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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超神学院报到日（上）—— 葛小伦的震撼教育 超神学院的大门并不张扬，甚至有些低调，掩映在一片葱郁的绿植之后，看上去更像是一所僻静的科研单位或高级进修学院。葛小伦提着一个略显陈旧的皮箱，站在门口，心里像揣了只兔子，七上八下。既有踏入新世界的兴奋和隐约成为“超人”的期待，又有对未知环境的忐忑和对那个冰冷美女蔷薇的莫名紧张。他深吸了一口略带草木清香的空气，定了定神，迈步跨入了大门。 校园内的景象再次出乎他的意料。没有荷枪实弹的哨兵，没有高耸的雷达天线，只有蜿蜒的林荫道、修剪整齐的草坪和几栋风格简约、充满现代感的建筑。环境静谧得甚至能听到鸟鸣，与他想象中的神秘军事基地或是高科技研究所大相径庭。 他正有些茫然地四处张望，目光很快就被不远处一棵繁茂大树下的景象吸引住了。一条朴素的木质长椅上，蔷薇正斜倚在那里。她换下了一身戎装，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勾勒出匀称的身材，火红的长发随意披散着。她低着头，专注地刷着手机屏幕，午后的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在她身上投下斑驳跳跃的光点，构成一幅极具生活感却又带着疏离气息的画面。 葛小伦的心脏不争气地加速跳动起来。他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并无线褶的衣领，清了清嗓子，鼓起勇气朝那边走去。 听到脚步声靠近，蔷薇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用她那特有的、听不出什么情绪的清冷声音说道：“先来的这边，先入住吧。”语气平淡得像是在通知一件与她无关的例行程序。 “哦，好，好的。”葛小伦连忙应声，像是得到了什么恩准，赶紧提着箱子，乖乖地跟在了蔷薇身后。他的目光几乎不受控制地黏在她随着步伐轻轻晃动的马尾辫和笔挺的背影上，鼻腔里似乎能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清新发香，混合着阳光的味道，让他有些心神荡漾。 走了一小段路，沉默让葛小伦觉得有些尴尬，他试图找点话题，打破这令人窒息的安静：“那个……就那个，和你一起的那个呀”他指的是初次见面时气场强大的阿杰。 “谁”蔷薇头也不回，声音依旧没什么波澜。 “就……名字我不记得了，就那个穿西装的，挺严肃那个。”葛小伦努力地比划着。 “连谁都不知道，”蔷薇的语气里透出一丝极淡的嘲讽，“能当回事不是不是你讹我呢”她的话像小针一样，扎得葛小伦有点不舒服。 葛小伦被这话一激，有点急了，脱口而出：“哎，你是个托呀你！”他开始怀疑这一切是不是个精心设计的骗局，目的可能就是骗他这种“潜在超能力者”。 他的话音刚落，走在前面的蔷薇毫无征兆地停下了脚步。甚至没有转身，只是握着手机的右手看似随意地一翻一抖。 葛小伦只觉得眼前寒光一闪，一股锐利的破空声几乎是贴着他的鼻尖掠过！他甚至能感觉到气流被割开的细微震动。 “哆！”一声脆响！ 葛小伦惊得浑身一颤，脖子下意识地一缩，冷汗瞬间就下来了。他定睛一看，只见旁边不远处的木质灯柱上，一柄造型精致、寒光闪闪的飞刀，已经深深地钉了进去，刀身没入大半，只剩下刀柄和一小截刀刃露在外面，还在微微颤动着，发出细微的嗡鸣。 “我……我靠！”葛小伦张大了嘴巴，眼睛瞪得溜圆，看看那柄致命的飞刀，又看看依旧背对着他、仿佛只是随手掸落灰尘般的蔷薇，满心的怀疑瞬间被巨大的震惊和后怕所取代，但紧接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对超凡力量的兴奋感又涌了上来——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太酷了！ 然而，没等他这复杂的情绪平复，蔷薇又动了。她左手手指对着旁边草地上一个孤零零的皮球，看似随意地勾了勾。 那皮球仿佛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猛地从地上弹起，然后开始不偏不倚、一下接一下地、不轻不重地拍打在葛小伦的脑袋上。“啪！啪！啪！”节奏稳定，让他躲闪不及，显得狼狈不堪。 “说实话，”蔷薇这时才缓缓转过身，脸上依旧是那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但那双清澈的眼睛里，却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和审视，“我不是太想认识你。” “为啥呀”葛小伦一边手忙脚乱地挥舞着手臂试图挡开那个仿佛有生命的皮球，一边委屈巴巴地问，完全搞不懂自己哪里得罪她了。 “啥为啥你来干嘛呀”蔷薇反问，逻辑清晰而直接。 “这……这不是你带我来的地方吗”葛小伦被她问得有点懵。 “我看你还看我腿干嘛呀”蔷薇的目光瞬间锐利起来，像两把小刀子。 “跟……跟你有关系吗”葛小伦试图维持一点可怜的尊严，进行苍白无力的反驳。 “还不是你们让我来的！”他越想越觉得憋屈，声音不由得提高了一些，带着点赌气的成分，“我要你来了吗” “不爱来滚呗。”蔷薇轻飘飘地扔出一句话，杀伤力十足。 葛小伦被她这态度彻底激怒了，血气上涌，作势就要转身：“我这就走！” “行行行，你厉害，留下吧。”