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天道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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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尽的星空深处，法则交织，万道臣服。这里是宇宙的核心，是一切规则的源头，亦是生命的禁区。 林枫悬浮于虚空之中，周身没有任何璀璨的神光，也没有慑人的威压，他就那样静静地站着，仿佛与这片亘古不变的星空融为一体。他的目光平静如水，倒映着星辰生灭、宇宙轮回的景象。 太久了。 久到他已记不清自己究竟存在了多少纪元。他是天道，是规则的化身，是万法之源。宇宙万物皆在他一念之间生灭，亿万生灵的命运不过是他掌中流转的沙粒。 最初的新奇与激情早已被无尽岁月磨平。他曾创造过无数灿烂的文明，也曾亲手终结过许多走向歧途的世界；他曾点化顽石成圣，也曾将不可一世的仙帝打落凡尘。 但这一切，都乏味了。 无敌，是最深的寂寞。 林枫抬手，指尖流转着一丝微不可察的道韵。这缕道韵若是被修士得去，足以让一个凡人立地成圣，但在他手中，不过是个无趣的玩物。 “又是一次宇宙轮回的尽头。”他轻声自语，声音在真空中奇异地传播着，“一切又要重新开始，同样的轨迹，同样的结局。” 他的目光穿透无尽虚空，落在一个偏远的星域。那里有一颗蔚蓝色的星球，环绕着一颗年轻的恒星旋转。星球上修真文明刚刚萌芽，最高不过元婴期。 乏味的生活需要一点调剂。 一个念头在他心中升起：既然站在顶峰如此无趣，何不隐入凡尘，体验一番蝼蚁的视角 这个想法让他沉寂已久的心湖泛起一丝涟漪。 “自我封印，游戏人间。”林枫嘴角微微上扬，“就让我看看，这芸芸众生是如何在泥泞中挣扎求道的。” 他心念微动，周身那浩瀚如星海的力量开始收敛、压缩、封印。这个过程若是被任何修士看见，都会震惊得道心崩溃——那足以支撑整个宇宙运转的力量，竟被如此轻易地压制下去。 当最后一丝力量被封印在灵魂深处，林枫的外表看起来已与凡人无异，只是眼眸深处还残留着一丝看破万古的沧桑。 “那么，该选择一个怎样的起点呢” 他的神识扫过那片星域，最终锁定在一个名为“天衍”的修真星。此星修真文明尚处于初级阶段，宗门林立，争斗不断。 其中一个名为“天道宗”的小门派引起了他的注意。 “天道宗”林枫哑然失笑，“倒是与我有缘。就它吧。” 这个宗门正处于史上最低谷的时期——弟子离散，灵脉枯竭，宗门领地只剩下一座荒芜的山头和几间破败的殿宇。在整个天衍星修真界，天道宗已然沦为笑柄，离除名只剩一步之遥。 完美。林枫满意地点头。越是卑微的起点，这场游戏才越有趣。 他抬脚迈出，无视空间距离，下一步已踏在天衍星的土地上。眼前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山门上“天道宗”三个大字已经斑驳脱落，一副年久失修的模样。 山风呼啸着穿过破败的殿宇，发出呜咽般的声音，仿佛在诉说着这个宗门昔日的辉煌与如今的落寞。 几个穿着打补丁道袍的弟子无精打采地清扫着落叶，脸上满是迷茫与颓丧。一个看起来像是管事的青年正对着名册发愁，嘴里喃喃自语：“这个月的灵石配额又减半，怎么跟师弟师妹们交代啊...” 林枫微微颔首，对眼前这番破落景象十分满意。他心念一动，将自己的修为压制到仅仅感道境初期的水准——修真之路的起点中的起点。 随后，他故意弄出些声响，引起了那个管事青年的注意。 “请问...”林枫故作忐忑地开口，“这里可是天道宗我...我想拜师学道。” 那青年抬起头，打量了一眼林枫。见他衣着朴素，周身灵气微弱，不由得叹了口气：“又是一个不知哪里听说宗门名头就找来的...罢了，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 “在下林枫，自山下的林家村来。”林枫编造了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身份，“久闻天道宗大名，特来拜师。” 那青年苦笑一声：“大名现在哪还有什么大名...你既然来了，就去那边排队测试灵根吧。不过事先说好，本宗现在资源有限，就算入门，也只能从杂役弟子做起。” 林枫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棵古树下摆着一张破旧木桌，一个白发老者正在打瞌睡，桌前空无一人——根本无人排队。 “多谢师兄。”林枫恭敬地行礼，走向那张木桌。 他刻意控制着自己的天赋表现，让测试结果显得平庸至极——四系杂灵根，感道境初期，年龄已过最佳筑基期。任何一个稍有规模的宗门都不会收下这样的弟子。 那测试的老者瞥了一眼结果，懒洋洋地挥了挥手：“杂役弟子的料。去杂物处领身份牌和道袍吧，以后就负责打扫东侧庭院。” 林枫再次行礼，脸上恰到好处地流露出几分失落与无奈，转身向着指示的方向走去。 当他背对众人时，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游戏，开始了。 这一刻，他不是执掌天道的无上存在，只是天道宗一个资质平庸、人尽可欺的杂役弟子林枫。 脚下的落叶被踩得沙沙作响，远处传来几声鸟鸣，山风带着凉意拂过他的面颊。 这种真实的、卑微的感觉，他已经记不清有多少年没有体验过了。 有趣。林枫心想。这才有趣。 前方，一个看似泼辣的女修正快步走来，眉头紧锁，似乎遇到了什么烦心事。从她的道袍样式来看，应是宗门内地位较高的弟子。 林枫低下头，准备迎接他作为“杂役弟子”的第一个考验。 那女修看到他，果然停下脚步，语气不善地问道：“新来的正好，西边药园的杂草又长出来了，打扫完庭院赶紧过去清理！” “是，师姐。”林枫恭敬地应道，嘴角却噙着一丝不为外人察觉的笑意。 这扮猪吃虎的游戏，比他想象中还要有趣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