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大乱将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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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子时
兴业城笼罩在黑暗之中，月光下一群黑鸦飞过，仿佛死亡来临前的末歌。
城门上头。
两道人影静坐，他们往前一步是城外，退后一步是城内。
远处密林中鸟雀飞腾，隐隐还有此起彼伏的虎啸声，伴随金铁的交鸣激荡而出。
其中一道人影是个女子。
她面上罩着一层绯红薄纱，身姿绰约，面露浅笑：“看来张厚天这回是动真格了，竟然连压箱底的战兵‘黑虎旗’都带上了。”
“反观另一边，谢云龙和‘飞龙刺’不在，看来这回，飞龙帮是要栽大跟头了。”
听到这话，女子对面的人并未反驳。
他缓缓起身，徒步来到月下。
这是一个三十左右的汉子，双眉笔直如刀，浑身上下散发出滔天的气势。
其腰间挎着一口漆黑唐刀，上面刻着像恶鬼一样的深奥纹路。
汉子望向远方的山林，面无表情：“管他黑虎帮也好，飞龙帮也好，自有城守府会来约束。只要不影响到我巡天司，本座就不会插手。”
闻言，女子盈盈一笑：“宋大人说的是。吾等奉命坐镇于此，是为抵御妖魔入侵。
即便不插手城内，但坐山观虎亦是消闲的趣事。且看飞龙帮今日的阵仗，是打算在城内扳回一局。”
“你知道就好，苏主事。”宋海神色漠然地盯着女子：“我辈持刀向妖魔。你委身勾栏是为便宜行事，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宋海说完径直离开。
只剩这苏姓的女子留在远处。
如果曹流在场，就能认得这女子便是花草楼的苏大家。
……
玉桃胡同。
随着全员戒备，就连各附属帮派的人都被征调，夜里以三人为一组，举着火把巡视街头。
曹流将帮派发放的粮食，兵器，伤药都大方给分了出去。
只有气血药散，他全部自己留下作为修炼之用。
如今大战将起。
曹流顾不得考虑最大化利用药散，而是在有限的时间里面，最大程度提高自己的力量。
五十份增血散，十份鹈鹕散。
他直接加量服用，趁着药效发作全力打磨气血。
如此挥霍之下，效果也是格外显着。
不到半日，曹流的气血力量直接从原来八百四十来公斤，暴涨到八百八十多公斤。
此外，他最大的收获当属天斧腿的更进一步，领悟到了“断江河”的意境。
要知道，哪怕是李刚生前也只是练到了断江河。
曹流得到这天斧腿，从开始修炼至今，还不到半个月的功夫，就赶上了李刚多年修炼的成果。
大战将至，这无疑给了他另一层保障。
唯一让他郁闷的，反而是自己在鹤形拳上遇到的困境。
第三层“还魂饱鹤”已经不局限于意境，反而是侧重于“神”的修行。
相关信息在鹤堂手札上的记载，将其归于“精气神”的范畴，并没有速成的办法，只能靠着人体精气交汇，由时间打磨而成。
曹流院子里的五只鹅师父，它们倒是每日尽职地给曹流展示“白鹅亮翅”。
可惜时间不长，他还来不及总结经验，将这对鹅的观摩化为自己对鹤的感悟。
好在，曹流不止这一条路。
对他而言，破镜这事是水到渠成的。
只要自己的境界突破到神力圆满，这鹤形拳届时也会随之发生蜕变。
简而言之，是以自身的武道境界带动功法境界。
“可惜了，本来还想靠着我自己的努力先一步突破的。”
曹流不无惋惜摇着头。
这时，他的院门突然本扣响，是鼠盗三手持火把，形色匆忙，朝着里面急切喊道。
“大人，外面打起来了。”
不待曹流开口，黑虎帮驻地的方向，申屠刑洪钟般的声音轰然响彻！。
“长乐坊无关人等即刻撤离！”
“擅自停留者，生死毋论！”
紧接着，是漫天的喊杀声，逃窜声，以及大火焚烧屋子的声音。
他知道这是两大帮正式开战了！
曹流立即背起玄铁重剑，朝着屋外的方向冲去，临行前不忘对鼠盗三下令。
“你去传话，让白峰带上家伙前来待命。其余人等，严防各街道，有异动火速来报。”
“是！”
……
等到曹流出了院子，来到大街，很快就被面前的景象镇住。
大量的火光与黑烟冲天。
平日里熟悉的小铺，这时要么人走楼空，门庭大开；要么直接在熊熊烈焰中被吞没，只留下断壁残垣压着几具焦黑枯骨。
他住的地方已经是玉桃胡同靠里了，尚且情况如此艰难。
若居于双方冲突的一线，下场近乎不敢料想。
这时，他的耳边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叫。
转头看去，是有一个刺着龙形纹身的花面男子，正轻描淡写地拧断一个逃窜女人的头颅。
先前的叫声正是源于这里。
花面男杀死女人之后，又将目光转向曹流，面上带着讥讽之色。
他饶有兴致地舔着指尖的鲜血，似是在回味方才的一幕。
曹流的眼神更冷了。
他从不觉得自己是什么正义凛然的庇护者。
但今天，这人必须死。
下一秒，他两腿的肌肉蓦然变大，直接撑破了裤腿，露出一条条驳杂而猩红的筋膜与血管。
他抬脚猛地朝下一踏。
整个人拔地而起，巨大的力道隔空荡起一道道磅礴气流，震得衣衫猎猎作响，宛如刹那的流星划过漆黑的夜空。
这一刻，“仙鹤寻虾”的寸芒包裹住下半身，天斧腿“断江河”鼓动腿部气血，抵达鹤形拳无法覆盖的人体区域。
两门意境级武功全开！
他的脚步虚踏空中，丝毫不落，仿佛有无形的气流支撑着他的身躯。
这一刻，曹流打破了神力境不能滞空的神话！
他居高临下，俯瞰着烈火笼罩中的胡同，手臂一抬，玄铁重剑直接飞到掌中，随后当空竖直劈下！
飞龙帮的花面男面对这突然的变故，直接看傻了。
曹流的速度快到他来不及反应。
唰啦！
这一剑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将这花面男沿着轴对称劈开，大量滚烫的鲜血溅到曹流脸上。
他体内的某种特质仿佛在这一刻被彻底激活。
“为什么一个个都要逼我发火呢。”
曹流利索收剑，很快来到玉桃胡同的其余街道。
子鼠帮的帮众与黑虎帮的高手正同力拦截，将他们对面的飞龙帮众拦在外面。
胡同的居民早在打斗声响起时就惊醒，得到申屠刑的撤退命令之后，很快又在黑虎帮的掩护下离开。
这些人是长乐坊来日重建的根基，哪怕牺牲一部分帮众殿后，也在所不惜。
曹流很轻易就辨认出对方的领头者。
他没有打招呼，一人一剑冲到人堆里面。
刺啦！刺啦！刺啦……
寂静长夜，一剑封喉的奇景不断上演！
玄铁重剑浴血变得暗红，反观飞龙帮的帮众，一个个被砍得如西瓜般黑花红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