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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小乙是队里最年轻的，第一天打靶时，握着枪的手都在抖。第一发子弹上膛，他闭着眼扣下扳机，“砰”的一声响，枪身往后一撞，他直接被吓得松开了枪，子弹飞进了旁边的草丛里。楚小乙脸涨得通红，蹲在地上捡枪时，眼圈有点红——三个月练木枪时他从不含糊，没想到真枪一响，自己却慌了神。 “怕啥枪是咱的伙计，你不慌它就不晃！”楚阳走过来，捡起枪递给他，手把手教他架枪，“你看，准星对红圈，眼睛盯紧了，就像你在村里打鸟，瞄准了再扣扳机！”楚小乙点点头，按楚阳说的，把准星对准红圈，这次他没闭眼，看着准星和红圈重合，慢慢扣下扳机——“砰！”子弹打在了靶纸边缘，虽没中红圈，却比第一发强了太多。 第二天，楚小乙特意早来半个时辰，在空靶场对着木靶练瞄准。他把楚阳教的“三点一线”刻在心里，手指扣扳机时只动第一节，连呼吸都练得匀匀的。正式打靶时，二十发子弹中了九发，其中两发红圈，收枪时他笑着喊：“队长，我没掉链子！” 到了第五天，楚小乙已经能稳稳站在八十步线前。他不再卧倒，而是采用立姿射击——这是楚阳教的突击手常用姿势，方便快速移动。“砰！”子弹中了红圈，他立马调整姿势，第二发、第三发接连上膛，动作比练木枪时快了一倍。二十发打完，十五发中靶，八发红圈，楚阳笑着说：“你这后生，天生是突击手的料！” 第七天，楚小乙挑战一百步立姿射击。风比往常大些，麻纸被吹得“哗哗”响，他却没慌，架枪时把脚分开与肩同宽，肩窝抵紧枪托，等风稍停的间隙，手指慢慢压下扳机——“砰！”子弹正中红心，麻纸被穿了个洞，露出后面的松木。他接连打了二十发，十二发中靶，五发红圈，其中两发红心。楚小乙举着枪欢呼，夕阳照在他脸上，眼里亮得像藏了星星。 楚平从第一天起就透着股稳劲。他站在五十步线前，卧倒、架枪，动作比木枪训练时还慢了半拍——不是笨拙，是每一步都透着细致。第一发子弹上膛，他眯着眼对准红圈，深吸一口气，等胸腔里的气吐到一半时，手指轻轻压下扳机，“砰”的一声，子弹正中红心，麻纸被穿了个干净的洞。 “扣扳机的力道匀，呼吸卡得准，你这是天生的好底子！”楚阳走过来，看他的枪身纹丝没晃，忍不住夸赞。楚平脸一红，没说话，继续打第二发——还是红心。一整天二十发打完，楚平的成绩是“十九发中靶，十六发红圈，十三发红心”，成了队里第一天的“黑马”。 接下来的几天，楚平每天都第一个到靶场，最后一个离开。他不贪快，每天二十发子弹，每一发都认真瞄准，打完就去靶前看弹孔，琢磨自己的瞄准点。到了第三天，他已经能稳稳站在八十步线前，立姿射击二十发，十八发中靶，十五发红圈，十四发红心。弟兄们都围过来看，楚强拍着他的肩笑：“你这手稳得，比村里的老木匠刨木头还准！” 第七天，楚平挑战一百步卧姿速射。他用十发桥夹装弹，两秒内完成上膛，接着“砰、砰、砰”连续射击，十发子弹打完仅用十秒。等靶场的人跑过去看，十发子弹全中靶，八发红圈，七发红心，弹孔都集中在红圈中心，像串在一起的珠子。楚阳拿着他的成绩册，笑着说：“楚平，你这神枪手的苗子，可得好好练，将来咱队伍的精准火力就靠你了！”楚平攥着枪，指腹蹭过冰冷的枪身，眼里透着坚定：“队长放心，我定不辜负你！” 除了步枪手，轻机枪手们也在旁侧的靶场练手。楚河作为一班的机枪手，每天要带着副机枪手楚海、弹药手楚石练哈奇开斯轻机枪的实弹射击——虽每天只有五十发机枪弹，却比步枪更考验配合。 