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玉玺当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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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风习习，带着青草和饲料的气息拂过祥瑞衙门的鸡舍。灵泉斗鸡们满足的“咕咕”声，与顾沉渊那依旧跑调、却添了几分麻木认命的诵诗声奇异地交织在一起，飘散在暮色里。大楚都城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中，“斗鸡驯渣”的荒诞轶事，就此流传开来。而那只最先扇了顾沉渊一翅膀、此刻正悠闲地用爪子翻着萧景宏遗落在假山石上的话本草稿的“闪电”，它鲜红的鸡冠上，几粒细小的光点如同星辰般明灭不定，仿佛正为这段离奇曲折的岁月，无声地敲下最辛辣、最鲜活的一个注脚。那光点跳跃的节奏，竟隐隐与当初坤宁宫内，悬在萧景容头顶那屈辱又搞笑的“猴屁股”，遥相呼应。 晨光初透，太极殿的鎏金铜钟刚敲过辰时三刻的余韵，庄严的钟波还在殿宇的金砖间隐隐回荡。夏紫月搁下朱笔，莹白指尖残留的灵泉水汽在刚批注完“着祥瑞衙门速办青蛙捕快夏帽”的奏章上晕开一小片清凉湿痕。墨迹未干，一声突兀的“咕噜噜”滚动声便清脆地撕破了殿中的肃穆。 她霍然抬头。 只见那方沉甸甸、象征着大楚无上皇权的玄色传国玉玺，竟像颗脱手的琉璃弹珠，正沿着光滑如镜的金砖地面滴溜溜地朝蟠龙柱滚去！紧追其后的是她刚满两岁的女儿霜儿。小丫头穿着藕荷色绣碧绿小蛙的软缎袄子，脚上那双缀满细碎光点的软底小靴跑得飞快，小胖手徒劳地向前伸着，奶声奶气急喊：“玉玺弹珠别跑！泉儿快推！” 几乎是同时，“啪嗒”一声闷响！ 玉玺结结实实撞上了蟠龙柱盘绕的粗壮柱身。九龙交缠的印纽上，几滴凝而不散的灵泉水珠被震得飞溅而出，不偏不倚，正落在前排躬身肃立的御史中丞周大人那顶一丝不苟的乌纱帽上。 周大人浑身一僵，下意识地抬手去摸帽子，指尖触到一片冰凉湿意，老脸瞬间煞白。 “护驾！护玉玺！”礼部尚书王伯安反应最快，花白的胡子都惊得翘了起来，情急之下竟忘了仪态，扑通一声就朝玉玺滚落的方向跪扑过去。动作太急，他那保养得宜的白胡子直接扫过金砖地面——那上面蜿蜒着几道不易察觉的、由细小水珠组成的奇异防滑纹路，正是上个月泉儿打喷嚏时无意“画”下的。 夏紫月却已离座，几步抢到近前，并未去看那滚落尘埃的国之重器，反而蹲下身，一把扶住了跑得气喘吁吁差点摔倒的女儿霜儿。 “娘亲你看！”霜儿小脸红扑扑的，大眼睛亮得惊人，丝毫没被满殿的慌乱吓到。她献宝似的指着玉玺，随着她心念微动，几缕细若游丝的金色光点从她掌心溢出，灵巧地缠绕上玉玺顶部的螭龙印纽，瞬间结成一个歪歪扭扭、却闪闪发光的蝴蝶结。 玉玺侧面，一道浅浅的、月牙形的小豁口在晨光下清晰可见——那是霜儿更小些时第一次拿它当球滚留下的“战绩”。 萧景容不知何时已走到夏紫月身侧，单手稳稳抱着同样两岁的儿子泉儿。小家伙正揉着惺忪的睡眼，打了个带着淡淡灵泉雾气的哈欠。萧景容玄铁打造的肩甲上蹭到了一点泉儿掌心溢出的水痕，他却浑不在意，目光扫过殿内惊魂未定、目光齐齐聚焦在玉玺蝴蝶结上的文武百官，低沉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淡定：“慌什么玉玺上刻的是夫人的名讳，女儿玩自家东西，天经地义。” 他话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了大殿的每一个角落。 “娘亲你看！”霜儿得了爹爹撑腰，更兴奋了，小胳膊一用力，竟把那系着光点蝴蝶结的沉重玉玺高高举过了头顶。螭龙印纽在透窗而入的朝阳下流转着温润又奇异的光泽，隐隐有水波般的灵泉微光在其中荡漾。“霜儿要当‘玉玺小掌柜’！给每个大臣都盖‘好宝宝’章！” 仿佛是为了印证她的话，泉儿打了个小小的喷嚏。几滴细小的灵泉水珠从他鼻尖飞出，精准地落在玉玺顶部的印面上。奇异的事情发生了——那几滴水珠飞快地聚拢、延展、塑形，眨眼间便在印面中心凝成了一个清晰无比、荧光闪闪的微型印章图案！ “啵”一声轻响。 前排正躬身作揖、胡子还在滴水的老尚书王伯安，额头上方约莫一寸处的虚空，凭空出现了一个同样荧光闪闪、由纯粹灵泉之力构成的印章虚影——上面龙飞凤舞四个小字：“早朝不迟到”。 王伯安只觉得额头一凉，愕然抬手去摸，那虚影却已消散无踪，只在皮肤上留下一点微不可察的清凉湿意，和一个旁人看不见、他却能清晰感觉到的“盖章”触感。 “噗嗤——” 不知是谁先憋不住漏了气，紧接着，压抑的咳嗽声、闷笑声如同涟漪般在庄严肃穆的太极殿内迅速扩散开来。刑部尚书手一抖，掌中象征威严的象牙笏板“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清脆的响声惊得梁上几只负责洒扫清洁、早已开了灵智的小灵泉蛙纷纷跳下房梁，呱呱叫着四处乱蹦。 “糖糖乖，”夏紫月看着这鸡飞狗跳的一幕，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强忍着扶额的冲动，指尖光华一闪，从灵泉空间里取出一个莹白如玉、蛋壳上还跳跃着霜儿用光点签名的“糖糖”二字的灵泉鸡蛋。蛋壳内隐隐传出泉水叮咚般的悦耳清唱。“这‘弹珠’太大了，换个会唱歌的鸡蛋玩，好不好” 霜儿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小嘴撅得老高。她盯着夏紫月手中的玉玺，大眼睛里满是执着，更多的金色光点从她周身溢出，如同活物般丝丝缕缕地缠向玉玺的九龙印纽。光点如有灵性，瞬间就在威严的龙口里编织出几条细细的、流光溢彩的缰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