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无声杀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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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俘虏口中得到的情报，让霍昭更加确信，单于伊稚斜在弓卢水下游设下了重兵埋伏。 硬闯，无疑是以卵击石。 但若停滞不前，只会给匈奴更多调兵遣将、完善包围圈的时间。 必须想办法撕开这道口子，至少，要摸清伏兵的具体位置和规模。 “赵破奴，你率风雷骑主力，于此地依地形设防，做出大军在此休整，畏缩不前的假象。多布疑兵，吸引匈奴斥候的注意力。”霍昭迅速做出部署。 “末将领命！” “阿月，”霍昭看向她，“今夜，需要你和雪魄帮忙。” 是夜，月黑风高。 浓厚的云层遮蔽了星月之光，漠北的荒原陷入一片深沉的黑暗，只有弓卢水的流淌声和呼啸的风声，更添几分诡秘。 霍昭并未调动大队人马，他只挑选了三百名最擅长夜战和潜行的风雷锐士，人人黑衣蒙面，涂抹了混合着泥土和草汁的伪装色，兵器也用布条包裹，防止反光。 他们如同暗夜中流动的阴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营地。 与他们同行的，是阿月，以及由雪魄带领的、大约三十头最为精悍敏捷的漠北野狼。 狼群在黑暗中，幽绿的眼眸如同鬼火，却纪律严明，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他们的目标，是下游那片疑似埋伏区域的丘陵地带。 依靠着阿月的方向和狼群对气息的超凡敏锐，这支特殊的“侦察队”完美地避开了几股匈奴的夜间巡逻队，如同水滴融入大海，悄然潜入了丘陵区域。 越是深入，阿月和狼群的反应就越是警惕。 雪魄不时停下，耳朵转动，鼻子朝着某个方向轻嗅，然后对阿月发出极其低微的、只有她能理解的警告性低吼。 “左边山坡后面，有很多人，还有马，味道很浓，他们在睡觉。” 阿月压低声音，在霍昭耳边说道。 霍昭打了个手势，队伍立刻停止，借助岩石和灌木隐藏起来。 他亲自带着几名好手，如同狸猫般悄无声息地摸上坡顶，借着一丛枯草的掩护向下望去。 果然！只见山坡下的背风谷地里，密密麻麻地搭建着无数低矮的帐篷，几乎没有灯火。 隐约可见大量的战马被拴在临时围栏里，影影绰绰不知有多少匈奴士卒正在酣睡。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人马体味和皮革帐篷的气息。 这是一个匈奴的千人队营地！ 霍昭眼中寒光一闪。 他没有选择惊动这个大营地，而是悄然后退。 在狼群的引导下，他们又发现了另外几处规模不等的匈奴潜伏营地，有的藏在干涸的河床里，有的隐匿在茂密的枯树林中。 显然，匈奴在此地布置了一个巨大的、纵深的伏击圈。 “差不多了。”霍昭估算着时间和侦察到的情报，决定撤回。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原路返回时，却与一支大约五十人的匈奴夜间巡逻队，在一条狭窄的山谷中迎面撞上！ 双方距离极近，几乎能看清对方在黑暗中的轮廓！ 匈奴巡逻队显然也没料到会在这里遇到敌人，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有人下意识地就要张嘴呼喊示警！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嗷呜——！”雪魄发出一声短促而充满杀意的低嚎！ 如同听到了进攻的号角，它身边那三十头漠北野狼，如同离弦之箭，毫无征兆地、沉默地扑向了那群匈奴巡逻兵！ 它们的动作快如闪电，精准地咬向喉咙、面门等要害！ 几乎在同一时间，霍昭身后的三百风雷锐士也动了！ 他们如同鬼魅般欺身而上，手中的环首刀在黑暗中划出冰冷的弧线，直取敌人性命！ 没有喊杀声，只有利刃割开皮肉、骨骼断裂的细微声响，以及匈奴巡逻兵被捂住嘴巴发出的、短促而绝望的闷哼！ 狼群的撕咬与锐士的刀锋，配合得天衣无缝！ 战斗在短短几十息内就结束了。 五十名匈奴巡逻兵，甚至连拔出武器的机会都没有，便全部被无声无息地解决，倒在了冰冷的山谷中，鲜血缓缓渗入地面。 整个过程，快、准、狠，没有发出任何能惊动远处大营的声响。 风雷锐士们迅速将尸体拖到岩石后或灌木丛中隐藏起来，清理掉明显的血迹。 霍昭看着这一切，又看了看安静地回到阿月身边、舔着嘴角血迹的狼群，心中对这支“特殊部队”的战斗力有了新的评估。 无声的杀戮，往往比震天的厮杀更具震慑力。 “撤！”霍昭低喝一声。 队伍带着侦察到的宝贵情报，以及一场干净利落的暗夜猎杀成果，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夜色，返回了主营地。 这一夜，弓卢水畔的匈奴伏兵，尚且不知，他们的死亡阴影，已经悄然降临。 而狼群与锐士协同作战的崭新战术，也初露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