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你是好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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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太阳照在他另一侧脸上太久的缘故，他睡到一半，无意识将自己的头，偏向了沐雨那一边。 而沐雨也按照惯例，趴在自己的桌子上午憩。 睡的久了她转过头眨了眨眼，映入眼帘的，是许风那张如白纸一般干净、无瑕的脸。 “一个男生怎么能长的这么好看”沐雨嘴里嘟囔着。 不知道是第多少分钟后，许风眼珠子忽的动了一下，而后倏地睁开了眼睛。 当他看到沐雨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看时，沐雨也在那个瞬间，被吓了一激灵。 赶忙往旁边挪了挪，尴尬地扭过头去，不敢再看许风一眼。 槐安大学是有午休时间的，但走读生没有分配宿舍，所以他们要是休息，就只能在教室里。 而计算机系，大一七班的走读生，仅有两人，那就是沐雨和许风。 因为只有两个人的缘故，偌大的教室一眼看过去，就给人一种很空旷的感觉，尤其是出现如今这种尴尬的气氛之后，这种感觉尤为强烈。 许风没有立即起身，而是趴着愣了一会儿神，才缓缓直起身子。 他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忽的看向沐雨，慵懒道：“有事儿” ......... 沉默片刻，沐雨试探性地问道：“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许风眉头一挑，好似在看傻子一般，反问道：“这个教室里，除了你我，还有别人吗” 沐雨后知后觉，好像也是。 许风淡淡道：“所以，你是有事还是没事” “没有.....额.....，有。”沐雨的话一顿一挫，或许是想到什么要问的，在最后关头，又改了口。 “说。”许风打了一个哈欠，一副没睡醒的样子，随意道。 “你给的钱多了，我帮你付的是十七块钱，你多给了三块。” 说着，沐雨就从兜里掏出了三张纸币，放到了许风的面前。 许风低头看着被叠的整整齐齐的三块钱，心下觉得有些好笑。 他原本想说，多给的就算报酬了，但想了想，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或许他也觉得，给人家三块钱当报酬，属实有些太小家子气了。 将钱拿起放进口袋里，许风作势就要继续睡觉。 只是当他刚要趴下的时候，就察觉有一道目光正在紧紧盯着自己，转过头，才发现，沐雨竟一直在看着自己。 他心下不由地疑惑：“还有事吗” 沐雨下意识摇了摇头，但紧接着似乎是又想起了什么，连忙又点了点头。 许风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之人，伸了个懒腰之后，才问：“什么事儿要问就快点，我要睡觉。” 沐雨支支吾吾半天后，试探性地问道：“你是好人吗” 许风眉尾轻挑，不知道她问这问题的意义在哪里。 在短暂的愣神后，他还是回答了沐雨的问题。 “不是。” 沐雨在听到他的回答后，摇了摇头：“你骗人，你昨天救了我，所以你是好人。” 许风对此只是失笑一声，没有多做解释。 扭过头去，双手托着腮，俨然一副春困秋乏的模样，也不知道他是有多困。 沐雨见许风良久无言，思忖了片刻，从口袋里掏出了三颗糖果，递到了许风的面前：“你要不要吃糖我带了很多。” “不吃。” 短短两个字如巨石落下，令沐雨的心情，跌落到了谷底。 沐雨收回手，目光再次聚焦到许风的那张脸上。 虽然此刻能看到的只有半张侧脸，但那刀削斧凿一般的轮廓，还是令沐雨深深着迷。 “你为什么总睡觉”沐雨不解地问。 “困。”许风的声音依旧，透出一股慵懒的意味。 “那你为什么.....” 不等沐雨把话说完，许风皱着眉头看向对方：“你是想问十万个为什么吗” 二人的目光再次交汇，在无形中，仿佛有一股电流，热得发烫，灼烧着沐雨的眼睛，迫使她先一步败下阵来。 沐雨收回视线，声音低沉道：“不......不好意思。” “真觉得不好意思的话，就闭嘴。”许风说完这一句话，旋即将头重新埋了下去。 平和的呼吸在他闭上眼睛之后，缓缓传出。 沐雨看到许风再次趴下后，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轻轻“嗯”了一声。 然后，抿着嘴巴不再说话。 她抽出一旁的练习册，动作尽量放的很轻，开始一道题一道题地做着。 许风偶尔睁开眼睛，看向一脸认真在刷题的沐雨，还有她那紧紧抿着的嘴唇，心下不由觉得好笑：“这女生是傻的吗叫你闭嘴，又没有叫你抿嘴，真是一个傻姑娘。” .......... 时间一点点拉长，就在沐雨刷题刷到一半的时候，笔芯突然没墨水了，翻遍了文具袋也没有找到能用的。 就在她一脸茫然之际，许风将自己的文具袋递了过去：“动静小一点，笔芯在笔袋里，自己找。” 简短的一句话，令沐雨再次涨红了脸，声音忐忑道：“对.....对不起。” 没过多理会对方的道歉，许风自顾自地将头偏到另一边，似是被太阳照的难受，而后又很快转了回来。 在这一来一回间，沐雨也换完了笔芯。 又是过了十分钟，剩余的试题也终于是做完了，看着还有多余的时间，她在考虑要不要再做一套的时候，沐雨的余光扫到了许风紧紧皱起来的眉头上。 许风此时一脸难受的样子，像是在经历一场极其可怕的噩梦。 突兀间，一道轻柔、舒缓的声音，在偌大的教室里微微荡开：“噩梦噩梦快走开，快走开........” 沐雨轻声的呢喃着，或许是真的管用，许风皱起的眉头，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慢慢舒展开。 看着重新恢复平静的面容，沐雨想要将目光挪开，但心底里却有着一个声音充满诱惑力，一遍一遍的重复着：“反正他都睡着了，我就看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直到铃声再次响起，沐雨才猛然惊觉，自己竟然盯着一个男生看了三十分钟。 这让她的心脏“突突突”地跳个不停，仿佛烧红的烙铁滚烫一片，耳朵也瞬间红温。 从心脏部位开始，好似有一股暖流，悄然流进四肢百骸，温热间又带起一阵酥麻。 直到很久之后，她才知道，这种感觉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