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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夜色如墨，艾斯与大和凭借着模糊却深刻的记忆，悄然潜入了狂死郎的地盘。空气中弥漫着和之国特有的气息，混杂着一丝紧张与压抑。艾斯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确认无人注意后，用事先约定好的暗号，向某个隐秘的角落传递了信息，约狂死郎出来一见。 两人在附近一条僻静的后街小巷里等候。月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下，拉长了他们的影子。艾斯双手抱胸，指尖偶尔会无意识地搓动，仿佛已经迫不及待。大和则手持狼牙棒，安静地站在一旁，眼神锐利如鹰，扫视着可能出现的任何动静。 片刻之后，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巷口，正是狂死郎。他依旧是那副浪人打扮，脸上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但眼神深处却透着精明与警惕。 “跟我们来。”艾斯低声道，率先向巷子深处走去。大和紧随其后，狂死郎没有多问，默默地跟上。 走到一处废弃的仓库旁，确认四周绝对无人后，艾斯和大和才缓缓卸下了身上的伪装——那是为了潜入而准备的粗布衣衫和斗笠。露出了他们标志性的装束。 “好久不见，狂死郎。”艾斯咧嘴一笑，火焰般的热情似乎驱散了周遭的寒意，“我们又回来了。” 大和也微微颔首，声音带着一丝金属般的质感：“狂死郎阁下。” 狂死郎看着眼前这两位传奇人物，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随即恢复了平静，他缓缓摇着手中的折扇，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炎帝艾斯，鬼姬大和……真是稀客。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们。听说，你们俩在外面可是闹得沸沸扬扬，连海军和世界政府都头疼不已啊。” “哈哈，小事一桩，不足挂齿。”艾斯爽朗地大笑起来，随即表情略微一正，“说正事。现在，我们认为时机已经成熟，可以正式对凯多那个家伙出手了！而且，不只是我们，以藏、锦卫门他们……那些曾经离开和之国的伙伴们，也都已经回来了！” 听到“以藏、锦卫门”的名字，狂死郎摇扇的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他沉默了数秒，深邃的目光在艾斯和大和脸上流转，似乎在判断着这个消息的分量以及他们的决心。 良久，他才缓缓吐出三个字，声音平淡，却又仿佛蕴含着千言万语： “……这样啊。” 艾斯的眼神变得锐利而充满期待，他向前一步，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锦卫门他们正在策划一场更大的行动。他希望能联合草帽一伙的路飞，还有那个心脏海贼团的特拉法尔加罗，组成一个强大的联盟，共同对抗凯多和大蛇！狂死郎，现在，我们需要知道你的立场。你……还愿意为了光月家，为了和之国的未来，再次拿起刀战斗吗”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艾斯和大和都紧紧盯着狂死郎，等待着他的答案。这个答案，将直接关系到这场反抗之战的力量对比。 狂死郎脸上那若有若无的笑容慢慢敛去，他缓缓收起了手中的折扇，那双总是显得深邃难测的眼睛里，此刻却燃起了一丝久违的火焰，那是属于武士的坚定与忠诚。他微微低下头，不是谦卑，而是一种沉淀了多年的郑重。 下一秒，他抬起头，目光如炬，直视着艾斯和大和，声音不高，却字字千钧，带着一种穿透一切伪装的决绝： “我狂死郎……” 他顿了顿，仿佛要将这二十年来的隐忍与屈辱，都化作此刻的宣言： “……是光月家的家臣！” 简单的一句话，却掷地有声。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激昂的口号，却比任何豪言壮语都更能证明他的立场。他从未改变，无论身处何种境地，背负何种骂名，他始终是那个效忠于光月家的武士。 艾斯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和释然，他用力一拍狂死郎的肩膀：“好！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大和也握紧了手中的狼牙棒，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如此一来，胜算又大了几分！” 狂死郎看着两人，眼神复杂，有激动，有感慨，或许还有一丝如释重负。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将不再是那个在黑暗中独行的“狂死郎”，而是重新成为了光月家臣，为了御田大人的遗愿，为了和之国的黎明，再次投身于那注定惨烈的战场。 艾斯突然靠近大和，压低声音说道：“我有话要跟狂死郎单独谈一谈，你能不能出去留意一下四周的情况”大和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乖巧地点点头，转身走出房间，并顺手带上了门。 