晚了，来我这里表忠心的多了，不差你一个。 马国良没有说话，给了陈实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转身离开。 陈实看着马国良的背影，不会这么小气吧，我才没帮你一回，上任就要给我穿小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