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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阳看着陶罐里金黄油亮的烟丝，心里有了主意——县太爷虽惜命爱官帽，但真正能左右他决策的，还是身边的师爷。那师爷贪财又好面子，作为文人，对烟草这类“海外奇珍”更是毫无抵抗力。若能把他拉过来，相当于在县太爷身边安了个“缓冲带”，这才是真正的“釜底抽薪”。 他找来了王二柱，递过一个精致的木盒和一个布包：“木盒里是二两烟丝，咱空间种的，外面绝无仅有；布包里是二十两银子。你明天悄悄去县城，找上次那师爷，就说‘宋家庄感念师爷之前的通融，特意备了点薄礼，想请师爷赏脸收下’。” 王二柱接过木盒，入手轻飘飘的，打开一看，里面的烟丝泛着金黄光泽，一股醇厚的香气扑面而来，比他在县城烟馆闻过的最好烟丝还香。“这烟丝……也太好闻了！那师爷能看得上” “他肯定看得上。”宋阳笑了笑，“这烟丝在京城官宦圈子里都是稀罕物，那师爷一个县城小吏，哪见过这个你记住，递烟丝的时候，要说是‘海外来的奇种，就这么点，特意留给师爷尝鲜’，勾起他的贪念。” 第二天一早，王二柱揣着木盒和银子，悄悄进了县城。他没直接去县衙，而是在师爷常去的“清风茶馆”外等了半晌，才见师爷摇着扇子慢悠悠走来。 “王兄弟你怎么来了”师爷见了他，先是一愣，随即皱起眉，语气带着几分冷淡——毕竟宋家庄“闹瘟疫”，他也怕沾晦气。 王二柱连忙上前，脸上堆着笑，把木盒递过去：“师爷，俺是替宋小哥来的。之前多亏师爷在县太爷面前美言，咱庄里才没被为难。宋小哥知道师爷是雅士，特意寻了点稀罕物，让俺送来给您尝鲜。” 师爷本想推辞，可瞥见木盒的精致做工，又闻到盒缝里飘出的烟香，心里一动，接过木盒打开——金黄的烟丝铺在里面，油亮细腻，香气浓郁却不刺鼻，比他珍藏的那点“江南烟丝”强了十倍不止。 “这是……”师爷眼睛一亮，捏起一小撮烟丝放在鼻尖闻了闻，忍不住惊叹，“好烟！这烟丝的品相，老夫还是头一回见！” “师爷好眼光！”王二柱连忙附和，“宋小哥说，这是海外来的奇种烟草，在咱这儿根本种不活，他也是好不容易才弄来这么点，特意留给您的。”说着，又把装银子的布包递过去，“还有这点银子，是宋小哥的一点心意，求师爷日后多关照。” 师爷捏着烟丝，心里早已动了心——这烟丝若是拿去送礼，或是自己享用，都是极大的体面。他假意推辞了两句，还是把银子和木盒都收下了，语气也热络起来：“你家宋小哥倒是有心。说吧，他还有什么事” 王二柱见他收下，心里松了口气，按宋阳教的话说道：“宋小哥说了，咱庄里都是苦哈哈的流民，没什么值钱东西，就这点烟丝还拿得出手。若是师爷和县太爷不嫌弃，以后每季度，咱都给您送一次烟丝，保证都是这么好的品相。”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语气诚恳了些：“只是咱庄里刚遭了‘瘟病’，青壮都还没缓过来，实在经不起折腾。宋小哥说，若是官府逼得太紧，庄民们走的走、散的散，到时候别说烟丝，就是一点孝敬都拿不出来了——毕竟人都没了，庄子也就散了。” 这话软中带硬，既给了“好处”，又点出了“后果”——师爷和县太爷图的是长期的好处，若是把宋家庄逼垮了，他们连这点珍贵的烟丝都得不到了。 师爷何等精明，一听就明白了。他捻着烟丝，沉吟片刻，心里已有了计较：“你回去告诉宋阳，他的心意，老夫领了。县太爷那边，老夫会替他美言几句，短期内不会再提征徭役、收税的事。只是那烟丝……你可得跟他说好了，必须是这个品相，不能糊弄。” “您放心！”王二柱连忙点头，“宋小哥说了，绝不敢糊弄师爷！” 师爷满意地点点头，挥挥手让他走了。 王二柱揣着心满意足的消息，一路快马加鞭赶回宋家庄，把师爷的话一五一十告诉了宋阳。 宋阳听了，终于松了口气。这一步“釜底抽薪”算是走对了——用稀缺的烟丝捏住了师爷的贪念，再通过他去影响县太爷，比直接对抗官府省力多了。虽然要定期送烟丝，但相比徭役和勒索，这点代价根本不算什么。 “以后每月都晒点烟丝，单独存着，专门留着‘孝敬’师爷。”宋阳对身边的李氏说，“再让赵老蔫叔多留意地里的庄稼，趁着这阵子安稳，多存点粮食和物资——只有手里的东西足够多，才有底气跟官府周旋。” 窗外的阳光正好，护庄队的训练声、铁匠铺的打铁声混在一起，透着股安稳的气息。宋家庄的危机，终于在这“糖衣炮弹”的攻势下，暂时化解了。但宋阳心里清楚，这只是与官府周旋的开始——用烟丝换安稳，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他们还得继续变强，直到有一天，不用再看任何人的脸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