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测怨仪的数值还在时不时跳一下 —— 从 “18” 到 “21” 再回落，林砚辞指尖贴着仪器屏幕，眉头微蹙：“玄阴宗的信号还在飘，不过强度很弱，暂时不会有动静。” 话音刚落，沈砚的手机就响了，屏幕上 “王建军” 三个字亮得及时。 “沈先生！张磊找到了！” 王建军的声音裹着风，像是在户外跑， “他一开始还犹豫，说‘家族旧事不好外扬’，直到我们提了苏伶女士的怨气和玄阴宗的事，他才慌了，翻出张宏文的日记，当场就说要赶过来！现在已经上高速了，下午三点准到青水镇！” 挂了电话，沈砚转头看向苏伶 —— 她正对着化妆间里的旧镜子发呆，红怨气已经淡成了浅粉，指尖碰了碰镜面上的灰尘，轻声说：“不知道他…… 会不会认账。” 林砚辞适时递过一颗聚气丹，青色灵气裹着丹药，温和得不刺眼：“先补点灵气，不管怎样，今天总能给你个说法。” 苏伶捏碎丹药，灵气顺着指尖融入虚影，原本有些透明的戏服，渐渐能看清上面的针脚了。 下午三点整，一辆黑色奔驰 suv 停在古宅门口，轮胎碾过青石板发出 “嘎吱” 声。 车门打开，张磊攥着公文包下来，灰色西装的袖口沾了点灰尘，金丝眼镜滑到鼻尖，他抬手推眼镜时，指节泛白 —— 显然一路没歇，眼底的红血丝藏都藏不住。 看到古宅门口的苏伶虚影，他脚步顿了顿，往后缩了半步，又强行稳住身形，声音发颤：“请…… 请问是沈砚先生吗我是张磊。” “我是沈砚。” 沈砚上前一步，目光落在他攥得发白的公文包上，“你太爷爷张宏文的事，你应该清楚。” 张磊的脸瞬间没了血色，他低下头，手指抠着公文包的拉链，好半天才拉开：“我知道…… 爷爷临终前把我叫到床边，塞给我这本日记，说‘这是张家的债，得还’。” 他掏出本泛黄的线装日记，封皮上 “张宏文” 三个字已经模糊， “爷爷说，太爷爷当年看着太奶奶派人把苏伶女士推下戏台，连她掉在地上的银钗都不敢捡，后来只能偷偷把尸体埋在戏台下面，每年清明都绕着古宅走三圈，不敢靠近。” 沈砚接过日记，指尖刚碰到纸页，守界石就微微发烫。 翻开第一页，民国二十六年的字迹带着墨痕：“庆和园初见玉仙，穿红戏服唱虞姬，水袖甩起来时，像有桃花落在台上。” 往后翻，字里行间从最初的欢喜，渐渐变成愧疚 ——“民国二十七年，娘让家丁把玉仙推下戏台，她喊我的名字，我没敢应。银钗掉在地上，我晚上回去找，已经没了。” 最后一页画着支银钗，钗头的梅花和化妆间里那支一模一样，旁边写着：“欠玉仙一条命，欠她一场八抬大轿，下辈子还。” 苏伶飘到沈砚身边，看着日记里的银钗画，指尖颤抖着碰了碰纸页，浅粉的怨气又淡了几分，眼泪落在日记上，却没留下痕迹：“他…… 还记得银钗……” “苏伶女士，对不起！” 张磊突然 “扑通” 一声站定，腰弯得几乎贴到膝盖，头低着，声音带着哭腔， “是张家对不起你！太爷爷懦弱，太奶奶残忍，我爸那辈甚至不知道你的事 —— 是我不好，早该发现这本日记，早该来给你道歉！” 他直起身时，眼镜片已经被眼泪打湿，从公文包里掏出两份文件，双手递过来：“这是施工队合同，明天一早他们就来挖戏台下面的尸体，我选了青水镇公墓的南坡，旁边是桃林，春天会开很多花，你当年在天津唱《桃花扇》时，日记里写过喜欢桃花……” 沈砚接过文件，林砚辞突然轻声提醒：“测怨仪数值在降，苏伶女士的怨气快稳不住了。” 沈砚立刻抬手，守界石的白光缓缓笼罩苏伶，林砚辞也指尖凝出青光，两道光交织成一张软网，托住苏伶的虚影。 “我从来没想过报复……” 苏伶看着张磊通红的眼睛，又看了看文件上 “桃林墓地” 四个字，浅粉怨气彻底褪去，变成透明的白， “我只是想有人记得，我叫苏玉仙，唱过虞姬，爱过一个人…… 不是什么‘戏子无情’。” “会记得的！” 张磊抹了把眼泪，“我会在古宅旁边建纪念馆，把你的戏服、照片，还有这本日记都放进去，每天都有人给你送桃花羹 —— 你日记里写‘庆和园的桃花羹甜而不腻’，我已经让饭店学了做法，以后每天都有。” 苏伶笑了，透明的身影渐渐发光。 她对着沈砚和林砚辞弯了弯腰，又看向张磊，轻声说：“谢谢……” 话音落时，她化作一道白光，顺着窗户飘向远处的桃林，空中似乎还飘着一缕淡淡的桃花香。 几乎同时，古宅院子里的杂草 “唰” 地冒出绿芽，老槐树枝头的枯叶落下，新叶快速舒展。测怨仪的数值稳稳停在 “12”，红色警报灯彻底灭了。 【叮！守界系统提示：宿主成功化解苏伶怨气，获怨气化解碎片 x3！累计碎片 x10！】【苏伶往生，功德值 + 300！】【全民抗诡异进度 + 15%！玄阴宗总坛坐标同步至修仙部队终端！】 当晚，张磊在镇上饭店订了包间，桌上的桃花羹冒着热气，甜香飘满屋子。 窗外的路灯亮着，能听到镇上小孩的笑声 —— 有两个孩子举着风车跑过，风车 “呼呼” 转着，打破了之前的死寂。 沈砚刚舀了一勺桃花羹，林砚辞的手机突然震动，他看了眼屏幕，脸色微变，把手机递到沈砚面前：“昆仑山那边传来的 —— 修仙部队在黑风谷外发现玄阴宗的怨气波动，界域节点的能量值在涨，他们好像在提前准备激活仪式。” 沈砚的勺子顿在半空，窗外的笑声似乎远了些。他看向林砚辞，两人眼神交汇 —— 青水镇的阴霾散了，但昆仑山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