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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养病吧,你今天的药钱就从薪水里面扣好了。” 桃花走出房间,吴贵和徐三胖便都跟了出去。 马小六已经回来了,手里还拎着两包药。 老丁见马小六回来,便从后院扛来了一把梯子,于是马小六和吴贵就张罗着换旗子去了。 桃花无聊,便坐在大堂门口,倚着门框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看着他们换旗子。 永定大江以南,靠山城人氏,严家,严玉芬,严文林…… 严文林…… 桃花的心忽然一阵震颤,怔愣了半晌之后,额头竟渗出细密的汗珠,抓着瓜子的手忍不住开始发抖,娇小的身体也跟着微微颤抖。 她抬起头扫视院子里的一切,然后看向客栈外面正忙着换旗子的马小六和吴贵。 吴贵大声吆喝着在门口指挥,趴在梯子上的马小六笑得十分欢畅,在吴贵的指挥下忙上忙下。 扶着梯子的老丁也仰着头,眼神温和地看着那面在风里翻飞的新旗子,连在厨房忙乎的徐三胖也把菜碟子放在桌上后就急匆匆地跑了出去,一边走一边擦拭那把从不离身的豁口菜刀。 镇子上远处有人看到大风客栈在换新旗子,也在墙根下一边晒太阳一边远远地朝这里张望。 眼前的一切都那么普通那么平淡,那么简单却又那么真实,真实到让人觉得日子无非就是这样过的,仅此而已。 不同的笑声让桃花渐渐平静下来,也重新给了她勇气。 她终于停止了颤抖,伸手抹去额头的汗珠,继续靠在门框上磕着瓜子,只是速度却慢了许多。 入夜,风难得地小了许多,大风吹开了阴云,露出已经许久不见的月亮。 大堂里,徐三胖裹着夹袄收拾着方才和吴贵两个人吃花生碰酒盅留下的摊子,马小六则抢了照顾病人的活,兴致勃勃地凑到了严玉芬住的房间去了。 老丁一瘸一拐地在整个客栈里转悠了一圈,检查无误后来到大堂,大堂里并不满,留下的人还在喝酒划拳,徐三胖已经又端了一小碟花生出来,和老丁两个人在柜台边上就着花生喝起了小酒。 唯有桃花一个人坐在房顶上,手里拎着一个小小的酒坛,脚边还摆了两三个。 桃花嘴角挂着苦涩的笑,抬头看着夜空难得一见的月亮,默默抓起手中的酒坛,仰头就是一大口。 夜色深沉,半明半暗的月光照在红衣女子手中那长不过一尺半又薄如蝉翼的快刀之上,刀身上显出淡淡的粉色光晕来,好似一朵朵盛开的桃花。 若隐若现的桃花渐渐散开,化成一个男人俊逸冷漠的脸庞。 ………… “落花,收手吧。这一刀算是我对你的补偿,从此以后,我们恩怨两清。” 黑衣的男子抓着红衣女子的手将刀从自己体内拔了出来,红衣女子惶然失措,握着刀一步步后退,而黑衣的男子则捂着胸口踉跄倒退,向崖下跌落。 “不……” 红衣女子凄厉地尖叫,窜过来想要抓住他的手,却只来得及扯住他下落的衣袖。 “十年前的今天,我在这里将沉音推下枯木崖,十年后的今天,我终于有勇气,可以下去陪她……” 黑衣的男子嘴角扬起轻松释然的微笑,轻轻使力,衣袖断裂,黑点下沉,最终消失。 ………… “人生若只如初见,那该有多好……” 回忆一点一滴散去,红衣的女子抬起头,泪流满面。 原以为五年的时间已经够长,长到足够将这一切全部忘记,却原来所有的一切,竟不曾有丝毫忘记。 那一日发生的事情竟然如此清晰地印刻在她的脑海之中。 从来就不需要想起,因为从不曾忘记。 红衣女子猛地抬手,“啪”的一声,酒坛子从房顶上飞了出去,落在院子里被摔得粉碎。 客栈的大堂里划拳声此起彼伏,压根就没有人听见那声音。 “花姐又在屋顶上自己喝酒了。” 徐三胖捏了一颗花生放进嘴里,看了沉闷的老丁一眼。 老丁用浑浊的眼睛往院子里瞥了一眼,依然沉默着,摸了摸自己那根漆黑的烧火棍。 客房之内,严玉芬躺在炕上,盯着手里抱着的剑发呆,酒坛子摔碎的声音也根本没有打扰到她。 “咱们客栈啊,说普通也不普通。你想想啊,这大风镇可是西域入关的必经之地,入关最后百里之内可就咱们一家客栈,这东往西来的人还不都得住这儿你别看咱们就是个小客栈,就这么几个人,你也别看咱们掌柜的是个女人,我跟你说,花姐可厉害着呢,大风镇‘桃花娘子’的名号,在这一片那可是响当当的……喂,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马小六絮絮叨叨地说了半天,却见严玉芬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只对着手里的剑发呆,顿时就不乐意了,上前一把抢过她手里的剑左看右看,百思不得其解。 “你说你总对着这个破剑发什么呆呢这东西咱们大风镇的铁匠铺就有的卖。二两银子就能买一把。” 说话间他抽出剑来,看到剑身上的豁口顿时笑了:“你看看这剑,还有豁口,一看就知道钝的很,能干啥也就能装在剑鞘里吓唬吓唬人而已,我就奇怪了,你一个弱女子拿着个剑做什么你又穷又病的,怎么不把这东西当了换钱治病呢” “不能当!”严玉芬挣扎着坐起来,一把将剑抢过来抱在怀中,小心翼翼地保护起来。 “你把剑给我,我去当了!” 马小六眼珠子转了一转,伸手再去夺剑,严玉芬却说什么都不给,两个人便拉扯在一起。 马小六到底是男人,力气大,很快就把剑抢到了手中,得意洋洋地看了严玉芬一眼,转身就要往外走。 “把它还给我!” 严玉芬不顾自己还在病中就扑了过来,和马小六撕扯在一起。 “咳!” 一声冷冷的咳嗽,严玉芬抬头就看见一身红衣的桃花站在门口,立即低头,嗫嗫喊了一声:“掌柜的。” “我说花姐,你老是这样不声不响的出现在我背后,我会被吓出病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