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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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无忧脆生生的声音如同连珠炮一般，在场众人瞠目结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是岁家那个不会说话的小傻子 这口齿伶俐，骂人专戳人心窝子的嘴毒女娃娃是岁家的小傻子 围观的村里人都面面相觑。 这时，村长扶着老腰，气喘吁吁的从远处往这边跑来，口中喊道： “都给我住手！你们几个，赶紧把她们拉开。” 岁无忧眼尖，老远瞥见一个穿戴与众人不同的老汉跑来。 她又狠狠踹了两人一脚，飞快的缩回岁老汉身后。 村长此时才将将赶到，叉着腰喘着粗气。 好一会，他才缓过来，冷着脸目光扫向岁家和史家众人： “都干啥呢一个个闹的鸡飞狗跳的。” 岁老太与史老婆子此时也被同村人拉开。 史老婆子吃了大亏，顿时一拍大腿坐在地上哭嚎： “村长呀......他们欺负人啊......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呀。” 岁老太将手中史老婆子的头发偷偷扔在地上，随意的抓了抓自己凌乱的头发： “村长，你来评评理。史满罐和史南缸两个兔崽子把我家无忧头打破了。” 她伸手将躲在岁老汉身后的岁无忧拉了出来，指着她头上包的旧布： “大家伙都看看，我家无忧头上砸了个大口子，当时那血流的跟小河似得。若不是我家无忧命大，这次小命可就交代了。” 岁无忧头上的伤口如今虽不渗血，但是裹在头上的旧布上面却是血迹斑斑。 众人目光落在岁无忧头上，对史家两小子的厌恶之心又多了几分。 看热闹的人群中有人咋呼出声： “我的天，流这老些血，吃几只老母鸡也补不回来吧。” 一旁的桂英婶子不由愤愤的抱不平： “好家伙，史满罐和史满缸这两个兔崽子是该好好教训教训了。看无忧这样子，搞不好到时候还得留疤。” 史家隔壁的菊香嫂子撇撇嘴附和： “可不是嘛，人家无忧生的跟朵花似的，要是头上留疤了，那多可惜。” 她家在史家隔壁，那是深受其害。 史家这两个兔崽子在村子偷鸡摸狗，胡作非为，大家伙早就烦透了二人。 偏生史老婆子又护的紧。 他们若是闯了什么祸，史老婆子还倒打一耙，说人欺负她家宝贝孙子。 史家在榆柳村那是声名狼藉，人厌狗嫌。 史老婆子胡搅蛮缠，如同滚刀肉一般，村里人都不耐烦与史家掰扯。 他们一家不以为耻，反而洋洋得意。 史婆子这回本就吃了亏，又见众人指责她家乖孙，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她冲着众人啐了一口浓痰，枯瘦的双手拍着大腿，一蹦三丈高： “我呸，你们这些下作贱妇，在这里满嘴喷粪，小心我撕烂你们的嘴。” 岁老太毫不畏惧，向前跨了一步，梗着脖子说道： “哦哟哟，史老婆子，真当我怕你不成来来来，你来撕一个试试。” 村长板着脸，环视了一圈，目光落在岁无忧的额头上。 他眉头拧成麻花，看向史老头语气严厉的说道： “既然是史家小子打了无忧丫头，那么你家便抓只老母鸡给无忧丫头补补身子。还有请郎中的花费，你们史家给出了。” 村长对史家这根搅屎棍也是深恶痛绝，仗着自家儿子多，简直无法无天了。 他们榆柳村出了名的民风淳朴，村民和善。 可别让这史家人，把名声的坏了。 史老婆子听闻让她家出钱又出鸡，如何能愿意。 她一双浑浊的三角眼恨恨的瞪了岁无忧一眼，紧接着一拍大腿坐在地上哭嚎起来： “哎呦我的天爷，你怎么不劈死那些不要脸的贱人啊你睁开眼睛看一看呀，人家都欺负到家门口，还让我们赔钱呀，还有没有天理了呀” 史老婆子干打雷不下雨，嗓子拉的长长的。 正哭嚎着，忽然停了下来，重重擤了一把鼻涕往前一甩，回手又在自己裤腿上蹭了一把。 眼见着鼻涕差点甩到自己身上，村长手脚利落的往后躲去，气的吹胡子瞪眼。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陈氏一脸怒气冲了过来： “村长，你看看岁家那个傻子，把我家满缸满罐打成什么样子了。” 村长往后仰了仰避开陈氏漫天飞的唾沫星子，颤抖着手指向她怒斥： “简直岂有此理，你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你说别人打了你家小子我还相信，你却偏偏说无忧丫头动了手。你当我眼瞎吗” 谁不知道无忧丫头是个傻子，连吃饭都要人喂。 说她动手打人，真是笑死个人。 陈氏急的跳脚，扯着史满罐和史满缸推到村长面前： “村长，你可不能偏帮岁家，你看看我家满缸满罐.....” 她扒拉了几下，两小子身上除了泥和灰，一点青紫都看不到。 村长一脸嫌弃往后退了几步，半大小子，身上脏的不成样子。 他稳住身形，双手背在身后，厌恶的瞥了一眼史老头子警告道： “史狗蛋，你们家的娘们若是管不好，再给我胡搅蛮缠，那你们一家就给我滚出榆柳村。” 史老头子急了，他们一大家子要是被赶出榆柳村，那还怎么过活 他一脸不服，向村长争辩：“村长，这岁家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般偏帮他们家。说我家满缸满罐打了岁家那傻子，有谁看到了我还说是岁家存心来讹诈我家呢。” 史老头子说完，转头看向聚在一起看热闹的人群。 谁知人群中走出一名身形挺直，衣衫破烂的清俊少年，面无表情的说道：“村长，我看到了！” 昨日，岁家小傻子坐在门口，被史满缸和史满罐用石子砸破了头。 当时，那小傻子额头上的血流的满脸都是，她却连哭都不会，呆呆傻傻的坐在那里。 还是他怕她血流尽而亡，所以才敲了岁家的大门。 见到岁老太从里屋出来，他才悄悄走的。 村长本就在听史老头子说自己收了岁家好处时，气得七窍生烟。 此刻见少年出来说话，不由冷着脸，看向史老头子沉声说道： “史狗蛋，你如今还有什么好说的。萧家小子日日独来独往，可跟岁家从不往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