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新学期伊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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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暑气渐消，星城三中在停课整顿近一个月后，终于迎来了新学期。校园里再次充满了喧闹的人声，粉刷一新的墙壁和更换的设备试图掩盖曾经发生的不安，但一种微妙的、心照不宣的紧张感，依旧如同水底的暗流，在部分知情者之间悄然涌动。 高二（三）班的教室里，气氛有些异样。同学们互相打着招呼，交换着暑假见闻，但目光总会不经意地瞥向靠窗那两个并排的空位，以及空位的主人。 沈清弦和顾夜冥一前一后走进教室时，原本的喧哗瞬间低了几度。所有人的视线或明或暗地聚焦在他们身上。沈清弦依旧穿着熨烫平整的白色衬衫，脸色比之前红润了些，但那份清冷出尘的气质丝毫未减，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他隔着一层无形的薄膜。他目不斜视地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拿出课本，动作从容自然。 而跟在他身后的顾夜冥，变化则更为明显。他身形依旧挺拔悍利，但周身那股仿佛随时会爆发的戾气收敛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静的、不容忽视的压迫感。他金红色的眼眸淡淡扫过教室，那些好奇、探究甚至带着些许畏惧的目光便纷纷躲闪开来。他拉开沈清弦旁边的椅子坐下，动作间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守护姿态，将随手带来的保温杯轻轻放在沈清弦桌角——里面是温度刚好的温水。 “哇……顾夜冥好像……没那么可怕了”有女生小声嘀咕。 “可怕你是没看见运动会那天他跑接力赛的样子……像头发怒的狮子！不过后来怎么回事就记不清了……” “沈清弦还是那么好看，就是感觉更冷了……” “他俩到底什么关系啊形影不离的……” 窃窃私语声在角落里响起。关于运动会那天的混乱，大部分学生的记忆都被官方解释和后续处理模糊化了，只留下一些“集体中暑”、“场面失控”的模糊片段，但沈清弦和顾夜冥这两个过于耀眼且关系特殊的存在，依旧是话题的中心。 第一节课是班主任的课。老师照例讲了新学期的规划和要求，并宣布了一个消息：为了促进学生交流和缓解学业压力，学校将在下周举办一场面向高二年级的“校园文化节”，内容包括社团展示、游园活动和晚间的小型文艺汇演。 消息宣布后，教室里的气氛活跃了不少。苏言坐在前排，推了推眼镜，眼底闪过一丝若有所思的光芒。文化节……人员流动大，环境复杂，或许是个机会，也是个隐患。 下课铃响，学生们鱼贯而出。顾夜冥习惯性地等沈清弦收拾好东西，两人一起离开教室。走廊上，不时有胆大的同学过来打招呼，或者好奇地打量他们。顾夜冥一律以冷淡的眼神回应，而沈清弦则只是微微颔首，疏离而礼貌。 “文化节，你要参加吗”走向图书馆的路上，顾夜冥低声问沈清弦，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他本能地觉得这种人多眼杂的活动存在风险。 “看看。”沈清弦的回答一如既往的简洁。他的灵觉隐晦地扫过周围，能感觉到几道不同于普通学生的、带着审视和探究意味的视线，若有若无地落在他们身上。官方的人还是……其他势力墨渊败退后，水下的鱼似乎开始浮出水面了。 在图书馆僻静的角落坐下后，苏言很快找了过来，手里拿着几张文化节的宣传页。 “有点不对劲。”苏言压低声音，将宣传页铺在桌上，指着文艺汇演的安排，“汇演的压轴节目，是校外请来的一个民俗艺术团，表演的项目是……傩戏。” “傩戏”顾夜冥皱眉，他对这些并不了解。 “一种很古老的驱鬼逐疫的仪式性舞蹈，通常带着面具，动作夸张，充满神秘色彩。”苏言解释道，神色凝重，“我查了这个艺术团的背景，注册信息很干净，成立不久。但他们的演出节目单里，有一段名为‘请神’的环节，使用的配乐和舞蹈动作……我对比了一些残卷，很像某种失传的、带有诱导和暗示效果的古老仪式。” 沈清弦的目光落在宣传页上那狰狞的傩戏面具图案上，指尖无意识地划过纸面。面具的纹路，给他一种隐隐的熟悉感，与之前邪阵的某些符号有微弱的共鸣。 “你的意思是，这可能是个陷阱”顾夜冥眼神锐利起来。 “不确定，但太巧合了。”苏言道，“墨渊刚利用过大型活动，文化节又来个民俗表演……我们不能不防。” 沈清弦沉默片刻，抬眼看向窗外葱郁的树木，淡淡道：“既是活动，参与便是。” 顾夜冥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与其被动猜测，不如主动接近，在可控的环境下观察。他点了点头：“好，我跟你一起。” 苏言看着两人默契的样子，松了口气，又提醒道：“我会盯着那个艺术团。另外，最近学校附近好像多了些生面孔，不像家长，也不像记者……你们小心点。” 新学期的校园生活，在看似平静的日常下，暗涌已然开始流动。文化节，似乎将成为下一个旋涡的中心。而对沈清弦和顾夜冥而言，在应对潜在威胁的同时，如何在这普通的校园生活中，继续他们之间微妙关系的演进，亦是新的课题。顾夜冥看着身旁沈清弦沉静的侧脸，心中那份想要变强、想要守护的信念，愈发坚定。至少，在这校园里，他要护他一份暂时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