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金銮殿飞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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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暖阁飘着灵泉蜜香。萧霜趴在织金摇篮里，藕节似的小手指勾着翠绿鹦鹉的爪子，口水珠儿坠在小翠翅膀上，竟让羽毛泛起碎金般的光泽。这只太后亲赐的灵泉鹦鹉正歪着脑袋，圆眼睛盯着婴儿掌心的荷叶——上面用蛙语写着昨夜萧景容教的打油诗，墨迹未干处还凝着露珠似的灵泉。 "胡...胡纸长..."霜儿晃着肉乎乎的小身子，乳牙咬着下唇努力发音。摇篮边的金纹青蛙急得蹦高，前爪拍打荷叶："我的小祖宗！是'胡子长，脑子塞裤裆'呀！上次那御史中丞说娘娘'牝鸡司晨'，咱们就用这句回他！" 小翠忽然扑棱翅膀，尾羽扫过婴儿粉扑扑的脸蛋，竟用字正腔圆的官话念道："言官胡子长，脑子塞裤裆！"声音尖细如银哨，惊得夏紫月手中的灵泉蜜罐晃了晃，琥珀色的蜜汁在罐口凝成小蜜蜂形状。 "霜儿！"她又好气又好笑，看着女儿拍着小手"咯咯"笑，小翠则昂着脑袋在摇篮里踱步，尾羽上的灵泉纹路随动作明灭。萧景容掀帘进来时，寒铁斩的剑鞘还沾着早朝路上的碎雪，见状低笑出声："御史台最近消停得像霜打的茄子，倒真需要些'灵禽妙语'醒醒神。" 他指尖掠过荷叶上歪扭的蛙文，只见小翠用翅膀夹着炭笔，正往纸上添御史中丞的山羊胡——那胡子被画成蛇形，末端还咬着自己的官帽。"太祖秘典里的'百禽朝瑞'篇，确有白鹦传诏的记载。"萧景容望着女儿攥着鹦鹉爪子"写字"，眼底泛起微光，"如今霜儿让灵禽开口言事，倒应了'祥瑞自民间来'的国运。" 巳时初刻，金銮殿的青铜兽首香炉飘出龙涎香。萧景容刚踏上丹陛，袖中忽然飞出一抹绿影——小翠展开翅膀，灵泉微光在廊柱间划出翡翠色的弧光，正落在御史中丞肩头。那老头刚要弹劾祥瑞衙门"滥用灵泉饲养禽畜"，小翠已用尖嘴啄住他的胡子，脆生生又念了一遍："言官胡子长，脑子塞裤裆！" 殿内针落可闻。御史中丞的山羊胡抖得像秋风中的枯草，紫涨着脸指向鹦鹉："陛下！此等辱没言官之举，必是九王府蓄意..." "爱卿这胡子，确实该让尚衣局给编个冰丝络子。"皇帝大笑出声，龙袍上的灵泉鸭刺绣随笑声起伏，"不过这诗写得妙啊！比朕昨儿看的《笑林广记》还押韵三分！" 萧景容垂眸掩住笑意，却见小翠扑棱到御案上，用翅膀指着御史中丞的奏疏："呱呱！他袖袋里藏着黑材料！"果然，一张黄纸从宽袖中滑落，"灵泉误国，祥瑞惑君"八个墨字刺得太后将旱烟杆重重敲在扶手上。 "好个两面三刀的老学究！"太后凤目微眯，金镶玉护甲划过案头的《祥瑞实录》，"前儿个在慈宁宫夸霜儿是'神童降世'，转眼就写这种酸诗！来人，赐御史中丞十只灵泉鹦鹉，每日卯时三刻在他床头念打油诗——就念霜儿作的那首！" 满朝文武纷纷低头，笏板后传出此起彼伏的闷笑。夏紫月抱着霜儿立在殿外，听金纹青蛙"呱呱"转述朝堂闹剧，不禁摇头："原以为她只会跟灵泉蛙玩过家家，倒没想到会借鹦鹉之口立威。" "夫人该欣慰。"萧景容望着女儿攥着小翠的爪子"批示"奏疏，霜儿眼底倒映着殿内的鎏金烛火，竟有几分君临天下的气象，"太祖秘典说'灵禽司言，可正朝纲'，霜儿的天赋不止通兽语，更是借万灵之口断忠奸——这是治世之才的端倪。" 酉时三刻，雪粒子打在王府朱漆门上沙沙作响。被十只鹦鹉围得团团转的御史中丞跪了半个时辰，怀里的《祥瑞志》已被啄出数个小洞。萧霜趴在夏紫月肩头，奶声奶气地对鹦鹉们摆手："小绿不许扯大人胡子，小蓝要啄就啄贪官的乌纱帽！" 鹦鹉们振翅应和，翅膀拍打出"得令"的灵泉水痕。夏紫月望着这幕，忽然想起半月前霜儿拽着她的衣袖，用蛙语揭露皇叔私藏御酒的事——那时她尚在襁褓，却能精准指挥灵泉蛙找到酒窖暗格。 是夜，灵泉空间的琉璃灯下，萧景容执笔录写秘典："霜儿两月能驯鹦鹉讽谏，此乃'灵禽赋言'之兆。昔太祖有白鹦传天命，今吾女有绿羽辩忠奸，祥瑞之治，当以万灵为耳目。"他抬眼望去，摇篮里的霜儿正抓着小翠的爪子"创作"新诗，泉儿则在一旁用灵泉水画出鹦鹉啄落官帽的滑稽图景。 "景容，你说咱们霜儿将来会不会开个'鹦鹉谏院'"夏紫月替女儿掖好锦被，指尖掠过她眉心的淡金胎记，那纹路竟与小翠翅膀上的灵泉符印一模一样。 "若真有那一日，"萧景容轻笑，将秘典翻到"百兽朝仪"篇，空白处不知何时已浮现鹦鹉群叼着奏疏的金纹，"为夫定当请旨给灵禽们设'言官俸禄'——至少它们不会在朝堂上阳奉阴违。" 话音未落，小翠忽然扑棱到灯台上，用翅膀展开新写的荷叶："朝堂多贪官，不如鹦鹉贤！"霎时间，灵泉空间的鹦鹉群齐声和鸣，翅膀翻动如绿云蔽月，惊起满室灵泉水珠凝成"清正"二字。这啼鸣声穿过琉璃窗，落在雪后的京城街巷，惊起檐角灵泉雀扑棱棱飞向星空——而这，不过是双生祥瑞治世长卷中的小小墨点，却已让天下人听见：当灵禽亦能言是非，这朝堂之上，终要容得下真话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