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无聊时间的消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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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暇之时，他也会去寻张淑芳或苏婉。 有时是在她们的屋子里，张淑芳低头绣着一方帕子，林默便坐在对面，听她絮叨几句谷里新搬来的某个孩子懂事，或是谷中哪块菜地长得格外好。 有时是傍晚，伴着山谷里渐起的凉风，陪着苏婉在谷底缓坡上慢慢散步。 苏婉会指着远处归巢的鸟雀，或是溪边新开的几簇小花，说些谷里的细微变化。 林默静静听着，偶尔应和几句，更多时候是握着她微凉的手，用自己的体温去安抚她眼底偶尔闪过的一丝落寞。 平淡的话语和无声的相伴，如同细密的针脚，将过往的波澜和此刻的安宁密密缝合。 谷中狩猎更是别有趣味。 林默会叫上两个小姨子，还有那个喜欢和自己怄气的‘女儿’王安安。 几个女子换上利落的短袄长裤，带上几根削尖的长木矛和自制的藤绳套索，跟在林默身后，走向山谷深处划定出的狩猎区域。 “看这边。” 林默蹲下身，指着泥地上几处凌乱的小爪印，“这是野兔留下的，还很新鲜，它们习惯走熟悉的路，通常附近会有它们常走的‘兔道’。把绳套下在道旁的矮灌木根下，绊住腿脚的几率就大。” 他一边低声讲解，一边示范如何设置简易的活扣绳套。 小翠胆子大，学得也快，自己找了个地方有样学样地下套。 王安安和苏蓝、苏青三人，则是一脸的不情愿，这些知识她们早就学到了，想要林默带去山里狩猎，但是林默却一直没有开口。 小半日下来，竟也收获了两只不算肥硕的野兔。 回程路上，小翠抱着自己的猎物，脸上是掩不住的兴奋，一直老爷长、老爷短的恭维林默。 苏青、苏蓝和王安安虽不如小翠活泼，眉眼间也舒展着笑意。 林默听着她们叽叽喳喳地讨论着刚才设置陷阱的得失，或是哪只兔子跑得特别快，山谷里回荡着女子们放松的说笑声。 彼此的距离在这种共同的劳作和分享的喜悦中不知不觉又拉近了几分。 与两位岳母的相处，则多了几分家常的温情。 张桂兰和何秀莲常在房前屋后不大的菜畦里忙碌。 林默得空时，便会挽起袖子过去帮忙。 或是接过张桂兰手里的小锄头，清理一下菜垄间的杂草；或是帮何秀莲提水浇灌那片长势喜人的白菜苗。 “累了吧坐会儿。” 张桂兰看他额角带了汗，递过一方干净的布巾，指了指院中树下的石凳。 林默依言坐下歇息。 张桂兰也走过来，很自然地在他旁边的石凳上坐下。 接着，何秀莲也提着小板凳过来了。 三人便坐在树荫里，看着菜畦里嫩绿的叶片在风中轻摇。 话题也多是谷里的琐事，天气变化，或是关心一下林默最近胃口如何。 “前两日淑芳腌的咸菜能吃了，她念叨着要给你配粥尝尝呢。”何秀莲笑着说。 “嗯，她手艺好。” 林默应着，很自然地抬手，用袖子拂去了张桂兰肩头无意间沾上的一片枯叶。 这亲昵的动作让张桂兰微微一怔，随即脸上浮起一丝不甚自在的红晕，却并未躲闪，眼底反而掠过一丝被晚辈关怀的暖意。 何秀莲看在眼里，也只是抿嘴笑了笑，眼底有欣慰。 谷中的日子平静得像一泓深潭。 林默心中清楚，在这个时代，除了偶尔的节庆，寻常百姓的日子几乎没有任何消遣。 而他这个知晓漫长岁月里人们如何打发时光的重生之人，更深知与谷中这些女人的日常相处、温存谈情，对于他自己而言，是远离纷争后难得的松弛。 对这些将身心都依托于他、依附于这方小小山谷的女人来说，更是维系住这片小天地的安稳与人心凝聚所不可或缺的粘合剂。 日子一天天流过，像溪水冲刷着卵石。 平静的表象下，谷中悄然发生着变化，犹如深潭之下悄然孕育的新生泉眼，无声地为这份安稳添上了更厚实的根基。 这一日午后，阳光正好。 春桃挽着裤腿，光脚踩在清凉的溪水里，身边围着五个同样挽着裤腿、提着小小竹篓的小丫头。 溪水清浅，碎石铺底。 李婷婷年纪最大，兴奋地指着水下一晃而过的黑影：“春桃姨！快看！那条大的！” “嘘，小声点，别吓跑它。” 春桃笑着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屏住呼吸，双手缓缓探入水中，猛地一合。 “抓住了！” 她惊喜地叫起来，双手捧起一条挣扎着的巴掌大的鲫鱼，放进旁边赵念儿赶忙递过来的小篓里。 几个小丫头顿时雀跃起来，小竹篓里已有不少小鱼小虾，收获颇丰。 “回去喽！春桃姨，晚上能喝鱼汤吗” 李馨提着沉甸甸的篓子，仰着脸期待地问。 “能，回去就让桂兰婶子给你们做鲜鱼汤！” 春桃笑着应道，领着几个满载而归的小功臣，沿着溪边小路往木屋聚居的区域走去。 孩子们的笑语叽叽喳喳，像一群归巢的雀鸟，就连刚融入进来的赵念儿都显得很开心。 新加入进来的那八个女童，还有些拘谨，没能融入进这个小团伙里面。 反倒是赵念儿，由于陈氏让她平时多来找林默亲近亲近，反而很快就和李馨她们这几个孩子熟稔起来了。 眼看就要走到熟悉的木屋前那片空地，春桃脸上的笑容突然一滞。 一股毫无预兆的恶心感猛地从胃里翻涌上来，直冲喉咙口。 她脚步踉跄了一下，慌忙扶住旁边一棵老槐树粗糙的树干，弯下腰，剧烈地干呕起来，脸色瞬间褪去了血色，变得有些苍白。 “春桃姨！” “春桃姨你怎么了” 几个小丫头吓坏了，立刻围了上来，仰着小脸焦急地问询，叽叽喳喳的声音里透着惊恐。 此时，林默正坐在院中那张厚实的槐木长椅上，张桂兰则侧身坐在他结实的大腿上，身子微微依偎着他宽厚的胸膛。 林默一手环着她的腰，一手握着她的手，两人正低声说着谷里新开垦的那小块坡地种些什么合适的家常话。 孩子们的惊呼和春桃突然的异状瞬间打破了这份宁静的依偎。 两人的目光同时循声望去，落在了扶着树干身子难受得躬起来的春桃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