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弓卢水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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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靠狼群周期性的“献食”，以及阿月不断寻找到的、隐蔽的小型水源，霍昭率领的八百风雷骑，如同顽强的不死草，在漠北的严酷环境中挣扎求生，继续向北跋涉。 他们绕过了阗颜山主战场（根据后来风鹰部断续传来的讯息，赵破奴的佯攻起到了效果，王庭方向杀声震天，战况激烈），深入到了匈奴势力范围的更北端。 这里的景象与王庭附近又有所不同。 地势更加高亢，出现了大片连绵的、覆盖着稀疏耐寒草甸的丘陵和台地。 气候也愈发寒冷，夜晚时常可见地面凝结的白霜。 所有人的目标都异常明确——找到单于伊稚斜，或者其北逃的踪迹。 这一日，前方探路的斥候和狼群，几乎同时传回了令人振奋的消息！ “将军！前方发现一条大河！比弓卢水主脉更加宽阔！河畔有大量新鲜的马蹄印和车辙印，还有……还有丢弃的匈奴营盘痕迹！” 斥候校尉的声音因激动而有些颤抖。 几乎同时，阿月也指着东北方向，语气肯定：“很多人，很多马，刚过去不久……味道很浓，很乱……还有……单于的那种，又愤怒又害怕的味道……就在河边！” 霍昭心脏猛地一跳！终于追上了！ 他立刻下令全军加速，同时命令斥候和狼群扩大搜索范围，确认敌军规模和动向。 当霍昭率军登上一条可以俯瞰前方河谷的高坡时，眼前的景象证实了一切！ 一条浩荡的大河，如同玉带般蜿蜒在苍茫的天地之间，水势奔腾，远胜之前见过的弓卢水支流。 而在河流对岸的一片开阔滩涂和高地上，赫然散布着大片凌乱的营地废墟——熄灭未久的篝火、丢弃的破败帐篷、散落的杂物，以及随处可见的马粪和人畜足迹！ 从营地的规模和遗留的痕迹判断，这支匈奴部队人数众多，至少在一两万骑以上，而且撤离得十分仓促！ “是伊稚斜！一定是他！” 赵破奴激动地握紧了刀柄，“他果然从王庭逃出来了！看这营地，他们在此休整过，刚离开不久！” 霍昭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河对岸，以及河流上下游的方向。 河水湍急，难以徒涉，这成为了暂时的天然屏障。 “这条河……应该就是地图上标注的安侯水（今鄂尔浑河）了。” 霍昭沉声道，“我们终于咬住他们了！” 大战在即！长途跋涉，绝域求生，所有的艰辛与牺牲，在这一刻仿佛都有了回报。 他们像最耐心的猎人，终于追上了受伤逃窜的猛兽。 “将军，看那里！”一名眼尖的斥候指向下游方向。 只见约数里外的河湾处，似乎有零星的匈奴骑兵正在试图驱赶牛羊渡河，更远处，还有扬起的烟尘，显示着大部队移动的痕迹。 单于主力，就在前方！他们正在试图渡过安侯水，继续北逃！ “他们跑不了多远！” 霍昭眼中寒光爆射，多日来的疲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昂扬的战意，“传令全军，立刻沿河向上游寻找渡口！狼群分散侦察，寻找敌军主力确切位置和渡河点！” “通知后方（指赵破奴部，如果可能的话），我已咬住单于主力于安侯水畔！令其速派兵北上接应，共歼残敌！” 命令迅速传达下去。 八百风雷骑将士群情激昂，多日的饥饿与疲惫仿佛被即将到来的胜利所驱散。 他们知道，决定漠北之战最终结局的时刻，即将到来。 饮马弓卢（支流）是开始，而在这更加遥远的安侯水畔，他们将迎来与匈奴单于主力的最终决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