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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白牧辰的操控下，盘旋在星舰残骸上空的裂空战机速度逐渐减缓。 机身下方六组用于姿态调整的小型等离子推进器喷口灵活变动，齐齐指向地面，最终稳稳地悬停在了半空之中。 紧接着裂空战机机翼两侧搭载的两门大功率高能脉冲激光炮迅速切换到了低能量、高扩散的非致命模式。 紧接着两道经过特殊调制的柔和激光束从炮口射出，如同探照灯一般精准地投射到下方那些类人生物聚集的区域。 激光束开始以一种特定的规律闪烁起来。 2次、3次、5次、7次、11次、13次、17次…… 闪烁的次数赫然是一串连续的素数序列！ 素数，也被称为质数，是指在大于1的自然数中，除了1和它自身以外不再有其他因数的数。 数学和物理定律在整个宇宙中是普遍适用的。 如果地面上那些灰白色的类人生物是拥有智慧的文明个体，那么他们绝对能够意识到，天空中这道不断闪烁的光芒并非是某种自然现象。 因为在已知的宇宙规律之中，没有任何一种简单的自然物理过程能够直接产生出如此一长串连续的素数序列。 这个信号本身就足以向对方传递一个明确的信息——这个信号的出现是基于某种抽象知识的选择，是刻意为之的智慧行为。 这就完成了验证对方是否具备智慧的第一步：排除了所有自然现象的可能性。 简单、高效、快捷、方便…… 这种利用素数序列作为“宇宙通用语言”进行初次接触的桥段，在卡尔萨根的经典科幻小说《接触》中也曾出现过，后来这部小说还被改编成了电影《超时空接触》。 考虑到对方的视觉系统可能与人类不同，为了确保信号能够被有效接收，白牧辰还特意调整了激光束的波长范围。 除了那些可能造成伤害的高能波段之外，基本上将可见光到近红外、近紫外等低能量波段都覆盖了一遍。 试探性的“灯光交流”刚刚开始没过多久，白牧辰便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然后，她忍不住在心中默默地反问了自己一句。 “嘶……等一下，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来着我这裂空战机一看就是尖端科技的人造物，天上飞这么大一个玩意儿，难道还需要我特意用素数序列来证明自己是智慧生命吗” “应该是他们想办法证明自己才是智慧生物才对吧！” “啪”的一声，所有正在关注这边情况的白牧辰齐齐扶额，都陷入了一阵集体的无语之中。 搞了半天，这一通看起来非常专业和高大上的操作，结果你告诉我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 “也不能说完全没有意义吧。”驾驶着裂空战机的那位白牧辰立刻在心智云端中反驳道：“至少，如果他们真的是拥有智慧的文明生物，看到我这种明显是尝试沟通的行为，肯定会明白我的善意，然后也会想办法制造出某些规律性的现象来回应我，证明他们同样具备智慧。” “那结果如何”另一位白牧辰问道。 被这么一问，悬停在空中的白牧辰瞥了一眼雷达的实时扫描画面。 只见下方那些灰白色的类人生物依旧乱糟糟地挤作一团，甚至因为追逐着那两道不断闪烁的激光束，而相互踩踏、推挤，硬生生堆成了一座由血肉组成，正在不断蠕动着的金字塔。 塔尖还在随着下方个体的不断涌入而持续增高。 这幅混乱而又透着一丝诡异滑稽的景象，显然不是具备趋利避害本能的智慧生物能够搞出来的操作。 “看起来是没有能力回应了。”白牧辰停止了激光信号的发送，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它们应该都只是被菌丝怪物转化而成的畸变体，已经没有属于自己的独立意识了。” 根据白牧辰对自己格式塔意识特性的研究，可以基本确定一个事实。 那就是被菌丝怪物转化成畸变体的生物，其原本的意识肯定是已经彻底消亡了。 至少在心智云端的判定中是如此。 因为白牧辰之前进行过相关测试。 当某个克隆身体处于正常的睡眠状态时，她的注意力焦点，或者说主观体验视角，并不会自发地转移到其他身体之上。 即便是在被麻醉药物深度麻醉，完全失去对身体的控制和感知的情况下，也不会发生这种自我体验连续性的跃迁现象。 只有在某个克隆身体确定性的脑死亡之后，原本寄宿于其中的那个白牧辰意识副本才会瞬间回归，并将其最后的感官信息传递给其他的自己。 “可惜了，还以为能真正和地外文明交流一下呢，结果只是见到了他们留下的痕迹。”白牧辰驾驶着裂空战机缓缓拉高，开始远离下方的星舰残骸区域。 地面上那些堆积成山的畸变体也如同被磁石吸引的铁屑一般，紧随着战机的移动而改变着方向。 在确认了攻击角度不会误伤到下方那艘宝贵的星舰残骸之后，白牧辰毫不犹豫把激光炮切换到攻击模式。 “抱歉了各位，虽然不知道你们生前遭遇了什么，但现在，还是和我的激光脉冲炮说再见吧！” 话音未落，两道凝聚着毁灭性能量的炽白色高能激光束，便如同死神的镰刀般，精准而无情地横扫过下方那片拥挤不堪的畸变体集群。 在蕴含着恐怖能量的激光面前，那些畸变体看似坚韧的躯体脆弱得如同纸片一样。 高温瞬间将其组织蒸发、碳化，空气中弥漫开一股令人作呕的焦臭味，还在远在空中的白牧辰没机会闻到。 激光束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来回攒射，每一次闪烁都精准地命中目标，将那些试图逃窜或反击的畸变体一一洞穿、点燃。 这高频率且高强度的持续攻击，对于脉冲激光炮的散热系统而言无疑是一个巨大的考验。 没过多久，白牧辰视野中ui界面上，关于脉冲激光炮的温度指示条便迅速攀升至危险的红色区域，并开始闪烁起刺眼的警告信号。 “啧，这就过热了”白牧辰咂了咂嘴，略感不满。