第一天练轻机枪时，楚河架枪的手都在抖。哈奇开斯比木枪沉了五斤，加上二十发弹链，他架枪时肩膀晃了晃，楚海递弹链时没对准进弹口，“咔嗒”一声卡壳了。楚阳走过来，帮他们调整弹链，说：“轻机枪是班组的火力支柱，你们仨得像一个人似的！楚河架枪要稳，楚海递弹要准，楚石换弹箱要快！” 第二天，楚河特意在架枪前活动了肩膀，把两脚架扎进黄土里，肩窝抵紧枪托，楚海递弹链时眼睛盯着进弹口，楚石则提前把弹箱打开——这次没卡壳，二十发子弹打出去，虽只有十发中靶，却比第一天强了太多。楚河摸着发烫的枪管，说：“明天定要多中五发！” 到了第七天，楚河三人的配合已经默契得很。楚河架枪稳如磐石，楚海递弹链仅用一秒，楚石换弹箱时，楚河刚好打完最后一发子弹——五十发机枪弹打完，三十五发中靶，二十发落在靶纸中心区域。楚阳笑着说：“你们这轻机枪组，现在能给班里撑起火力了！”楚河点点头，和楚海、楚石击了个掌，三人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一周的实弹打靶结束时，楚阳翻着手里的成绩册，嘴角藏不住笑。步枪手五十步命中率全员达九成五，八十步达八成，一百步达六成五；楚强、楚平成了快枪手尖兵，楚小乙成了突击手骨干，楚河的轻机枪组也初具战力。夕阳把靶场的黄土染成了金红色，弟兄们扛着枪往村里走，黄铜弹壳在口袋里撞出“哗啦啦”的响，像在唱一支关于成长的歌。 彩云省的日头总带着股晒透黄土的韧劲。徐子营村后的练兵场，白灰画的“品”字线被踩得发淡，又被楚阳领着弟兄们重新描深——这是三三制训练的第五天，五十步外的草人靶早被挪得错落，有的藏在土坡后，有的立在灌木丛旁，连哈奇开斯轻机枪的架设点，都按“移动支援”的要求，每隔五米就插块小木牌。 楚阳站在坡顶，望着下面按“品”字形挪动的身影，指腹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的驳壳枪——前世四年军旅生涯刻进骨子里的东西，此刻正一点点教给这群同宗弟兄。他比谁都清楚，这套在解放战争中由101总结、在朝鲜战场1v17对决中臻至大成的战术，是把庄稼汉锻造成精锐步兵的捷径。“十三人一班拆四组，三组在前呈三角，一组在后扛机枪，间隔三米别扎堆，呼应要快，掩护要实！”他每天都要喊上几十遍，嗓子哑了就灌口凉水，眼里却亮得很——这十五天，要把“三三制”刻进每个人的骨子里。 前五日：基础阵型，刻进肌肉的“品”字 头三天，弟兄们练的是“静态转动态”。楚强的一班在白灰线里挪步子，楚强在前，楚林左后，楚石右后，三人每走一步都要对一遍位置，生怕错开半米。“组长，我这步是不是大了”楚石总往后缩，楚强就停下来，拉着他的胳膊往旁挪：“按你平时扛锄头的步幅走，我走一步，你俩跟一步，别慌！”正午的日头晒得人冒汗，弟兄们的藏青制服后背湿了一大片，胶鞋踩在黄土里，留下的脚印都呈“品”字形。 到了第四天，楚阳开始加“突发情况”。楚平的二班正往前挪，他突然喊“左侧有敌！”，楚平的小组却慌了神——楚平蹲下来，两个组员却挤到了一起。“分开！三米！”楚阳的嗓子喊得发紧，亲自蹲到地上摆位置，“敌人的子弹专打扎堆的，你俩靠这么近，一颗手榴弹就没了！”那天下午，二班练了二十遍“遇袭转换”，直到楚平的手势一抬，两个组员就能条件反射般分开，形成倒“品”字防御。 第五天验收时，十六个班的基础阵型都过了关。楚小乙的突击组冲得最快，三人踩着步点往前，楚小乙扔出手榴弹（模拟）的瞬间，两个组员立马左右散开“掩护”，动作比前几天快了三倍。楚阳在坡顶笑着点头：“肌肉记熟了，接下来练脑子！” 