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灵草秘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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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卷着槐树叶的清香掠过鼻尖，韩立指尖捏着那枚玉简，老舟的字迹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渡己，渡人，渡仙帝……”他轻声念着，像是在咀嚼每个字里藏着的重量，“原来从一开始，他就没把我当成被动承受劫难的‘应劫者’。” 历飞羽坐在他身边，指尖拂过灵草叶片上的轮回纹路，星力顺着脉络游走，忽然轻笑一声：“你看这草叶的走向，前三片是‘渡己’，纹路收束在根部，是说根基在己；中间两片向外舒展，连着旁边的草叶，是‘渡人’；最后一片纹路最复杂，绕了三圈才汇入主脉，想必就是‘渡仙帝’了。”她偏头看向韩立，眼中映着星光，“老舟前辈把路都给你画出来了，倒省得我们瞎猜。” 韩立低头看着灵草，忽然发现土壤里藏着半截生锈的铁剑——正是记忆中老舟挡在门口时用的那把。剑身上的铁锈簌簌剥落，露出里面暗金色的纹路，竟与轮回源晶的脉络隐隐相合。“他连这个都留下了。”他握住剑柄轻轻一拔，铁剑应声而出，剑身上的纹路在月光下亮起，浮现出一行微缩的小字：“剑名‘守心’，护渡者心脉，斩心魔之根。” “守心剑……”历飞羽指尖划过剑身，星力与纹路共鸣，“看来不只是普通的凡铁，是用轮回源晶的边角料淬炼过的，能直接斩断心魔与宿主的连接。” 这时，远处传来几声夜鸟的啼鸣，村口的老槐树突然沙沙作响，树影在地面投下扭曲的晃动，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树洞里钻出来。韩立握紧守心剑站起身，轮回之力在掌心流转：“小心。” 历飞羽祭出揽星盘，星力在两人周围织成半透明的屏障：“是老槐树的灵识被惊动了。这棵树在这里生长了上千年，吸收了村里的烟火气，早就有了灵智，估计是感应到老舟前辈的气息才异动的。” 树洞里渐渐透出淡绿色的微光，一个模糊的虚影在光影中凝聚——是个穿着灰布道袍的老者，面容模糊，却能看出温和的轮廓。虚影对着韩立微微颔首，声音像风吹过树叶般沙沙作响：“小立，还记得槐树下的石桌吗” 韩立一怔，童年的记忆突然翻涌上来。小时候他总在槐树下写功课，老舟就坐在石桌旁编草蚱蜢，石桌的抽屉里藏着他偷偷藏的糖葫芦核。“记得。”他声音有些发紧，“您是……老舟前辈” 虚影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抬手指向石桌。韩立走过去，指尖抚过冰凉的石面，果然摸到抽屉的暗扣。拉开抽屉，里面没有糖葫芦核，只有一本泛黄的册子，封面上写着“渡厄手札”四个字，是老舟的笔迹。 手札第一页记载着南源村的日常，从播种到秋收，像本普通的农家日记。但翻到中间，字迹突然变得潦草，内容也转向了关于轮回劫的记载： “庚辰年冬，帝星异动，心魔种破封。仙帝以自身为器，镇心魔于识海，命吾等三护法寻‘渡厄者’。吾观南源有灵脉汇聚，隐有轮回气晕，遂于此结庐。” “壬午年春，遇一稚童，额间有轮回纹，乃‘渡厄者’转世。然其灵智未开，需护其长大，待劫至，方能动用轮回源晶之力。” “丙戌年秋，心魔影踪现于村外，吾以守心剑挡之，然魔气已侵体，恐时日无多。留灵草为讯，藏手札于石桌，待其成年，自会寻来。” “丁亥年冬，魔气攻心，吾将魂识封于灵草，护其至劫启之日。小立，轮回非劫，是命数；渡厄非责，是本心。切莫因‘渡’字所困，随心而行，即是正道。” 手札最后一页画着一幅简笔画：一个小孩坐在槐树下，手里拿着草蚱蜢，旁边站着个模糊的老者，背景里有颗星星在闪烁——那星星的位置，正是碎星带裂缝的方向。 虚影在韩立读完手札时渐渐透明，最后化作一道绿光融入灵草，草叶上的纹路变得更加清晰。历飞羽轻轻按住韩立的肩膀：“原来他一直没离开，用魂识守了你这么多年。” 韩立合上手札，指尖还残留着纸页的粗糙感。守心剑在手中微微震颤，像是在回应着什么。他忽然明白老舟说的“随心而行”是什么意思——之前总想着“必须完成渡劫”，反而被束缚了脚步，不如像守护南源村那样，单纯地为了想保护的人、想坚守的信念而行动。 “我们回去吧。”韩立站起身，守心剑归鞘，手札收入储物袋，“碎星带的镜像封印撑不了三个月，得尽快找到彻底解决的办法。” 历飞羽点头，目光扫过老槐树，又看向灵草：“把这株灵草移到灵植园吧，有它在，或许能更快解析轮回源晶的秘密。” 两人御剑升空时，南源村的灯火已渐次熄灭，只有老槐树下的灵草还在月光下闪烁。韩立回头望了一眼，仿佛看到老舟的虚影在树影里挥手，像小时候每次出门时那样。 回到联盟总部，天玑子已整理好新的卷宗，见他们回来，立刻迎上来：“查到初代仙帝三位护法的下落了。老舟前辈是‘守心护法’，另外两位分别是‘持戒护法’和‘破妄护法’，持戒护法在西域雪山坐化，破妄护法……”他顿了顿，语气凝重，“记载显示，破妄护法在五十年前堕入心魔，现在很可能在碎星带裂缝后面，与仙帝残魂在一起。” “堕入心魔……”韩立摩挲着手札封面，“手札里说仙帝‘以自身为器，镇心魔于识海’，或许破妄护法是被仙帝心魔感染，才会堕入魔道。” 历飞羽翻看西域雪山的卷宗：“持戒护法坐化前留下了‘戒心镜’，据说能照出心魔的本源。我们可以先去雪山取镜，再去碎星带，或许能借着戒心镜看清裂缝后面的真相。” 韩立点头，目光落在窗外的夜空：“三个月时间，足够我们往返雪山了。明天一早就动身。” 夜里，韩立坐在窗边，手里摩挲着守心剑。剑身上的纹路在星光下流转，老舟的话在脑海里回响——“随心而行，即是正道”。他忽然笑了，之前总觉得“渡劫”是沉重的责任，现在才懂，所谓责任，不过是想保护珍视之物的本心罢了。 碎星带的裂缝也好，仙帝的残魂也罢，若它们会伤害到身边的人、会扰乱这片天地的安宁，那便去面对。不为“应劫者”的身份，只为自己认定的“正道”。 窗外的星光落在剑身上，折射出细碎的光点，像老槐树下灵草的纹路，也像他此刻豁然开朗的心绪。下一章的路，似乎清晰了许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