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卖灵泉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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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太医令。”她的声音打破了沉寂，不高，却清晰地送入每个人耳中，“念你半生行医，非存恶意，朕允你告老。新医学院落成之日，你可为名誉山长，观新木参天。”这话不带施舍，更像是对一个时代的体面收鞘。 刘长青的身体又是一震，深埋的头颅下，浑浊的老泪洇湿了金砖。他没有谢恩，亦无言，只是那紧绷的脊梁，似乎又佝偻了几分。两个内侍无声上前，将他搀扶起来，架着他，踉跄地退出这已不再属于他的殿堂。那背影萧索，如同秋风中最后一片枯叶。 萧景容抱着泉儿，宽厚的手掌轻轻拍抚着儿子的背脊。泉儿似乎被刚才那声穿越宫墙的婴儿啼哭引动了什么，小嘴咿呀着，小手朝着殿门的方向抓挠。霜儿则安静地依偎在母亲怀里，大眼睛好奇地追随着父亲肩甲上跳跃的阳光光斑。 “新医之政，刻不容缓。”夏紫月的声音再次响起，斩钉截铁，将所有人的心神从刘长青的背影上拽回，“医护速成班即日扩招，由此次立下大功的助产士为首教习。医学院选址工部会同户部，三日内议定章程。所需银钱，”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垂首的户部尚书王伯安，“北疆毛纺工坊首年红利，尽数拨付！若有不足，朕的内帑补上！” “陛下圣明！”群臣躬身齐颂，这一次，声音里的敬畏与叹服远胜以往。北疆的羊毛，女帝的私库，这是何等决绝的魄力与支撑！ 王伯安额角微汗，赶紧出列：“臣遵旨！毛纺工坊运转顺畅，首季红利核算已毕，数目可观，足可支撑医学院首期营造及速成班用度！”他心头一块大石落地，新医已成定局，陛下更是连私房钱都押上了，这差事，只能办好，不容有失。 夏紫月微微颔首，目光落在王伯安身上，却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王卿办事，朕素来放心。国事艰难，开源节流，皆为要务。户部掌天下钱粮，更需新思。” 王伯安心头一凛，连忙应道：“臣谨记陛下教诲，必殚精竭虑，不负圣恩！”女帝这敲打，来得正是时候。新医耗资巨大，后续维系更是无底洞，开源……如何开源他脑中飞快盘算，却一时难有良策。 萧景容看着妻子侧脸那抹成竹在胸的锐利，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弯。他太熟悉这种神情了，每当她胸中酝酿着旁人无法想象的惊涛时，便是如此。泉儿在他怀里不安分地扭动，小手指着母亲龙袍袖口垂下的听诊器，发出“叮叮”的模仿声。霜儿则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几颗米粒大小、纯净无瑕的白色光点从她指尖飘出，轻盈地绕着那枚黄铜听诊器旋转，折射出七彩微芒，引得近处几个大臣偷偷抬眼，目露惊奇。 翌日，卯时三刻。 金銮殿内庄严肃穆，二十四盏蟠龙柱灯将御座照得通明。檀香依旧，却奇异地混杂着一缕清甜的谷物香气，丝丝缕缕，钻入鼻端，勾动着腹中馋虫。大臣们垂手肃立，眼观鼻，鼻观心，然而眼角余光却忍不住偷偷瞟向御座方向，带着一丝昨日惊雷后的余悸和对那奇异甜香来源的探究。 夏紫月端坐龙椅，霜儿和泉儿一左一右，乖巧地坐在特制的、加了高高软垫的椅子里。霜儿好奇地打量着下方黑压压的人头，泉儿则低头玩着自己胖乎乎的手指，时不时抬头看看母亲。夏紫月今日未着沉重冕服，一身明黄常服龙袍，袖口利落收紧，那枚黄铜听诊器悬挂其上，随着她细微的动作轻轻晃动。 萧景容一身玄色亲王蟒袍，坐在龙椅侧后方，如同沉默的磐石。 “众卿平身。”夏紫月的声音清越，打破了朝堂的静默。 群臣起身，目光不约而同地聚焦在御案上那个突兀的物件上——一个精巧的描金锦盒。盒盖紧闭，却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里面隐隐流动，在灯光下泛着温润内敛的珠光。那奇异的甜香，似乎正是由此散发出来。 夏紫月没有立刻议政。她伸出食指，轻轻点了点那锦盒光滑的盖面。盒盖无声地向两侧滑开。 殿中响起一片极力压抑的抽气声。 锦盒内衬着深紫色丝绒，其上静静躺着一枚鸡蛋。这绝非寻常鸡子！蛋壳呈现出一种温润的、介于珍珠与羊脂玉之间的奇异光泽，更令人惊异的是，蛋壳表面并非光滑一片，而是有无数极其细微、肉眼几乎难以捕捉的莹白水纹在缓缓流淌、变幻！那清甜诱人的谷物香气，此刻浓郁了几分，正是从这枚鸡蛋上散发出来。 夏紫月指尖轻轻拂过蛋壳，那流淌的水纹骤然加速、凝聚，光影变幻间，竟在蛋壳上方尺许的空中，清晰地映照出一幅生动的画面：一只通体雪白、羽冠鲜亮如火焰的雄鸡，正踱步于一片青翠欲滴的奇异草地间。草地旁，一眼清泉汩汩流淌，水汽氤氲。那雄鸡姿态昂然，顾盼生威，正是宫中灵泉苑豢养的珍禽“富贵”！画面虽小，却纤毫毕现，连雄鸡翎羽上沾染的晶莹露珠都清晰可见。 “此乃灵泉苑‘富贵’所诞头生蛋，”夏紫月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经特殊饲育，其性温和，蕴灵泉精华。朕亲测，于心神安定，尤善缓解失眠之症，效力显着。” 她话音未落，泉儿似乎被那蛋壳上流淌的光影吸引，“啊”地叫了一声，小手无意识地朝着锦盒方向一抓。一股无形却清凉温润的气息，如同初春融化的雪水，瞬间拂过整个大殿。那蛋壳上变幻的水纹猛地一滞，随即光华大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