蔷薇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耐烦，像是在打发一个胡搅蛮缠的小孩。 “是你让我走的！”葛小伦觉得这女人简直不可理喻，思维跳跃得让他跟不上，“蹬鼻子上脸是吧” 蔷薇闻言，反而朝他逼近了一步，那双漂亮却冰冷的眼睛直视着他，带着一种压迫感：“我要你走，你就走你是为我而来，也要为我而走你好像为我是吧”她一连串的反问让葛小伦哑口无言，脑子一片空白。“还要带着你这种人去打外星人，”她摇了摇头，语气里充满了不看好和无奈，甚至有点自嘲，“外星人派你来的吧好吗” “外星人还有外星人”葛小伦的注意力瞬间被这个更具冲击力的词吸引了过去，脸上露出了他标志性的、带着点憨气的震惊表情，刚才关于走不走的争执仿佛瞬间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蔷薇看着他这副完全抓不住重点的样子，像是放弃了挣扎，无奈地叹了口气，仿佛认命了一般：“你老实留下吧。就算你什么也不懂，好歹当个肉盾也能顶用了。”这个评价可谓简单粗暴，毫不留情。 葛小伦：“……” 他张了张嘴，感觉像是吞了只苍蝇，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那你住哪个寝室”他决定换个安全点的话题，语气里还带着一丝不切实际的期待。 蔷薇指了指不远处一栋看起来像是宿舍楼的建筑：“那边，自己看门牌找名字。晚上八点，三号教学楼阶梯教室集合，别迟到。”说完，她不再给葛小伦任何说话的机会，干脆利落地转身，迈着矫健的步伐径直离开，留下葛小伦一个人提着箱子，站在原地，风中凌乱，脑子里反复回放着飞刀、皮球以及那句“肉盾”的评价，心情复杂得像一团乱麻。 傍晚时分，超神学院宿舍区的走廊渐渐有了人声。葛小伦在自己的单间里（他幸运地暂时分到了单间）折腾了半天，总算把不多的行李归置好。他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脑子里反复回放着下午被蔷薇“教训”的画面，那柄飞刀的寒光和“肉盾”的评价交替出现，让他心里五味杂陈。不过，想到晚上八点的集合，想到能再见到蔷薇，以及即将展开的“超级战士”生活，一种混合着忐忑和兴奋的情绪还是占据了上风。他一个鲤鱼打挺爬起来，决定提前去教室等着。 另一边，冷枫也已安顿完毕。他的房间整洁得仿佛没人入住，所有物品都摆放得一丝不苟。他换上了一套干净的深色练功服，坐在书桌前，静静翻阅着带来的《孙子兵法》，仿佛晚上的集合只是去上一堂普通的晚自习。窗外的夕阳余晖透过窗户，在他身上镀上一层淡金色的光晕，静谧而祥和。 刘闯被安排在了另一栋楼。他大剌剌地躺在硬板床上，双手枕在脑后，望着陌生的天花板，心里琢磨着这地方到底靠不靠谱。阿杰的话还在耳边回响，“重新做人”、“打外星杂种”，这些字眼刺激着他，但多年混迹街头的本能让他仍保留着一丝警惕。他啐了一口，决定先看看情况再说。 琪琳的住处相对独立安静一些。她站在窗前，看着远处逐渐亮起的灯火，心情沉重。身体的恢复速度让她自己都感到惊讶，但战友牺牲的画面和怜风告知的真相，让她无法轻松。她摸了摸胸口，那里似乎还残留着被击中的幻痛，眼神却愈发坚定。这力量，必须用在正确的地方。 赵信是踩着点，风风火火冲进宿舍区的。他好奇地东张西望，对这地方充满了探索欲，跟几个擦肩而过、同样行色匆匆（或表情严肃）的未来同学挤眉弄眼，可惜没得到什么回应。他也不在意，找到自己房间，把包一扔，就想着晚上集合会不会有什么好玩的事情。 瑞萌萌则小心翼翼，几乎是踮着脚尖走在走廊里。她对自己的新环境感到无比陌生和些许惶恐，紧紧抱着自己的旧书包，仿佛那是唯一的依靠。她遇到人都下意识地低头避开目光，快速找到房间躲了进去，心里扑通扑通直跳，对即将到来的集合充满了不安。 晚上七点五十分左右，学生们开始陆陆续续地朝着三号教学楼走去。 葛小伦到得最早，阶梯教室空无一人，只有明亮的灯光照着整齐的座椅。他找了个中间靠后的位置坐下，心里有点紧张，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 接着进来的是冷枫。他步履沉稳，目光平静地扫过教室，选择了靠窗的一个位置坐下，腰杆挺直，双手放在膝上，继续闭目养神，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又格格不入。 然后是琪琳。她走进教室，看到葛小伦和冷枫，微微点头示意，然后选择了一个靠前的位置坐下，坐姿挺拔，目光锐利地观察着四周，保持着警察的职业习惯。 刘闯大大咧咧地晃了进来，嘴里似乎还嚼着什么东西。他看到教室里的几个人，尤其是琪琳，愣了一下，随即撇撇嘴，找了个离大家都有点距离的角落坐下，翘起二郎腿，眼神里带着审视和几分不以为然。 赵信几乎是踩着七点五十九分的线冲进来的，带起一阵风。“嚯！还挺像那么回事！”他嚷嚷了一句，看到刘闯，凑过去拍了拍他肩膀，又对琪琳吹了个口哨，被琪琳冷冷一眼瞪了回来，最后嬉皮笑脸地坐在了葛小伦旁边，好奇地打量着他和前排的冷枫。 瑞萌萌是最后一个进来的，在八点整的时候。她低着头，快步走到最后一排最角落的位置坐下，把书包紧紧抱在怀里，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教室里的气氛微妙而安静。七个人，七种截然不同的性格和状态，彼此之间弥漫着一种陌生的尴尬和无声的打量。唯一的共同点，或许就是体内那份刚刚被唤醒、还无法完全掌控的超级基因，以及一个即将被揭晓的、充满未知的未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