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医院守候与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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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护车的鸣笛声划破了清晨的宁静。星城中心医院，急诊区一片忙乱。顾夜冥因伤势过重且情况不明，直接被送入了抢救室。沈清弦和苏言也被分别带去处理外伤和做全面检查。 沈清弦的外伤并不重，主要是擦伤和轻微撞击，但他灵魂受创，脸色苍白得吓人，医生坚持要他留院观察。他被安排进了一间双人病房，另一张床空着。苏言则凭借其圆滑的交际能力和看似“轻伤”的状况，很快应付完了医生的检查，并动用了一些关系，确保他们三人被安排在同一楼层，且消息被暂时封锁。 沈清弦躺在病床上，闭着眼，却没有丝毫睡意。消毒水的味道充斥着鼻腔，耳边是医疗仪器规律的滴答声，这一切都让他感到陌生而不适。他的灵觉如同受损的雷达，勉强延伸出去，试图捕捉隔壁抢救室里的微弱气息。 顾夜冥的情况很糟糕。邪气侵蚀、力量透支、内脏受损、多处骨折……凡人的躯体承受了远超极限的冲击。即使有苏言之前喂下的那颗丹药吊着命，情况依旧不容乐观。沈清弦能感觉到，顾夜冥的生命之火如同风中残烛，摇曳不定。 一种焦躁的情绪，如同藤蔓般悄然缠绕上他的心脏。这种情绪对他而言极为陌生。漫长的神生中，他早已习惯了漠然与平静，即便是面对宿敌的最后一战，更多的也是决绝而非担忧。可现在…… “吱呀”一声，病房门被轻轻推开。 沈清弦没有睁眼，也知道是谁。 苏言轻手轻脚地走进来，拖过一张椅子在床边坐下。他换下了染血的校服，穿着一身干净的休闲装，但眉宇间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脸色也比平时苍白。 “他怎么样了”沈清弦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抢救过来了，但还没脱离危险期。”苏言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凝重，“内脏出血止住了，骨折也处理了，但最麻烦的是那股侵入他心脉的邪气，非常顽固，现代医学手段很难清除，还有他透支的……本源。”他顿了顿，看向沈清弦，“不过，他体内似乎有一股极其强大的生机在缓慢修复伤势，尤其是心脏部位，那股灼热的力量……很奇特，正在与邪气对抗。” 沈清弦沉默着。他知道，那是顾夜冥身为战神的本源神血在自动护主。虽然微弱，但位阶极高，足以对抗这种层级的邪气。只要吊住命，给他时间，他应该能慢慢恢复。但这需要时间，而在此期间，任何一点意外都可能要了他的命。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苏言终于问出了这个盘旋已久的问题，目光锐利地看向沈清弦，“或者说，是什么……存在” 病房里陷入一片死寂。只有窗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苍白的床单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沈清弦缓缓睁开眼，琥珀灰色的眼眸平静无波，看向苏言：“这重要吗” “重要。”苏言迎上他的目光，毫不退缩，“那股邪气非同小可，背后可能牵扯极大。而你们二位展现出的力量，也绝非凡人。我需要知道真相，才能判断局势，决定下一步该怎么做。是友是敌，总得有个说法。”他的语气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沉稳和决断力。 沈清弦与他对视片刻，从苏言眼中，他看到的不只是好奇，更有一种责任和警惕。这个少年，身份绝不简单。 “我们对你，以及这个世界，没有恶意。”沈清弦缓缓说道，选择了一个模糊的答案，“来此，只为……休养。”这不算谎言，退休即是休养。 “休养”苏言挑眉，显然不信，“在星城三中这种地方还惹出这么大的动静” “意外。”沈清弦言简意赅。 苏言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笑了笑，那笑容却没什么温度：“好吧，既然阁下不愿明言，我也不强求。不过，旧教学楼地下的邪气核心虽然被毁，但此事恐怕还没完。能布下那种阵法、引动星辰之力的存在，绝不会轻易罢手。而且，最后似乎有一丝极其隐晦的黑暗气息遁走了，我担心会有后患。” 沈清弦眼神微动，苏言也察觉到了那丝遁走的气息。 “我会留在这里，直到顾同学脱离危险。”苏言站起身，语气恢复了平时的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在此期间，我希望我们能暂时合作。毕竟，我们似乎有共同的‘麻烦’。”他意有所指。 沈清弦没有反对。目前的情况，苏言的存在确实是必要的掩护和助力。 苏言离开后，病房里又恢复了安静。沈清弦躺不住，他拔掉手背上的针头，悄无声息地走出病房。走廊里很安静，他来到重症监护室外，透过玻璃窗，看着里面浑身插满管子、昏迷不醒的顾夜冥。 顾夜冥安静地躺在那里，没有了平日里的张扬和戾气，脆弱得像个孩子。只有心电监护仪上起伏的曲线，证明着他顽强的生命力。 沈清弦的手轻轻按在冰冷的玻璃上，仿佛这样能感受到一丝对方的温度。 宿敌……为何此刻心中，只剩下一片茫然的空寂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抽痛 亿万年的争斗，换来的就是这般的重逢和结局吗 他站在窗外，久久未动。阳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孤寂而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