待大和离开后，艾斯将目光投向坐在对面的狂死郎，缓缓开口道：“狂死郎，你可知道如今的光月桃之助依旧如往昔一般，毫无改变。若将整个和之国托付于他，你真能安心么” 艾斯的这番话犹如一道惊雷划破长空，又似一颗巨石坠入宁静的湖面，刹那间在狂死郎心头掀起滔天巨浪。他原本挂着淡定自若笑容的面庞此刻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惊骇与难以掩饰的愤怒——那是一种被人公然质疑自己选择时才会产生的情绪波动。 “你……你在说什么！” 狂死郎猛地攥紧了手中的折扇，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眼神锐利地刺向艾斯，“桃之助大人是光月御田大人的遗孤，是我们光月家正统的继承人，是我们必须辅佐的主君！” 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这是艾斯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如此激烈的情绪波动。 艾斯却仿佛没有看到狂死郎的愤怒，他缓缓踱步，目光投向窗外沉沉的夜色，声音低沉而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沧桑：“主君狂死郎，你是个聪明人，也是个在这地狱般的二十年里摸爬滚打过来的人。你应该比谁都清楚，一个国家的未来，不是靠‘主君’这两个字就能支撑起来的。” 他转过身，眼神锐利如刀，直视着狂死郎：“锦卫门他们，还有桃之助，他们在那个所谓的‘未来’待了二十年，时间对他们来说只是一瞬。他们记忆里的和之国，还是二十年前那个虽然破败但尚有御田大人光芒照耀的和之国。他们知道光月御田的故事，知道他的理想和牺牲。但是，” 艾斯加重了语气，“他们知道这二十年来，和之国的人民是怎么在凯多和大蛇的铁蹄下苟延残喘的吗他们知道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和绝望吗他们知道为了活下去，有多少人不得不放弃尊严，甚至背叛吗” “他们不知道！” 艾斯斩钉截铁地说道，“他们带着二十年前的记忆和热血回来，以为振臂一呼就能应者云集，以为推翻了凯多和大蛇，一切就能回到二十年前，甚至变得更好。他们太天真了！他们不懂现在的和之国，不懂现在的人心！” 艾斯的目光再次落在狂死郎脸上，带着一丝审视和探究：“而桃之助……他还是个孩子，一个被保护得太好，甚至可以说被宠坏了的孩子。胆小、好色、没担当、脑子也不好……这些毛病，二十年过去了，一点没变。这样一个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甚至可能因为一时冲动或愚蠢决策就将所有人拖入深渊的人，你真的放心把历经苦难、好不容易才看到一丝曙光的和之国，交给他吗” 狂死郎沉默了。艾斯的话像一把把锋利的匕首，精准地刺向了他内心深处或许也曾有过，但被他强行压抑下去的疑虑。他脸色变幻不定，眼神复杂地看着艾斯，嘴唇翕动，却一时说不出话来。仓库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两人之间无声的交锋和窗外偶尔传来的几声夜枭的啼叫，更添了几分凝重。 艾斯对着狂死郎说道:“狂死郎，光月家不只有一个光月桃之助。” 仓库里的空气仿佛被这句话劈开了一道裂缝，连窗外漏进来的月光都似乎停滞了一瞬。狂死郎握着折扇的手猛地一顿，扇骨几乎要嵌进掌心——他听懂了艾斯未尽之语。 “你……”狂死郎的声音有些沙哑，他死死盯着艾斯，眼神里的惊愕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不见底的警惕，“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光月家的血脉，从寿喜烧开始，一直传承至今，历经数代，始终保持着一脉单传的传统。而如今，这唯一的传人便是桃之助。除此之外，还有谁能够担当得起这份重任呢难道说...... 然而，面对这个问题，艾斯并没有立刻给出答案。他默默地走向仓库的一角，那里堆积着一堆废弃的木箱。他的步伐轻盈而稳健，仿佛每一步都蕴含着深意。来到木箱前，艾斯停下脚步，伸出手指，轻轻地抚摸着其中一个箱子的表面。 随着他的动作，一层薄薄的灰尘飞扬起来，如同烟雾一般弥漫在空中。而在那层灰尘之下，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一些陈旧的痕迹——那些都是被刀剑劈砍过后所留下来的印记。这些印记虽然已经褪去了昔日的锋芒，但依然清晰可辨，让人不禁想起当年那场激烈的战乱。 “我不是要否定光月家的正统。”艾斯的声音放得更低，像是在说一个只能两人知晓的秘密，“血脉继承固然重要，但光月家的‘光’，从来不止是流淌在血液里的东西。御田大人当年想劈开的，是和之国的锁国之壁；他想守护的，是让所有人能抬起头活下去的‘黎明’。这些，才是光月家真正的魂。” 他转过身，火光般的瞳孔在昏暗中亮得惊人：“可桃之助继承了什么他继承了‘光月’的姓氏，继承了锦卫门他们无条件的忠诚，却没继承御田大人那份能扛住苦难、看透人心的‘眼睛’。他甚至没见过这二十年的血和泥——你见过，狂死郎。你见过哪个孩子躲在柜子里发抖时，外面是被凯多手下活活打死的平民你见过哪个孩子在花之都的巷子里，看过大蛇的官员把救命的粮食扔进臭水沟” 狂死郎的喉结动了动。