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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锦衣卫！” 陈善沉声道， “它独立于朝廷各部、各军之外，直接对朕负责！ 其职责有三： 一，监察百官，无论王公贵族、文武大臣，凡有作奸犯科、结党营私、通敌叛国者，皆可密查直奏！ 二，侦缉天下，搜集各方势力之军政情报，探查民间隐情，使朕耳目清明，无所蔽塞！ 三，典诏狱，拥有特殊的缉捕、审讯之权，对危害国家安全之重犯，可先行拿问！” 每说出一条，赵虎的心跳就加速一分！这权力……太大了！ 太骇人听闻了！ 这简直就是陛下手中的一把悬于所有人头顶的利剑！ “而你，” 陈善的声音如同重锤，敲在赵虎心上，“便是这大明锦衣卫指挥使司的第一任指挥使！ 正三品武职！” 锦衣卫指挥使！ 赵虎只觉得头脑“嗡”的一声，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从一个野战军师长，一跃成为天子直隶、手握巨大权柄的指挥使 这跨越，太大了！ 巨大的震惊和狂喜之后，随之而来的是沉甸甸的压力和恐惧。 他深知这个位置意味着什么，那是无尽的权势，也是无尽的凶险！ 这是个得罪人的活，从此他便没了朋友，陛下就是他唯一的后台。 一步踏错，便是万劫不复！ 看着他脸上变幻的神色，陈善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弯下腰，亲手将赵虎扶起，语气无比凝重： “赵虎，朕将此重任交给你，是信你之忠，用你之能！ 但你要给朕牢牢记住！” 他的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刺入赵虎的灵魂深处： “第一，忠诚！ 你对朕，对大明，必须保持绝对、无条件的忠诚！ 你的眼中，只能有朕的利益，国家的利益！ 若敢有丝毫异心，朕会让你知道，什么是比死亡更可怕的事情！” “第二，分寸！ 锦衣卫是朕的眼睛和耳朵，是扞卫江山的利器，不是你们作威作福、党同伐异的工具！ 你们的权力，只在朕划定的范围内行使！ 若敢滥用职权，诬陷忠良，欺压百姓，朕第一个砍了你的脑袋！” “第三，隐秘！锦衣卫行事，当如暗夜幽灵，无声无息。 非到必要时刻，不得暴露身份！ 朕要的是真相，是效率，不是张扬和恐吓！” “第四，能力！ 朕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朕要看到结果！ 要让这天下，在朕面前，再无秘密可言！ 你就是朕在外面的眼睛。” 陈善每说一条，赵虎的脸色就凝重一分，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将所有的激动、 恐惧和杂念都压了下去，眼中只剩下无比的坚定和决绝。 他再次跪倒在地，以头触地，声音嘶哑却铿锵有力： “臣！赵虎！蒙陛下天恩，授此重任！ 在此对天立誓：此生此命，奉献于陛下，奉献于大明！ 必以雷霆手段，行隐秘之事，持公正之心，守忠诚之节！ 为陛下监察天下，扫除奸佞！ 若违此誓，天人共戮，死无葬身之地！” “好！朕信你！” 陈善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起来吧，赵指挥使。 从即刻起，你秘密卸去师长之职。朕会拨给你专项经费、人手，以及一处秘密基地。 如何搭建框架，选拔人员，制定规章，都由你全权负责！ 这里有一份详细的职能计划书。 朕只要结果！” “臣，领旨！谢陛下！” 赵虎接过圣旨站起身，此刻的他，眼神已经完全不同，锐利、冰冷，仿佛一把刚刚出鞘、饮血之前的利刃。 看着赵虎离去的背影，陈善缓缓坐回龙椅，心中一块大石落地。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一张无形而严密的大网，将开始在大明的天空下，悄然铺开。 帝国的阴影，已然诞生。 而执掌阴影的人，将是他最忠诚的猎犬。 山东，莱州府。 此地虽非通衢大邑，但靠山临海，交通便利而又不失隐蔽。 在城东一座看似寻常、实则戒备森严的三进大院深处，一间门窗紧闭、 烛火摇曳的密室内，一场足以影响天下格局的暗流正在涌动。 密室内陈设古朴典雅，燃着价值千金的龙涎香，但空气中弥漫的凝重气氛，却压过了袅袅清香。 五位身着常服、气质各异，但眉宇间皆带着久居人上威仪的老者，分坐于一张紫檀木圆桌四周。 他们便是当今天下，真正隐藏在王朝更迭帷幕之后，根系遍布九州，历经数百年风雨而不倒的五大世家的当代家主。 今日他们秘密聚集于此，只为一个目的——商议如何应对那个横空出世，正以摧枯拉朽之势撼动他们千年根基的“异数”： 大明皇帝，陈善。 这五家，并非寻常地方豪强，而是自汉唐以来便绵延不绝，通过经学传家、 科举入仕、联姻结盟等方式，深深嵌入帝国权力结构与经济命脉的顶级门阀。 他们是： 1. 清河崔氏： 家主崔弘度，年约六旬，面容清癯，三缕长须，眼神深邃如古井。 崔氏起于北魏，盛于唐，有“天下第一高门”之称，虽经五代战乱有所沉寂，但在北方士林乃至元廷内部。 仍有盘根错节的影响力，族人遍布北地州县，多以文职见长，掌握着巨大的文化话语权和部分北方的盐铁贸易。 2. 陇西李氏： 家主李承业，五十许岁，身材高大，面容刚毅，手指关节粗大，似有武风。 李氏源自西凉，李唐皇室虽远，但陇西李氏始终是关陇军事集团的重要成员，与元朝蒙古贵族亦有联姻， 族人多在军中任职，控制着西北部分马政和通往西域的商路。 3. 太原王氏： 家主王弼，年近七旬，是五人中最年长者，须发皆白，但精神矍铄，眼神开阖间精光闪烁。 王氏自东晋“王与马，共天下”以来，便是顶级门阀，宋元以来虽稍逊，但在山西根基深厚， 掌控着庞大的矿产（尤其是铁矿）资源和晋商网络，财力雄厚，与各方势力都有千丝万缕的商业往来。 4. 吴郡陆氏： 家主陆文渊，约五十岁，面容儒雅，风度翩翩，但眉宇间带着江南士族特有的精细与算计。 陆氏是江南士族的代表，自三国东吴陆逊以来，便是江东望族，深耕苏松常杭嘉湖一带，拥有无数良田、 桑园、织坊，与江南士大夫集团关系密切，对漕运和海贸也有涉足。 张士诚旧部中，多有陆氏门生故吏。 5. 荥阳郑氏： 家主郑泽，四十多岁，在五人中最年轻，面色微黑，眼神灵动，带着商人的精明。 郑氏起于东汉，以北朝隋唐时为巅峰，以“郑半朝”闻名，虽然后来重心南移，但在中原地区仍有巨大影响力，族人广泛分布于河南、 山东等地，经营土地、放贷、以及沟通南北的物流商贸，信息极为灵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