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暗渠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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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后通道都被那密密麻麻的幽绿光点堵死，腐臭的气味混合着尸蹩特有的腥气扑面而来，令人作呕。那“嘶嘶”的爬行声越来越近，如同死亡的倒计时。 “背靠背围成一圈！”徐莽临危不乱，厉声喝道，同时将火折子向前猛地一挥。火光掠过，照亮了前方景象——那是无数只拳头大小、甲壳黝黑发亮、长着狰狞口器的尸蹩，如同黑色的潮水般涌来！ 众人迅速靠拢，将萧衍和云渺护在中心。四名破军营士兵抽出随身短刃，徐莽则从腰间解下一条黝黑的、带着倒刺的鞭子。 “尸蹩畏火，但也会被血腥味刺激得更疯狂！”徐莽一边挥动火折子逼退靠近的尸蹩，一边急声道，“尽量别让它们近身，也别受伤！” 然而，通道太过狭窄，尸蹩的数量又实在太多。很快，便有尸蹩突破火光的威慑，攀爬上士兵的腿脚。 “啊！”一名士兵小腿被尸蹩尖锐的口器咬中，顿时血流如注。血腥味仿佛刺激了尸蹩群，它们更加疯狂地涌向那名士兵！ “砍断它！”徐莽鞭子一甩，卷住那只尸蹩猛地扯开，但更多的尸蹩已经爬满了那名士兵的下半身！ 萧衍眼神一凛，夺过身旁另一名士兵的火折子，猛地蹲下身，用火焰燎向那些尸蹩。尸蹩发出尖锐的吱吱声，纷纷后退，但那名士兵的小腿已经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这样下去不行！”云渺看着前后望不到尽头的尸蹩潮，心急如焚。她的目光急速扫过周围，忽然定格在头顶的渠壁和脚下的淤泥。“徐统领！这些尸蹩……是不是靠声音和气味追踪” “多半是！”徐莽一边奋力挥鞭，一边回答。 “火折子！把火折子都扔出去！扔向两边，越远越好！”云渺急中生智，“扰乱它们！我们找地方躲！” 徐莽瞬间明白了她的意图！尸蹩趋光、趋热、趋气味，将火源引开，或许能制造混乱和空档！ “照做！”萧衍立刻下令。 顿时，五六支火折子被奋力掷出，划出弧线，分别落向前后通道的远处。果然，尸蹩群出现了一阵骚动，大部分被飞远的火光和热度吸引，分流涌向火折子落地的方向。 但仍有不少尸蹩朝着他们冲来！ “这边！”云渺趁着混乱，指向旁边渠壁一处略微向内凹陷、上方有石块突出的地方，“快！躲到下面去！” 众人且战且退，挤进那处狭窄的凹陷。徐莽和两名伤势较轻的士兵挡在最外面，奋力抵挡着残余的尸蹩。萧衍将云渺紧紧护在身后，手中握着一柄捡来的生锈短剑，眼神冰冷地盯着不断试图冲进来的尸蹩。 那名受伤的士兵因失血和疼痛，脸色惨白，几乎站立不稳。 “坚持住！”萧衍低喝道。 然而，尸蹩仿佛无穷无尽。火折子很快熄灭，远处的尸蹩失去了目标，又开始如同潮水般向这边汇聚。情况再次危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云渺忽然感觉脚下踩到了什么硬物，不同于淤泥的软烂。她下意识地用脚拨开淤泥，借着外面兵器碰撞和尸蹩嘶叫的微光，隐约看到淤泥下似乎埋着一块石板，石板上……刻着模糊的纹路 “下面有东西！”她低呼道。 萧衍闻言，立刻蹲下身，用手扒开那片淤泥。果然，是一块巨大的石板，上面刻着一些早已风化的图案，似乎与地宫中见过的烈武王时期的纹饰有几分相似！而在石板中央，有一个不起眼的、与玉佩上兽形图腾类似的凹陷！ 又是机关！ 萧衍毫不犹豫，立刻从怀中取出那枚玉佩，对准凹陷按了下去！ “咔哒……” 一声轻微的机括声响起，众人脚下的石板猛地一震，随即缓缓向下沉去，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一股更加阴冷、但相对清新的空气从洞内涌出！ “快下去！”萧衍当机立断。 徐莽等人一边抵挡尸蹩，一边迅速搀扶着受伤的同伴，依次跳下洞口。萧衍拉着云渺，最后跃下。 就在他们跳下的瞬间，上方的石板又缓缓合拢，将疯狂涌来的尸蹩彻底隔绝在外！只有几只侥幸跟入的尸蹩，也被徐莽迅速解决。 下面是一条更加狭窄、但明显是人工开凿的石阶，向下延伸。众人都松了口气，有种死里逃生的虚脱感。 “云姑娘，你又救了我们一次。”徐莽看着云渺，眼中充满了感激和敬佩。若非她急中生智，又发现了这处机关，他们恐怕已葬身虫腹。 萧衍看向云渺，目光深邃，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紧紧握了一下她的手，那力道传达着无声的肯定。 云渺微微摇头，看向那名受伤的士兵，担忧道：“他的伤……” 那名士兵小腿伤势严重，流血不止，脸色灰败。在这种恶劣环境下，伤口极易感染，后果不堪设想。 萧衍撕下自己衣袍相对干净的内衬，亲自为他重新包扎止血，动作熟练而迅速。“坚持住，找到出路，立刻找郎中。” 众人稍事休整，沿着石阶继续向下。这条密道比排水渠更加古老，墙壁上偶尔能看到残存的壁画和铭文，都与烈武王有关。看来，这黑水城地下，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加复杂，烈武王在此经营的力量，盘根错节。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出现了水声，以及更加明亮的光线。尽头是一个被杂草和藤蔓遮蔽的洞口，拨开障碍，外面是潺潺的流水和满天星斗——他们竟然已经到了城外！洞口隐藏在护城河岸边一处陡峭的河堤下，极其隐蔽。 终于逃出来了！ 然而，没等他们高兴，徐莽突然脸色一变，示意众人噤声，指向河对岸。 只见对岸远处的官道上，火把通明，一队骑兵正在快速行进，方向正是黑水城！而那旗帜……赫然是晋阳禁军的旗帜！ “是京营的骑兵！”徐莽声音凝重，“看来，晋阳那边也动了……殿下，您的行踪，恐怕已经彻底暴露了。” 萧衍望着对岸的火光，眼神冰冷如铁。黑水城之围虽解，但更大的风暴，已然降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