他当然见过。二十年前，他还是“传次郎”时，跟着御田大人看过和之国的破败；二十年后，他顶着“狂死郎”的身份，在大蛇身边看过更肮脏的地狱。那些画面，桃之助永远不会懂。 “光月家不只有一个桃之助。”艾斯又重复了一遍，这次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它可以是在这二十年里，忍着剜心之痛当卧底，把情报藏在歌舞伎町每一片瓦下的你；可以是在九里的废墟里教孩子读书，告诉他们‘总有一天会天亮’的老人们；甚至……”他顿了顿，目光若有若无地飘向仓库外大和守着的方向，“可以是那些流着不同的血，却比谁都想让和之国真正‘开国’的人。” 狂死郎猛地抬头，眼神锐利如刀：“你是想说……让外人来主导光月家的事” “我是想说‘务实’。”艾斯上前一步，几乎与狂死郎平视，“推翻凯多和大蛇，只是第一步。之后呢让一个连‘饿肚子’都没体验过的孩子来定规矩让一群只记得二十年前故事的人来管现在的和之国狂死郎，你在大蛇身边演了二十年戏，该知道‘理想’填不饱肚子，‘忠诚’护不住活人。和之国需要的不是‘主君’，是能让它真正站起来的‘掌舵人’——不管他姓不姓光月。” 狂死郎沉默了。他缓缓松开紧握的折扇，扇骨“咔”地一声轻响，在死寂的仓库里格外清晰。他看着艾斯，这个来自海外的“炎帝”，眼里没有野心，只有一种近乎残酷的清醒——那是见过太多战争和死亡后，才会有的对“生存”的执着。 良久，他才低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疲惫：“你到底想做什么，艾斯” “我不想做什么。”艾斯耸耸肩，语气又恢复了几分爽朗，却藏着更深的认真，“我只是觉得，和之国的黎明，不该拴在一个孩子的裤腰带上。你是光月家的家臣，可你更是和之国的人。狂死郎，或者说……传次郎。” 当“传次郎”三个字从艾斯嘴里吐出时，狂死郎浑身一震，猛地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 艾斯却像没看见，只是转身走向仓库门口：“你自己想。是继续抱着‘主君’的名号等一个不确定的未来，还是……找个真正能让和之国活过来的人。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话罢，只见他毫不犹豫地伸手一拉，仓库那扇略显沉重的大门便被缓缓打开。刹那间，如水般柔和的月色如潮水一般倾泻而入，瞬间将整个空间都映照得亮堂堂的。而站在门口处的他，则仿佛沐浴在这银色光辉之中，周身散发出一种令人难以忽视的气息。 与此同时，一道身影也出现在眼前——正是狂死郎！此刻的他静静地伫立在那里，半边脸颊完全暴露在了明亮的月光之下，显得格外清晰；然而另一边却深陷于无尽的黑暗阴影当中，宛如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似的。他就这样默默地凝视着艾斯渐行渐远的背影，手中紧握着一把精致的折扇，并时不时用它轻轻地敲击着掌心，发出一阵阵轻微且沉闷的响声。每一次的敲打声似乎都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砸落在他那颗已经坚守了整整二十年之久、从未有过半分松动和动摇的心上…… 仓库外，大和听到动静转过头，见艾斯出来，低声问：“聊完了” 艾斯点点头，抬头看了眼天上的月亮：“嗯，该让他自己好好想想了。” 而在那昏暗且堆满杂物的仓库之中，狂死郎宛如一座雕塑般静静地伫立着，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前方，仿佛时间已经停止流淌一般。直至艾斯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完全消逝于耳畔之际，他方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并慢慢地将身体倚靠在了那面散发着丝丝寒意的冰冷墙壁之上。 只见狂死郎微微抬起右手，轻轻地按压住自己的眉心处，似乎想要借此缓解内心深处的某种不安与困惑。然而，就在这一刹那间，一抹罕见的神情悄然爬上了他那原本坚毅果敢、毫无表情可言的面庞——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迷茫之色！ 没错，光月家族并非仅仅只有桃之助一人存在。可是……对于眼前这个名叫“狂死郎”的男人来说，要勇敢地去面对和承认这样一个事实，又谈何容易呢 他的脑海中，光月御田的嘱托、桃之助的身份、和之国的未来，像一团乱麻交织在一起。他曾以为，守护桃之助就是守护光月家，就是守护和之国的未来。可艾斯的话，却如同一把利刃，挑开了他一直回避的问题。 “难道，我一直以来的坚持都错了吗”狂死郎喃喃自语，声音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 突然，一阵夜风吹过，吹起了他的衣角。狂死郎猛地抬起头，眼中的迷茫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 “不管如何，和之国的未来不能毁在我手里。”狂死郎低声说道，他收起折扇，大步走出仓库。 月光下，他的身影显得格外高大，仿佛已经做出了某种决定。而在不远处，艾斯和大和正静静地等待着他，一场关于和之国未来的新征程，即将拉开帷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