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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静没吭声,扭头就进了屋,连个眼神都没给傅宴北。 今天在医院折腾大半天,队排得老长,结果啥也没查成。 她现在身子乏得很,心里更累。 傅宴北心里也挺憋屈。他特意过来看她,结果人家不冷不热的,连杯水都没给他倒。 他四下看了看,厨房冷锅冷灶的,餐桌上也是空荡荡。 倒是一旁的茶几上堆得满满当当。 砂糖橘、柚子、各式零嘴,还有好几排酸奶。 他发现,温静最近很爱吃橘子。 他给的钱是少了还是怎么的怎么就不知道挑点好的水果买 傅宴北走到沙发前,垂眸看温静:“哭什么” 温静侧躺在沙发上,用薄毯裹住自己,就是不说话。 看她情绪不高,傅宴北在沙发边上坐下,耐心地问:“检查结果不好吗” 温静抬起眼皮,声音轻轻的:“要是我得癌死了,你会记得有我这么个前妻吗” 她眼眶红红的,睫毛湿漉漉的,可以确定是真哭过。 但傅宴北压根不信她的说辞。 前阵子她感冒住院,里里外外都查过了,根本不可能有癌症。 看她可怜兮兮地望着自己,傅宴北伸手把她脸颊边的碎发别到耳后,凑近了哄:“瞎想什么你这样的,阎王爷都不敢收。” 温静浅浅笑了下,“算你还有点良心。” 她本来也没指望能从这位公子哥嘴里听到什么山盟海誓,可这句带着痞气的玩笑,像冬日里的一缕阳光,刚好暖到了她心坎上。 见她情绪有所转变,傅宴北揉了揉她的头发:“吃饭没” “没。” 他轻哼一声,抬手轻捏她的脸颊:“饿出肠炎了吧活该,谁让你不好好吃饭。” 温静问:“你怎么来了,公司不忙吗” “离婚不离情分。”傅宴北声音温和,“你在海城没什么亲人,要是再像上次那样发烧晕在家里,我怕你爸妈在天上看着,会怪我没照顾好你。” 温静垂下眼睫,声音闷闷的:“傅二公子这女婿当得,还真是……人走了,茶都没凉。” 傅宴北低笑一声,扯过毯子轻轻盖在她脸上。他隔着毯子揉了揉她的脑袋:“别装懒,起来吃饭。” “我不想做饭。” “周霖马上就要到了。他去买了周记的山药粥。” 温静从薄毯里露出脑袋,眨巴着眼睛,嘴甜地说:“总裁真好。” 盯看她好几秒,傅宴北有些好笑,她还真是给点阳光就灿烂。 周霖把还冒着热气的山药粥和几样清爽小菜在桌上摆开。 温静懒得矫情,拿起勺子就先舀了一大口粥。 傅宴北皱眉:“慢点,烫。” 想必刚才的形象不怎么优雅,她轻轻吹着粥,放慢速度。 “怎么不继续南山的工作了”傅宴北忽然问。 温静小口小口地喝粥,轻声:“你说呢” 傅宴北眼神黯了黯。 他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 婚都离了,她的心自然也不在海城了。 这是准备要走了。 温静看向对面喝粥的傅宴北。 这男人连吃饭都透着股贵气,动作优雅得体,看着就让人舒心。 她沉吟两秒,状似无意地提起:“琳琳好像总感冒,现在的小孩子是不是抵抗力都不太好” “小孩子都这样。我大哥太宠,平时这也不让碰那也不让摸,反而养得精细。” “大哥还真是个好父亲,放下工作,陪琳琳去医院看病。” 温静说着,悄悄观察傅宴北的神色,想窥见一丝他对“父亲”这个角色的看法。 傅宴北放下勺子,抽了张纸巾擦手,看她:“怎么着,你想生孩子了” “跟谁生”温静夹了一个肉丸子,“你吗” 傅宴北慵懒地靠着椅背,目光深邃。 她低头时,碎发垂在耳边,随着咀嚼轻轻晃动。 暖黄的灯光洒在她身上,连发丝都透着温柔。 “太瘦了。” 温静咬着肉丸子,“嗯” 不知他在说肉丸子瘦肉太多,还是说她瘦。 傅宴北收回目光,划开手机,回工作上的信息。 温静见过他和侄女傅绮琳的互动,她那时真的想象过,他带自己孩子的景象。 有那么一瞬,她很想问问傅宴北。 你大哥能为了孩子从公司赶到医院,你要是当了爹,也会这样吗 这话在嘴边转了一圈,最后还是咽了回去。 她听见他跟二助打电话安排下午的会议。 工作中的男人确实有魅力,更何况还是个帅得晃眼的。 温静发现傅宴北有个毛病。 这人吧,不管喜不喜欢你,面子上永远做得滴水不漏。 典型的豪门公子做派:再讨厌的人,也能笑着跟你碰杯。 或许他不见得真有多喜欢绮琳这孩子。 只不过因为是她大哥的女儿,该有的场面功夫,一样都不会少。 温静觉得自己有点狭隘了。 她放下筷子,把桌面收拾干净。 傅宴北按熄手机,目光落在温静身上。 半身裙下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裹着薄薄的肉色丝袜。 “刚在想什么” 温静关掉水龙头,转身走到他面前,“想今天的饭菜很合胃口。” 傅宴北站起身,“公司还有事。还想吃,打周霖的电话。” 温静把西装递给他,问:“让你破例跑这一趟,下次会不会就成习惯了” 他接过外套穿上,扣纽扣时淡漠地睨她一眼:“你想多了。” 温静笑了下,朝他做了个“拜拜”的手势,站在客厅没送他,直到听到关门声,她才叹了口气。 男人啊,一边说离婚不离情分,时不时送点温暖。一边又对你做着薄情的事。 让你想骂他都像在无理取闹。 这手感情牌,打得可真叫一个进退自如。 刚傅宴北没告诉她哪天去民政局,她也忘了问了,算了,当务之急,是处理掉肚子里的宝宝。 温静回到沙发,从包里翻出报告单,想了想,在海城做手术,容易碰到熟人。 于是,她订了张晚上飞京市的机票。 十点落地京市,温静直接去了酒店,没回温家。 霍尧一进房门,就问:“怎么不回温家住” 温静笑得甜美,给霍尧又是倒水,又是端水果的,很乖巧热情。 霍尧没碰那杯水,身体向后陷入沙发,好整以暇地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慢悠悠地开口:“温静,你每献一次殷勤,我心里就警铃大作一次。” “说什么呢。难道我还能劫色不成” 霍尧笑了,“这才像我认识的温静。” 温静笑了笑,没接这话,手指抠着沙发上的抱枕,轻声问:“你人脉广,有没有认识的靠谱的妇产科医生” 霍尧喝水的动作顿了顿,睨着她,“干嘛你问这做什么” “我怀孕了。” “怀孕了就怀孕了……”霍尧说一半,反应过来,声音都拔高了,“等等!你说你怀孕了!” “嗯。”温静点头,“我想预约一个医生,做手术。” “傅宴北的他知道吗” 温静点头,又摇头。 霍尧端起刚才那杯水,仰头“咕咚咕咚”全灌了下去,长长舒了口气:“……你让我压压惊。说真的,我也是头一回遇上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