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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琳做完手术,被转入一间单人病房进行术后观察。 严栖川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目光始终不离监测她生命体征的仪器。 半个小时的观察期很快过去,江琳各项指标平稳,未出现任何术后异常。 严栖川站起身,掀开盖在她身上的薄被。 在她瞬间警惕的注视下,严栖川俯身,手臂穿过她的膝弯和背脊,将她打横抱起,转身朝外走去。 “喂!你放我下来!”江琳是真的嫌恶被他触碰,从生理到心理都感到极度不适。 可惜药效还没过,她依旧无法动弹,这种完全受制于人的处境,比杀了她更令她难受。 严栖川已经脱去手术服,换上一身纯白色常服。 他低头看向怀中的人,似笑非笑道:“江琳,你最好搞清楚现在的状况。你,没有跟我谈判的权利。” 话毕,他抱着她稳步向外走去,每一步都极尽平稳,尽可能不给她造成任何颠簸。 沿途遇到的医生和护士,纷纷投来惊诧目光。 下午医院来了个手持联合国资格证、自己诊断自己、气场极强的年轻女孩,这事迹早就传遍医院上上下下。 所有医护人员都听说了江琳这号“砸场子”的人物。 现在看到她刚做完手术,还没过观察期就被一个男人抱离医院,这显然是严重违反医疗规程的。 但……无人敢上前劝阻。毕竟,这一男一女的学术背景摆在那里,本身就是一种权威。 如果他们愿意,怕是连这家私立医院的院长职位,都能让他们当着玩儿。 江琳索性闭上双眼,选择彻底摆烂。她忽然想到什么,悠悠开口,带着几分自暴自弃:“我的东西……” 严栖川料到她要问什么,直接打断:“放心。让暗夜提前送到我车上了,包括你的书包和手机。至于你那辆破车……”他顿了顿,“暗夜给你开回墨香楼了,停在一栋门口。” 江琳不再多言。只要闭上眼睛,不去看这个抱着自己的男人,似乎就能短暂逃避这令人作呕的现实。 严栖川将她放进宾利副驾驶,座椅已经被提前放倒至一个适合躺卧的角度,为她系好安全带。 随后,绕到另一侧上车,发动汽车,离开医院。 江琳躺在座椅上,从这个角度看不到窗外的景色。只能凭借对道路的熟悉感和车辆拐弯、颠簸的细微变化,在脑中大致判断行进路线。 宾利驶入墨香楼小区后,经过一栋时,并没减速停下的意思,而是径直往前开,最终驶进了四栋车库。 严栖川停稳车,拉开车门,绕到副驾驶一侧,俯身进来为江琳解开安全带。 车门大敞,江琳终于能看清外面的情况。这是严栖川的房子。 她强压怒火,试图进行最后的谈判:“我要回我自己家。” 严栖川看着她,觉得有些好笑,眼神戏谑。 “你”他上下打量江琳,“现在连动都动不了,回自己家谁照顾你那条疯狗好像不在国内吧” 江琳皱眉:“我会叫我朋友来……” 严栖川伸出食指,轻轻按在她唇上,堵回她所有的话。 “江琳,是我擅自把你带离医院的。我是你的主刀医生,如果不能确保你术后真的平安无事,这将会是我医学生涯上一个无法洗刷的败笔。” 他的语气听起来,是那么的合情合理, “所以,于公于私,我都得把你放在我眼皮底下,亲自照看。三天观察期,只要情况稳定,到时间后,你想去哪,都随你。” 江琳被他这番冠冕堂皇的说辞气笑了,咬牙切齿道: “严栖川,你把趁人之危说得这么清新脱俗干嘛不就是想找个借口把我困在你这里吗无耻小人!” 严栖川对她的谩骂置若罔闻,将她从车里抱出来,往屋内走去。 上了三楼,他推开一间卧室的门。 江琳被轻轻放在大床上。 在身体接触床铺的瞬间,江琳迅速打量四周环境,瞳孔微颤。 入目所及,皆是各种深浅不一的淡蓝色。 淡蓝色的床品,淡蓝色的天鹅绒沙发,淡蓝色的水晶床头柜,甚至连天花板和墙壁,都被粉刷成富有层次感的淡蓝色…… 整个房间,宛如一个精心打造的淡蓝色梦境。 严栖川为她盖好被子,声音温和:“你现在需要的是休息。好好睡一觉,等你醒来,药效就差不多过去了。” 江琳收回打量房间的目光,死死盯着他,命令道:“你出去。” “好。” 严栖川低头浅笑,起身走出卧室,轻轻带上房门。 整个过程流畅自然,毫无纠缠,仿佛他真是个恪守界限的正人君子。 江琳在心底冷笑,驱散了这荒谬的想法。严栖川才不是君子,他是一头懂得伪装、极富耐心的……狼。 被安置在床上的江琳,并没有就此认命。 她身体虽无法动弹,大脑却在高速运转。 尝试集中精神,凭借意志力,去对抗体内流窜的强效神经阻断剂,希望能早一点夺回身体的控制权。 可不知为何,原本清晰的思维,开始变得混沌。 她眼皮越来越沉,无论如何努力,意识还是不受控地逐渐模糊、涣散……最终彻底坠入梦乡。 她不知道的是,严栖川早料到她不会乖乖休息。 在她被送入这个房间之前,严栖川已经让暗夜在房间各个角落,包括空调出风口,都喷洒了无色无味的助眠药物。 这片看似梦幻的淡蓝色童话世界,实际上,是一个精心为她打造的、催人入睡的“药房”。 严栖川离开卧室后,并未走远。 他静静靠在门外的墙边,耐心等待着。 一个小时后,他抬腕看了眼时间,差不多了。 轻轻推开卧室门,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严栖川没有先去看床上的人,径直走到窗边,将所有窗户都一一打开。 清新的夜风涌入,卷走室内最后一丝药物残留。 完成这一切,他才放轻脚步,走近大床。 床上的人已经睡熟,柔和的夜灯勾勒出她的侧脸轮廓,呼吸清浅均匀,只是那漂亮的眉头仍微微蹙着,仿佛在梦中也为什么事烦忧。 严栖川在床边蹲下身,温柔凝视着她的睡颜,那张平日里总是覆着冰霜、充满攻击性的脸,此刻显得脆弱恬静。 严栖川缓缓抬起手,指尖带着轻颤,抚过她蹙起的眉心,用指腹一点点将其抚平。 他的动作是那样轻,那样缓,生怕惊醒了熟睡的瓷娃娃,打破这来之不易、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