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寒假伊始：空座位旁的悄然若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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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考试的最后一门结束铃声，像一道解放令，瞬间点燃了沉寂已久的校园。欢呼声、尖叫声、桌椅碰撞声从各个考场涌出，汇聚成一片欢腾的海洋。学生们如同出笼的鸟儿，脸上带着解脱的狂喜和疲惫，争先恐后地涌出教学楼。 米小圈随着人流走出考场，初夏灼热的阳光扑面而来，晃得他有些睁不开眼。他长长地、彻底地舒了一口气，感觉压在心口许久的大石终于落地。周围是同学们兴奋的对答案声、讨论假期计划的喧闹，但他却奇异地感到一阵空虚般的宁静。 他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立刻冲向校门，而是鬼使神差地走向了自己班的教室。 教室里已经有一些同学在收拾个人物品，气氛热烈而杂乱。假期正式开始，大家忙着清空抽屉，互相约定着出去玩的时间，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躁动不安的快乐。 米小圈的脚步在教室门口顿住了。他的目光越过喧闹的人群，直直地落在那个靠窗的座位上。 他的座位旁边，那个位置，是空的。 李黎已经走了。她的桌面上干干净净，抽屉里也空空如也，仿佛主人只是暂时离开，却又明确地昭示着一段时光的结束。 一种难以言喻的失落感，像细微的藤蔓，悄然缠绕上米小圈的心头。整个学期，那个位置总是坐着一个身影，或奋笔疾书，或蹙眉思考，或在他走神时投来警告的一瞥。那个位置，已经成了他视野里最熟悉、最安定的风景。 而现在，那里空了。 他慢吞吞地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手指无意识地拂过旁边光滑的桌面。耳边是姜小牙和铁头关于暑假游戏攻略的热烈讨论，但他却有些提不起兴致。 他想起期末考试前那个黄昏，他们一起坐在这里，共享着安静的最后一课；想起她递过来的那张写着“正常发挥”的便利贴；想起考场上，隔着走廊那个无声的对望和点头。 一切都历历在目，却又仿佛随着这场考试的结束，被画上了一个仓促的句点。 “圈儿，发什么呆呢！”铁头一巴掌拍在他背上，“走啊，赶紧回家放东西，然后去新开的那家游戏厅！” “啊哦……”米小圈回过神来，有些茫然地应着。 他开始收拾自己的抽屉。里面杂七杂八地塞着这个学期的“遗迹”：用光的笔芯、揉成一团的草稿纸、过期的小测验卷子……他一样样清理出来，准备扔掉。 就在他拿起一叠废纸时，一个淡蓝色的东西从纸页间飘落下来。 是那张书签。 他弯腰捡起，小心翼翼地拂去上面的灰尘。手绘的火箭和几何图形依旧清晰，“重点已标。期末，别拖后腿。”的字迹也依然工整有力。只是，期末已经结束了。 他将书签紧紧攥在手心，冰凉的卡纸边缘抵着掌心，带来一丝清醒的触感。 “喂，米小圈，你看到李黎了吗”班长抱着一摞作业本走过来，“她刚才好像回来了一下，又走了，王老师让我把这个月的优秀笔记奖状给她，没找到人。” 米小圈愣了一下，摇摇头：“没看到。” 班长嘟囔着“跑得真快”，又转身去问别人了。 米小圈的心却因为这句话微微一动。她回来过在他还在考场里发呆的时候，她已经利落地收拾好东西，悄然离开了。这很符合她的风格，果断，从不拖泥带水。 他低头看着手里的书签，忽然觉得，这个假期，或许并不会像他想象的那么难熬。至少，他拥有这张书签，拥有这个学期所有吵吵闹闹又相互扶持的回忆，还有那份……说不清道不明，却真实存在于心底的惦念。 他将书签仔细地夹进一本崭新的假期日记本的第一页，然后将其他废纸团了团，扔进了垃圾桶。 “走吧！”他站起身，对等得不耐烦的铁头和姜小牙说道，语气轻松了不少。 走出教室前，他最后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空荡荡的座位。阳光透过窗户，正好落在那里，明亮而安静。 假期开始了。身边没有了那个总是督促他的同桌，没有了早读时准点报到的笔尖，也没有了随时可以请教的问题……世界忽然安静得有些过分。 但米小圈知道，有些东西不会因为假期的到来而消失。比如那张蓝色的书签，比如那句“正常发挥”的叮嘱，比如那份隔着走廊也能感受到的默契。 他深吸一口自由的空气，迈步走出了教学楼。身后的教室渐渐远去，而一个充满未知、或许也藏着些许期待的漫长假期，正缓缓在他面前展开。第一个没有李黎监督的假期，他得自己学着规划了。这个认知，让他心里那份空落落的感觉里，悄然生出了一丝成长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