中五日：小组协同，眼到手到的呼应 第六天清晨，练兵场多了些新“道具”——用树枝扎的“障碍”，用黄土堆的“矮墙”，模拟战场的复杂地形。楚强的一班要从“障碍”间穿过去，还要掩护楚河的轻机枪组架枪。 “一组在前探路，二组清障，三组护机枪！”楚强的口令刚落，自己就带着楚林、楚石钻进了树枝堆。楚林用步枪拨开树枝，楚石盯着两侧，楚强则找着能过机枪的缝隙，三人像三只默契的兔子，钻得又快又稳。等他们清出条道，楚河的机枪组就扛着哈奇开斯往前挪，楚河在前，楚海扛弹链，楚石（另一个弹药手）扛弹箱，四人也按“小三角”走，楚河走一步，回头看一眼，确保身后两人跟得上。 第八天，楚阳让小组练“火力衔接”。楚平的快枪手组和楚小乙的突击组配合，楚平的小组先“射击”压制，楚小乙的小组趁机往前冲，冲到一半，楚平的小组换弹，楚小乙的小组就蹲下来“掩护”，整个过程没半点停顿。“以前总怕换弹时被打，现在知道有弟兄盯着，心里踏实！”楚平练完，抹着汗跟楚阳说，眼里的光比枪身还亮。 第十天，小组协同有了模样。楚河的机枪组架枪时，楚强的小组会先冲过去“占住”制高点；楚小乙的小组冲得太前，楚平的小组就会加快“射击”节奏，把“敌人”的火力压下去。那天傍晚，楚强的一班完整走了遍“突破流程”，从出发到“炸毁”敌方火力点，只用了四分钟，比第一天快了一半。 后五日：班内联动，四组一体的默契 第十一天，楚阳把“道具”撤了，换成了“随机指令”。他站在坡顶，手里拿着面小红旗，指哪哪就是“敌区”。楚山的三班正往前挪，他突然挥旗喊“右翼有敌！”，班长沙哑着嗓子喊“二组压制，三组绕后！”，二组的快枪手立马卧倒“射击”，三组的突击手则猫着腰从左侧绕过去，整个过程不到二十秒。“以前总等班长跑到跟前说，现在听着声音就知道往哪动！”楚山练完，兴奋地拍着弟兄们的肩。 第十四天，楚阳加了“移动支援”的难度。楚河的机枪组要跟着突击组往前挪，楚河扛着枪走三步，就停下来架枪“射击”两秒，楚海和楚石则在他换弹链时，往前挪三米找新的架设点。“以前总怕跟不上突击组，现在知道他冲三步会停，心里有数了！”楚河扛着枪，胳膊酸得抖，却笑得咧开嘴。 第十五天，十五天的训练到了头。楚阳让楚强的一班做演示——从穿过“障碍”，到压制“敌人”，再到“炸毁”火力点，四组联动得像一个人。楚强的手势刚抬，楚平的小组就“开火”；楚小乙的小组刚冲出去，楚河的机枪就“哒哒”响起来；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一句多余的口令，只有手势和眼神的呼应。 夕阳把练兵场染成金红色，弟兄们扛着枪站成排，藏青制服上沾着黄土，脸上却带着笑。楚阳翻着手里的训练册，上面记着：十六个班，基础阵型合格率百分之百，小组协同合格率百分之九十五，班内联动合格率百分之九十——这成绩，比他前世刚练三三制时的新兵连，还要好上几分。 “十五天，你们把三三制练出了模样！”楚阳站在队伍前，声音沙哑却有力，“记住，这不是结束，是开始！将来真上了战场，就按这法子打，互相照应，别落下一个弟兄！” 弟兄们的欢呼声裹着暖风飘远，远处的徐子营村炊烟袅袅，缅桂花的甜香混着枪油味，飘得很远很远。楚强和楚平并肩走着，手里还在比划着“品”字的位置；楚小乙和楚河在后面跟着，琢磨着下次怎么配合得更默契——十五天的训练，把这群同宗弟兄，从散沙拧成了一股绳，也把那套让华国步兵站上巅峰的战术，种在了徐子营的黄土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