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架灯柔，字里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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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一收到陈默星空摄影展邀请函时，书桌上刚码好新印的故事书，封面印着山区的星空——是陈默特意寄来的照片，他在邮件里说“这张最亮，适合当孩子们故事的开头”。邀请函是牛皮纸做的，角落画着小小的银杏叶，和她上次夹在信里还给陈默的那片，形状几乎一样。 开展那天，苏一提前半小时到了展馆。入口处的展架上，第一张照片就是巷口的老槐树，下面标着一行小字：“第一次拍暖光，是想留住某个人捡银杏叶的时刻。”她指尖刚碰到展架边缘，就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苏编辑，你看这张的光影，比三年前拍桂花时稳多了吧” 陈默穿着上次的卡其色外套，手里拎着个纸袋子，里面装着热乎的糖炒栗子——是苏一上次跟孩子们聊天时提过的，说“秋天的故事里，总得有袋冒热气的栗子”。“我问了清禾，知道你喜欢偏甜的，”他把袋子递过来，耳朵有点红，“展馆后面有休息区，等会儿看完展，我……我想跟你说说每张照片背后的故事，比如这张星空，拍的时候孩子们还帮我举着手电筒呢。” 苏一跟着他往里走，展架上的照片一张比一张暖：有孩子们举着故事书在桂花树下读的样子，有凌越在老宅院子里削竹片的侧影，还有清禾趴在画架上调颜料的瞬间。走到最后一张照片前，苏一忽然停下脚步——照片上是她坐在山区小学的石阶上，低头写故事的侧影，夕阳落在稿纸上，笔尖刚好落在“星光会照亮每一段路”这句话上。 “这张是上个月拍的，”陈默的声音轻轻的，“那天你跟孩子们说要写‘会拍照的星光’的故事，我就悄悄拍了下来。我总觉得，你写故事的时候，比镜头里的任何光都要亮。”他从口袋里掏出个小本子，翻开第一页，是苏一三年前寄到山区的故事书片段，旁边用钢笔写着：“今天收到苏编辑的书，要开始学拍暖光，因为她的故事里，没有冷的风景。” 苏一接过小本子，指尖拂过泛黄的纸页，忽然想起陈默照片背后那些笨拙的参数记录——原来从她写下第一个山区故事开始，就有人在用镜头，一点一点回应着她的文字。“下个月山区要办读书节，”她抬头看着陈默，眼底带着笑，“孩子们说想让你去拍照片，还要我把你写进新故事里，名字就叫《会拍星光的摄影师》。” 陈默眼睛一亮，伸手轻轻碰了碰她手里的小本子：“那我能不能提个要求故事里要加一句——‘摄影师的镜头里，最亮的光，是故事作者的眼睛’。”展馆的灯忽然暗了些，展架上的星空照片像是真的在闪烁，苏一低头看着小本子上的字迹，忽然把刚买的银杏叶书签夹了进去：“成交，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下次拍星空的时候，要把我写的故事，念给星星听。” 闭馆时，夕阳透过展馆的窗户照进来，把两人的影子落在展架上，和那些星空、桂花、银杏的照片叠在一起。陈默拎着空了的栗子袋，苏一抱着他送的星空相册，两人慢慢往巷口走，脚步声混着晚风里的桂花香，像在续写一段刚开头的故事——一段关于文字与镜头、星光与约定的故事，在往后的春秋里，会慢慢长出更多温暖的细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